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80節
“恩?”林婳聽得有些迷茫。 寧太后看不下去了,道:“哀家的意思是順從心意,不要想太多……你啊!與其在這里唉聲嘆氣,不如主動出擊去搶!” 林婳黯淡地眼珠猛然一亮,“母后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應該一直唉聲嘆氣下去。” - 長明宮,時不時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自然不是哪個當值的太監,是皇上蕭弈洵病了。 許是天氣轉涼,年關將近,批閱的奏折一日比一日多,更要召見大臣商議政事,連日來的cao勞,便叫風邪鉆了空子。 何瑞端著藥邁進殿內來,身后還跟著他徒弟小德子,手里也端著什么。 “皇上,該喝藥了。”何瑞把湯汁烏黑的藥端到了蕭弈洵的面前,皇上望了一眼,眉頭緊蹙,又低頭批閱奏折去了,他又催促道:“皇上,苦口良藥,藥得趁熱喝了。” “等等,”蕭弈洵還是不肯老實吃藥。 何瑞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從小德子的手里端來蜜餞,“皇上,吃一顆蜜餞就不苦了。” 蕭弈洵目光瞥過來一眼,不由怔住,只見是一個攢盤,里面的每個小格子都放著不同的蜜餞,還都是他喜歡吃的。 “皇上,您嘗嘗這蜜糖金桔,”何瑞道。 這回,蕭弈洵沒再推辭喝藥,端過藥碗一口飲盡了,隨即粘了一顆蜜糖金桔丟進口中,細嚼起來,“從前喝藥,似乎不見你準備這么些蜜餞,更別說還有這蜜糖金桔。” 他躬著身子,笑瞇瞇道:“還不是跟皇后娘娘學的。” “哦,”蕭弈洵淡淡地應了聲,提起筆繼續批奏折,卻不再碰那盤蜜餞了。 “皇上您不再吃點?”何瑞試探問。 他一拂袖,蹙眉道:“端走。” 何瑞吃驚地瞥了皇上一眼,趕緊拿起讓小太監端走了,怎么好好的,又不高興了? 小德子端著攢盤回了煎藥的偏殿。 林婳就在偏殿里,她穿著一身小太監服,頭發全束起了,要戴的太監帽給她扔在凳子上,只見她那張小臉上沾了些爐灰,手里還拿著一把扇火的蒲扇,看到沒動的蜜餞,一雙杏眸圓圓地望過來,問道:“怎么皇上沒喝藥嗎?” 小德子答:“喝了。” “蜜餞怎么沒動?”林婳奇怪了,蕭弈洵喝藥最怕苦了,怎么不吃蜜餞? “吃了一顆,”小德子答:“然后皇上問何總管說怎么想起備這么些蜜餞,何總管說是跟皇后娘娘您學來的,然后皇上就叫奴才把這蜜餞端走。” 林婳聽罷,郁悶地撅了撅嘴,這是在跟自己撇清干系嗎?就不愛吃她準備的蜜餞,何瑞跟她學來的也不行。 “皇后娘娘,那奴才先告退了,”小德子把贊盤往桌上一放,腳底一溜煙跑了。 林婳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自己拿了蜜餞吃,再甜的蜜餞也掩飾不了心里的酸澀啊! 不過來日放長,就這么一點挫折就受不了了?未免太沒用了。 林婳就扮成小太監,在長明宮里忙前忙后地為蕭弈洵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替蕭弈洵煎藥、幫他準備一些茶點,也幫他疊一疊浣衣局送過來的干凈衣裳,收拾一下內殿等等,一干就是小半個月,但就是不往蕭弈洵面前湊。 何瑞問道:“皇后娘娘,要不您去皇上跟前服侍著?這般在后面忙,皇上他也不知道啊。” “我這樣挺好的,”林婳其實是慫了,她再厚顏無恥,也不能在三番兩次作踐皇上后,還臉皮厚地湊上去,“何總管,你可不能把這事透露給皇上,不然我跟你沒完。” 何瑞一陣無奈地笑道:“奴才哪里敢!” 這時,小德子跑了來,站在門邊上道:“師父,皇上叫您去泡茶呢,舒妃娘娘來了,還讓我去叫司膳房送些糕點來。” 林婳倏地站起身來,“她怎么又來了?” 