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嬌嬌 第49節
余魚也起身,二姑娘和三姑娘都還想與自己閨中友人玩耍,她索性就自己帶著張嬤嬤,沿著一路陰涼的地方走動走動。 剛剛坐得時間太長,有些不舒服。 稍微活動一下,身子舒展舒展。 前面是一處假山景觀,很是高大,下面還做得有山洞,足以容納一個人。 該是很涼快的。 余魚貪涼,腳步加快。 走上前沒幾步,卻聽見有人在說話。 “陶jiejie何必苦惱,世子不見得就是真的喜歡她,一個鄉下丫頭罷了。” “我有何苦惱的。”這是一個略顯高傲的少女聲音,“就算世子真的喜歡她,色衰而愛馳,她一個只有美貌的鄉野女子,難道還真的能嫁給世子?” “這就是了,陶jiejie有才情有智慧,家中又是東宮屬臣,論起家世來,比那空有美貌的小丫頭,好了不知多少!” “裴世子只是愛慕美色,一時被皮相迷惑罷了,早晚會退親的。陶jiejie就等著好了。” 余魚眨了眨眼,這前面轉彎那邊兩個說話的女子,分明在說她。 鄉下丫頭,空有美貌。 好像,她們說的還是真的。 余魚不想和人正面起沖突,剛要轉身,黑漆漆的山洞里忽地一個人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輕輕一拽,把她拖入山洞中。 余魚心中一緊,直到山洞中貼著那人時,才鼓起腮。 “做什么嚇人呀!” 拖著她進來的,正是裴深。 狹小的山洞里,裴深單手摟著她,另一只手在她鼻尖刮了刮。 “嚇到你了,我的錯。” 余魚才反應過來,她是被裴深摟在懷里的。這樣不太好。她剛要掙開,卻發現山洞里的確狹小,就這么抱著,才剛剛好。 “你怎么在這里?” 余魚索性不掙扎了,抬頭問他。 “來找我家小魚。小魚怕曬,肯定要找陰涼的地方,你猜,我猜對沒有?” 裴深笑吟吟地看著她。 余魚癟了癟嘴。 還真讓他猜到了,還在這里蹲到了她。 外面的兩個少女還在說話,這會兒出去,可太尷尬了。 余魚不說話了,裴深可還在逗她。 “外面說話,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余魚鼓起腮,被人這么討論,的確是不舒服的。 “她們夸你貌美,不高興嗎?” 余魚哪里高興的起來。 “她們說,我空有美貌。” “這就對了。”裴深低笑著,“她們只能看見你的美貌,至于我們小魚有多好,她們都不知道。” “這么想,是不是不氣了?” 余魚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是。 但是她又想起來,她們還說了別的。 小姑娘開始告狀:“她們還說你了!說你愛慕美色,膚淺!” 裴深笑著說:“哦?你覺著她們說得對嗎?” 愛慕美色,膚淺…… 余魚搖搖頭。 “才不是呢。” “糟糕。”裴深笑吟吟地靠著山壁,自我剖析,“我好像就是那么膚淺。” “貪戀有的人美色……” 話音還未落,外頭說話聲越來越近,幾乎到了身邊。 “我只盼著,裴世子能早日看見我。” 說話的女子從山洞旁走過,忽地瞧見一片衣袖,嚇了一跳,厲聲問:“誰?!誰在那里?!” 嘖。 裴深無奈,只好放開手,和小丫頭出去。 外面的,正是那個貌美的陶姑娘,還有另外一個女子。 一看見是裴深和余魚,兩個少女小臉煞白,慌得不知所措。 陶姑娘咬著唇。 “裴……裴世子,你可聽見什么了?” 她抱著期待問。 裴深看了眼自家小姑娘。 果然,一臉茫然,剛剛他的話沒有說完,她沒聽懂。 不高興。 不高興的裴世子瞇著眼。 “我只看得見我家小姑娘,至于旁人……” 裴深難得沒有風度地嗤笑了聲:“對不住,我瞎。” 第37章 世子小時候 陶姑娘是如何白著臉含著眼淚離開的,余魚當時沒敢多看,畢竟裴深話音剛落,陶姑娘眼淚唰唰流下來,那哀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負心漢。 也正是這個眼神,讓余魚忍不住問裴深。 “你和陶姑娘認識?” 裴深剛剛想給余魚說話被打斷,這會兒沒有氣氛,他只幫著小丫頭整理剛剛亂了點的發髻,隨口說道:“不認識。” 對他有想法的少女實在是多,他并非每一個都認識,這個陶姑娘,頂多就是自家弟弟們曾經提起過,是京城名望人家里有名的美人。 今日算得上初見,他也懶得多看她一眼。 余魚哦了聲,自己也跟著打理鬢角的發絲。張嬤嬤在一側守著,見余魚和裴深沒有什么距離感,有心提醒,只是他們到底是有婚約的小夫妻,似乎也沒有那么嚴格的大防,索性就作罷。 少年郎被聚集在一起,大多也是跟著出來相看姑娘的。 不少都跟著以前認識,或者今天看對眼的姑娘,在連廊處坐一坐,說說話,趁著這個時間,裴深帶著余魚在假山旁的一處小亭子休息。 張嬤嬤站在亭子外候著,周圍并沒有人,余魚這才把從馬三娘子那兒聽來的話,也說給了裴深。 余魚口中的召入宮中說話,只是字面意思的說話。而裴深一聽,就皺起眉。 文賢公主年過十六,已經是下降在即,比起年紀更小一些時,現在的文賢公主比以前說話更管用。他聽東宮屬的人說起過,文賢公主有意招伴讀。 名為伴讀,實際上,是打算以后帶去公主府的。 這個里面的用意,就多了去了。 只一點,一個家世不顯的伴讀,在公主面前,在皇權面前,幾乎就是螻蟻的存在。 在宮中,稍有不慎,回不來這種不幸也會發生。 裴深只一想就知道,文賢公主打得什么注意。 “這個消息的確有幾分用。馬三花了心思的。” 關于文賢公主的動向,一般是沒有什么人會去在意,探查,也就是公主的好友,偶然透個口風,才有可能外露。 馬三娘子這次帶來的消息,是挺重要的。 拿來與余魚當做和解的賠禮,分量很足。 余魚是不清楚皇權會帶來的災難,不過不知道也好,凡是有他。 “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以免落人口實。”裴深叮嚀。 余魚也沒有打算給旁人說。 一則這件事她自己就生氣,說給旁人,也是徒增煩惱。二則,除了全然信任的裴深,余魚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 “今天來的女孩子多,可有能說話的?” 余魚先是點頭,然后搖頭。 “能說話的女孩子很多,我不會搭話。” 主動給她示好的姑娘挺多的,主要是二姑娘和三姑娘的友人,或者說是楚國公府的善緣。 只是余魚不處于這個交際圈內,姑娘們說的許多,她都一知半解,知道自己不懂,索性就不搭訕,只聽著。 也是難得有這么休閑的時候,能聽這么多女孩子聊天。 見她熱得額角冒汗了,裴深從余魚手中拿過扇子,替她扇起扇子來。 比起小姑娘沒有什么力道,軟綿綿地搖扇子,裴深手中的扇子,仿佛是即將上戰場的將軍,舞動的虎虎生風,一陣陣風吹得余魚鬢角的發絲都飛起。 不過,比起她自己打扇子時吹來的熱風,裴深這樣打扇子,的確是涼快些。 她貪涼,有了裴深打扇子,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