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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噩夢游戲Ⅲ 第110節(jié)

    企鵝爸爸勃然大怒,低頭就啄。

    “!”寧舟猛地抽回手,手背上被啄出了一個血窟窿。

    齊樂人驚了:“企鵝這么兇?”

    寧舟怨念地瞥了他一眼:“育兒期的企鵝當然很兇。”

    齊樂人不禁有些愧疚,他上前摸了摸寧舟的手。

    寧舟本能地想抽回,這只混血魅魔幼崽卻死死拽著他不松手,放在嘴邊吹了吹:“不疼不疼,給你呼呼。”

    寧舟恍然想起自己年幼的時候偶爾會調(diào)皮,在外面受了傷忍著眼淚回家,母親瑪利亞也是這樣拉著他的手,憐愛地哄他安慰他。

    光靠哄當然治不好傷口,最后讓傷口愈合的是教廷的治愈術(shù),可是寧舟卻覺得,在治愈術(shù)落在傷口上之前,他就已經(jīng)不疼了。

    混血魅魔幼崽捧著他受傷的手,像是捧著什么珍貴的寶物一樣。

    銀白色的光點從他的手心中彌漫開來,溫柔而堅韌的力量環(huán)繞著這一道傷口,輕而易舉地消弭了痛楚,眨眼之間,他的傷口就愈合了。

    “雖然我也學(xué)不會神術(shù),不過我一樣能治好你。”混血魅魔幼崽眨了眨眼,用一種略顯得意的口吻自夸道。

    年少的寧舟沉默著,他的耳朵在風雪中微微泛紅,許久他輕聲說道:“謝謝你。”

    他完全忘記了是誰慫恿他去摸企鵝的育兒袋,這讓齊樂人越發(fā)羞愧,他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剛才突然想到,我的重生本源也許可以幫你孵化這枚企鵝蛋,所以你不用再去試探溫度了。”

    “沒關(guān)系,我可以再試試。”寧舟說道。

    這一次他改變了做法,蹲下來和企鵝平視,企鵝爸爸仍然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寧舟試探著摸了摸企鵝的喙,企鵝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人類想做什么。

    寧舟大著膽子,像是給大貓撓下巴一樣,撓起了企鵝的兩頰,企鵝打了個激靈,舒服地抬起了鳥喙:摸,摸快點,用力摸!

    眼看著剛才還兇巴巴的企鵝被摸服了,齊樂人目瞪口呆:“這是什么魔法?”

    認真擼企鵝的寧舟:“企鵝和鳥類一樣,會用鳥喙清理自己的身體,但是因為沒有手,臉部的位置自己是碰不到的。如果摸一摸,它會覺得很舒服。”

    齊樂人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寧舟:“你是怎么知道的?”

    寧舟抿了抿嘴:“我猜的。”

    齊樂人:“?”

    寧舟:“我沒有摸過企鵝,不過我摸過別的動物,它們都挺喜歡被摸的。”

    齊樂人以自己的經(jīng)驗推斷:“貓?狗?”

    寧舟想了想:“差不多。”

    這個回答有些奇怪,齊樂人疑惑地追問道:“什么叫差不多?”

    寧舟:“品種上差不多,只是體型有點大。”

    齊樂人意識到了什么,他臉色驟變:“你說的,該不會是……”

    寧舟一臉淡定:“我看過博物書籍,老虎屬于貓科,狼屬于犬科。雖然體型上有差別,不過習(xí)性是近似的。”

    好家伙,這可真是好家伙,我們的童年不一樣!