林婳呆在長明宮這小半個月,這個舒妃也是神了,每天必到長明宮,一呆就是大半日,小太監們只說磨墨、倒茶什么的,但這舒妃來得也著實太勤快了些。 何瑞起身理了理袍子,正預備去泡茶,卻被林婳一把攔住了,聽得她道:“我隨你一塊去泡茶。” 何瑞張了張嘴,想說您方才不還說不許告訴皇上?怎么這會又要自動去暴露了?又罷了,笑著道:“行,娘娘您跟著奴才來吧。” “叫我小云子就成。”林婳趕緊去把太監的帽子戴上。 何瑞泡了茶,林婳端著跟在何瑞公公身后,往正殿去。 只見舒妃正端坐在蕭弈洵的側邊,替皇上磨墨,正言笑晏晏,皇上也點著頭附和她說的話。 “皇后娘娘,您可別亂來,”何瑞低聲提醒著。 林婳抿嘴一笑,“我看著像是醋壇子嗎?” 待走近了,何瑞伸手端了茶水,放到了案桌上,“舒妃娘娘,您的茶。”又回身過來拿另外一杯茶,不料林婳反應更快,一手端了茶放到皇上的手邊上,加粗了嗓音道:“皇上,您的茶。” 顯然他們都沒發現林婳,連目光都不曾抬一下,林婳退到了一旁去。 “皇上,墨磨好了,”舒妃將磨好的磨換給了皇上。 隨即又道:“皇上,您批奏折辛苦了,臣妾給您捏捏肩吧?” “嗯,”蕭弈洵手上的筆沒有停下,只聽得他輕輕應了聲,同意了。 舒妃神情微愣,旋即一笑,起身替蕭弈洵捏肩膀,還道:“皇上,臣妾知道您一向注重國事,但您的龍體同樣重要,您的病還沒有好全,不宜這般cao勞。” “嗯,”蕭弈洵輕聲應著。 舒妃用手指在他的肩頭上揉.捏著,眉頭輕展,面上展露笑容,與蕭弈洵挨在一塊,叫旁人看了直呼恩愛,簡直羨煞旁人! 林婳站在一旁,小嘴撅得老高,心里是那個醋意翻飛,宮里的人不都說皇上去后宮少,與后宮妃嬪都不甚親密,現在瞧著,這豈止是親密?簡直就是膩歪好吧! 一想到這小半個月,他們都在這殿內親親熱熱,而她在這里當個小太監灰頭土臉地忙前忙后,心口就開始冒火!實在看不下去了! 快看看吶,這舒妃的手往哪里摸?都要摸到皇上的衣襟里去了!這大庭廣眾之下,也不避諱著? “咳咳……”林婳忍不住一陣輕咳,打破了殿內的安靜,也打斷了舒妃那蠢蠢欲動的手。 豈料,得了蕭弈洵一個冷斥,“大膽奴才,怎的如此不懂規矩?” 第86章 心塞 林婳哪能就這么暴露自己, 扮成小太監混在長明宮,叫舒妃看見,怕是要笑死自己。 她連忙跪了下來, 頭垂得低低地求饒:“奴才該死,請皇上饒命!” 何瑞見狀, 忙上前替她打掩護,“你這不知分寸的奴才, 趕緊退下去嘍, 別饒了皇上的興致。” “是, ”林婳趕緊起來,轉身便要退下去。 “站住,”文宣帝清朗的聲音響起, “過來,替朕捏肩。”隨即,他又微微側頭道:“舒妃,辛苦你了,讓奴才來做這件事吧。” 舒妃微微一笑, “是, ”便坐回了原處。 “怎么還不過來?”見林婳不動,皇上蹙眉低喝一聲道。 林婳萬般為難, 早知就不過來湊著熱鬧了, 在何瑞的目光示意下, “娘娘,您趕緊過去啊, 再不過去,皇上動怒就不好了”,林婳不得不硬著頭皮過去, 垂著頭,避免叫舒妃和皇上認出她來,伸手在皇上的肩頭輕捏著。 誠然舒妃并不在意她這個小太監,只微微笑著替文宣帝整理著桌上有些亂的折子,努力跟皇上攀談,“皇上,馬上就到小年夜了。太后和皇后都將此事交與臣妾辦,皇上您可有什么想法?妾身也好替皇上您布置好了。” 文宣帝看了舒妃一眼,淡淡道:“你準備怎么辦?” 顯然皇上也并未在意她這么個小奴才,林婳輕咬了下嘴唇,加大了手上的勁,但文宣帝肩膀上的肌rou結實,骨頭又硬,她沒討到一點好處去,把自己手捏得生疼!于是只好放輕了力度,有氣無力地捏著。 舒妃道:“按照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跟往常一樣辦,辦一個家常宴即可。” “就這么辦吧,”文宣帝道:“就在群芳閣,也不必準備什么節目。” “是,”舒妃點頭應下了。 