    他小時候招貓逗狗,寧舟小時候擼老虎和狼,積累了大量對付動物的經(jīng)驗。

    齊樂人對此又是震驚又是好奇,他連連追問。

    “永無鄉(xiāng)南邊的綠野上圈了很大一片保護區(qū),里面有很多動物,你要是喜歡,改天我?guī)闳タ纯础!睂幹壅f。

    “是野生動物嗎?”齊樂人問道。

    “算是吧。教廷還在圣城的時候有一個很大的動物園,后來搬遷到了永無鄉(xiāng)之后因為物資供應(yīng)緊張,不再圈養(yǎng),改為放養(yǎng),它們就在無法耕作的山區(qū)繁衍。永無鄉(xiāng)南部的氣候比這里溫暖很多,是糧食和畜牧產(chǎn)品的產(chǎn)區(qū)。”寧舟說道。

    永無鄉(xiāng)是一個領(lǐng)域,中心區(qū)冰天雪地,但是周邊區(qū)域還是有種植帶的,否則這里根本供養(yǎng)不了這么多的人口。

    但是比起曾經(jīng)溫暖富饒的圣城,這里貧瘠困苦是不爭的事實。

    兩人聊著天,周圍的企鵝們已經(jīng)“識破”了寧舟的身份——這不是個偷蛋賊,是個免費的按摩師傅,于是幾只企鵝大著膽子靠了過來,友好地蹭了蹭他的胳膊,也想白嫖按摩服務(wù)。

    寧舟忙不過來,齊樂人也幫起了忙,快樂地擼起了企鵝。

    寧舟終于擼服了剛才啄他手的企鵝,順利摸清了育兒袋中的溫度:“它的羽毛很厚,兩腿間的羽毛把整個蛋包了起來,里面的溫度和人的體溫差不多。”

    “太好了,那就簡單了,我們只要控制好溫度,一定可以把蛋孵出來的。”齊樂人樂觀地說道。

    寧舟點點頭:“我記得這個季節(jié),小企鵝快孵出來了……”

    耳邊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兩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聲響,不約而同地看向正在享受按摩服務(wù)的企鵝爸爸。

    企鵝爸爸懵圈地彎下腰,把腿間宛如白色毛毯一般的育兒袋微微掀起,露出了企鵝蛋。蛋殼上被啄出了一小塊窟窿,如同小雞仔一樣的叫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杖皇且恢婚]著眼睛的小企鵝!

    齊樂人猛然看向?qū)幹郏瑢幹燮磷×撕粑械轿嬖谝路锏钠簌Z蛋也動了一下。

    齊樂人:“要孵出來了?”

    寧舟:“嗯!”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雙雙寫著“不知所措”四個字。

    齊樂人:“我沒有當過爸爸。”

    寧舟:“我也沒有。”

    齊樂人越發(fā)慌張,說起了傻話:“我給它找點奶?”

    寧舟:“……小企鵝不喝奶。”

    齊樂人:“那它吃什么?”

    寧舟沉思了一下:“魚糊糊。”

    齊樂人的表情糾結(jié)了一瞬,突然拉住寧舟的胳膊,鄭重道:“你現(xiàn)在回家,我去出海捕魚。”

    “等你捕魚回來,小企鵝已經(jīng)餓死了。”寧舟冷酷地說道。

    “那可怎么辦?”

    寧舟掏出了幾枚銀幣遞給齊樂人,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零花錢,本來打算跟行商買點私酒,現(xiàn)在看來只能拿來買魚了。

    “我們回去分頭行動,你去買魚,我繼續(xù)孵蛋。”寧舟說道。

    齊樂人不知道這只意外的蛋掏空了寧舟的私房錢:“好!”

    ………………

    這只意外的企鵝蛋,讓兩人完全忘記了不久之前的爭執(zhí)。

    齊樂人提著兩串凍得梆硬的大魚回到寧舟的房間:“我還以為這里的魚很便宜,沒想到賣得還挺貴。”

    “永無鄉(xiāng)的漁獲不多,最近的海岸距離這里有上百公里,這個季節(jié)也不能捕魚。”寧舟解釋道。

    “是啊,又不是黃昏之鄉(xiāng)。”齊樂人順口說道。

    原本正在專心給企鵝蛋筑巢的寧舟聞言一愣:“你去過黃昏之鄉(xiāng)?”

    糟糕,說漏嘴了!這個副本里他從小生活在靜海荒漠,從沒有去過黃昏之鄉(xiāng)。

    齊樂人急中生智:“我聽說你是從黃昏之鄉(xiāng)來的,那是在臨海的東極教區(qū),一定有很多海魚吧。”

    寧舟不疑有他:“是的,不過我不愛吃。”

    “為什么?”