話說到這里,似乎無話可說了,舒妃張了張嘴也找不到什么話跟皇上說,文宣帝也只顧低頭批閱奏折,壓根就沒打算一心二用。 但是舒妃也不走,只伸手端起茶來,慢慢地喝著,一邊拿目光在皇上身上掃了來掃了去,嘴角還勾起笑意。 林婳細眉微蹙,心里頭的那股占有欲猛地涌了上來,就好像小時候手里的玩具要被人搶走了的強烈不滿,她強烈地反感舒妃這種覬覦的目光,她驀地捏緊了蕭弈洵的肩膀,杏眸向著舒妃一瞪,無聲地在心里大喊道:這是我的! 她反正是改不了了的,從小就養成的性子,她的東西永遠不許人覬覦,只屬于她自己。 放到此刻,她喜歡的人,也是她的,不許別人覬覦,哪怕是皇上的妃嬪又如何?反正就是不許覬覦她的人! “舒妃,”文宣帝突然道:“朕眼睛有些乏了,想去游湖,可否邀你一同前往?” 舒妃微笑道:“臣妾榮幸之至。” 文宣帝和舒妃起身便往外去,林婳緊跟在其后,何瑞見了忙伸手攔著,壓低聲音道:“皇后娘娘,您這是還要去啊?不是說不叫皇上發現你嗎?” 林婳急切道:“我自然是要去的,我,我——”想來這理由,也覺得荒唐,舒妃是皇上的妃子,他們有什么也實屬正常,她在這里醋意橫飛,著急忙慌得作什么? “我就是要去!”林婳提著過長的袍子,抬腳就追上前去。 皇宮里的湖泊,是挖出來的一個人工湖,放眼望去還算廣闊。 何瑞先吩咐小太監趕去,將游湖的畫舫備好了,文宣帝和舒妃皆上了船,再有一個劃船的小太監,只能再承載一個人。 何瑞為難了下,決定還是自己上去,畢竟他要伺候皇上,不想被皇后娘娘一個胳膊肘擠開,她一個箭步上了畫舫,吩咐那劃船的太監道:“快劃船。” 船桿一撐,畫舫輕飄飄地湖蕩去,湖面被畫舫破開,水波漣漣。 “哎喲喂,”何瑞抬頭望著遠去的畫舫,暗自焦急道:“這應當不會出什么事吧?” 畫舫上,早先備好了酒菜,舒妃抬手要給文宣帝倒酒,林婳過去接了舒妃手中的酒壺,垂眸低頭道:“舒妃娘娘,讓奴才來給您和皇上斟酒吧。” 舒妃這才正式地看了她一眼,驚訝道:“怎么不是何總管上來?” 林婳胡謅了一個借口,“何總管他肚子疼,便叫小的上畫舫來服侍皇上和舒妃娘娘。”她說著,飛快地替文宣帝和舒妃斟了酒,然后安靜地退到一旁,拿余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流轉。 顯然舒妃一心撲在皇上身上,否則方才離得那么近,怎么會沒認出她來。 “皇上,”舒妃舉杯道:“請與臣妾同飲一杯。” 文宣帝舉杯示意了下,兩人飲了一杯酒。 舒妃喝下一杯酒,面色逐漸紅潤起來,眉眼里帶著笑意,看著心情非常不錯,她觀賞了下湖面的景色,旋即笑道:“這處景致真不錯,臣妾也經常來此處觀賞,但沒想到會有這么一日,能與皇上在這湖面上乘船共游。” 文宣帝放下手中的空酒杯,拿食指敲了敲桌面,“倒酒!” 捧著酒壺的林婳被叫到,趕緊湊過來倒酒,船身有些晃蕩,她一下沒對準,酒水撒到了桌面上,趕緊拿袖子擦了擦,又繼續給文宣帝把酒杯滿上。 全程林婳一直垂著頭,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所幸文宣帝并未認出她來,他修長的手指端起酒杯,目光幽幽地眺望著湖面,淺酌了一口酒,輕聲道:“嗯。” 舒妃淡淡一笑,也示意“小太監”給她倒酒,繼續道:“臣妾還記得當初剛入宮時,第一眼見到皇上時的情形。” 她視線順著文宣帝的視線望去,繼續道:“臣妾記得那是一個雨天,臣妾沒帶傘,便在一處閣樓的廊下躲雨,皇上您從長廊那一邊緩緩走來,穿著一身玄色繡金紋的龍袍,眉目疏冷,不怒自威,真真是——叫臣妾畢生難忘。” “您走過來,還叫身邊的太監遞了一把雨傘給臣妾……臣妾一直想您日理萬機,這才沒什么精力到后宮來,更何況宮里那么多姐妹,但每回得到您的注目,臣妾就一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