    “討厭魚刺。”

    齊樂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會被魚刺卡住過吧?”

    “……”

    寧舟可疑的沉默與窘迫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齊樂人更樂了,他追問起了寧舟小時候在黃昏之鄉(xiāng)生活的經(jīng)歷。寧舟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一些,他是怎么跟阿諾德老師學(xué)習(xí)劍術(shù),怎么被選進了教堂的唱詩班,那一輪永不墜落的金色斜陽,是他童年時世界的底色。

    “不過每年建立日的前夜,夕陽會落下地平線,夜幕降臨,煙火升起,那是黃昏之鄉(xiāng)最美的時候。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去看看。”寧舟對齊樂人說道。

    齊樂人趴在床上照看企鵝蛋,雙手托著臉頰,一臉向往:“好呀,我們一起回黃昏之鄉(xiāng),你給我做向?qū)В覀円黄鹑タ唇⑷盏臒熁稹!?/br>
    寧舟垂下了眼簾,建立日是他的生日,但是今年的這個生日,他注定只能在被眾人遺忘之中獨自度過。

    齊樂人記得他的生日嗎?應(yīng)該不記得了吧,雖然他們之前說到過彼此的生日,但是他應(yīng)該沒有放在心上。

    沒關(guān)系,寧舟心想,這只是一個生日而已,他總要習(xí)慣的。

    齊樂人不知道寧舟此時復(fù)雜的心緒,他在cao心企鵝蛋。他們把床推到了壁爐旁,用圍巾做了一個孵蛋的巢xue,又把這個巢xue藏在了被窩里,擔心孵蛋的溫度過高,兩人時不時要把手伸到被窩里試試溫度。

    為了防止小企鵝被捂死在蛋里,齊樂人還偷偷用自己的重生本源“作弊”,間歇地給它“充電”,確保蛋殼里的小家伙生命力十足。

    “小企鵝應(yīng)該挺能吃吧?”齊樂人嘀咕道,“我買的魚不知道能吃幾天。”

    這個話題太愁人了,寧舟皺著眉,認真地計算起了自己的私房錢夠不夠養(yǎng)活一只小企鵝。

    齊樂人見他一臉嚴肅,小聲問道:“錢不夠嗎?我這里還有……”

    寧舟拒絕了他的好意:“蛋是我撿到的,我會養(yǎng)活它的。”

    齊樂人不滿道:“誰說是你撿到的,我也有份!一人出一半。”

    來永無鄉(xiāng)受審的路上,他在副本里的便宜老爹就塞了不少錢給他,生怕兒子在這里沒錢花,這些錢養(yǎng)一只企鵝綽綽有余。

    倒是寧舟,這個年紀的寧舟大概、可能、也許……生活還挺拮據(jù)的,雖然生活用品一概不缺,但是教皇冕下應(yīng)該不會給他發(fā)太多零花錢,否則他怎么會賣自己的畫換酒錢?

    寧舟拿來了自己存錢的盒子,把里面零零散散的銅幣銀幣數(shù)了三遍:“一共十三個銀幣,還有七個銅幣。”

    齊樂人憐愛地看著寧舟:“這是你全部的私房錢了嗎?”

    寧舟凝重地點了點頭。這是他攢下來打算買酒的錢。

    母親瑪利亞留給他的東西,他一件都不打算變賣,所以手頭就只有一些零散的小錢。

    “那還是我來出錢吧。”齊樂人說。

    “我會弄到錢的。”寧舟鄭重道。

    齊樂人歪了歪頭:“怎么弄?違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哦。”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掙錢的手段太有限了,齊樂人不覺得寧舟有什么好辦法,否則他早就做了。

    “劍術(shù)比賽的冠軍有一筆獎金,去年是十五個金幣,今年應(yīng)該也是一樣。這些錢應(yīng)該夠買魚了。”寧舟說。

    齊樂人眼睛一亮:“你決定參加劍術(shù)比賽了?”

    寧舟沉默了一會,猛然抬起頭:“我想試試看。”

    齊樂人莞爾:“那太好啦,我早就想看你在賽場上所向披靡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