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你以為呢(求月票)
鄭謙收到樓澤電話通知的時候,也是一臉懵,三軍儀仗隊? 他忽然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次紀錄片,幾乎是相同的場景,在俄國的一次大閱兵里,我國的三軍儀仗隊,扛著紅旗,邁過紅場的凹凸不平的磚地,高唱著《喀秋莎》,在全世界各國人士關注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前進著。 在他們的身后,是已經分裂的塞爾維亞儀仗隊。 社會主義灑向了世界的各個角落,卻似乎只能在一個地方開花結果。 鄭謙感慨頗多,放下電話后,忽然想起了曾經安排人制作的動畫《那年那兔那些事》,于是便專程去了公司一趟,找到了相關負責人,后者直接帶著鄭謙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最角落處的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片昏暗,窗戶緊閉,幾名畫手在臺燈下,一邊抽煙,一邊用電腦繪圖,另一邊,還有人在一幀一幀的把圖像進行合成。 負責人石潤森一邊打開燈,一邊說道:“第一季的動畫《那年那兔那些事》已經差不多制作完成了,配音、鏡頭和配樂等,都是按照最高標準來執行的,前段時間,我們想要嘗試跟地方臺合作播出,但因為題材有些敏感,而且還是動畫形式,孩子看不懂,大人不想看,所以……” 所以就沒辦法播出了。 鄭謙點頭,表示理解,而后便在辦公室里幾名畫手前打量了一番。 畫手們看到鄭謙,一個個也都忙不迭的站起身來。 可能是不擅交際,所以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看著鄭謙。 鄭謙以為他們不認識自己,便說道:“我是鄭謙。” 畫手們連忙道:“謙哥好,我們知道您!” 鄭謙含笑道:“你們這工作環境有些壓抑啊,大白天的連窗簾都不拉開,煙味也重,要不要給你們換一個地方?” “不用不用,我們剛剛熟悉這里,很喜歡這樣的工作環境。” 一名畫手連忙說:“黑暗能讓我們的思維更加散發,我們這種畫手,都喜歡在寂靜的深夜創作,白天反而畫不出來了,所以就模擬了一下夜晚的環境,煙味的話,也沒辦法,大家都是老煙槍,改不了,不過公司有新風系統,只要我們不抽煙,一會兒就能把空氣凈化了。” 鄭謙笑著點頭,問道:“現在畫到哪里了?” “畫到1971年了。” 負責人石潤森回答道。 因為《那年那兔那些事》是按照嚴格的時間線推進情節,比如第一季第一集,講述的就是從三皇五帝到建國前,時間跨度大約是4500年左右。 第一季第二集的時間線,大概是朝鮮獨立到抗美援朝,大概五年時間,然后以此類推。 畫到1971年,大概是我國第一次成功發射第一顆科學實驗人造地球衛星的時候。 雖然動畫才做到了第一季,但后面的故事,顯然已經都被畫出來了。 鄭謙走上前,拿起桌面上的一些已經畫好并打印完畢的畫質,緩慢的看著。 同時,對應著腦海中曾經看過的已知情節,讓鄭謙瞬時有些恍惚。 站在歷史的長河中,回顧過去,總能看到一些對與錯。 鄭謙無意批判或贊揚前蘇聯,但前蘇聯對我們的幫助和啟蒙,卻是實實在在的,或許其他國家已經忘記,背叛了曾經的理想,但我們卻不能這樣做。 看著手中毛熊與兔子相愛又相殺的一幅幅畫面,慢慢的,鄭謙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那個大兄弟啊,可厲害了,意識獨特,走位風sao,對gank時機,把握也很好,下次有機會,我和他帶你們上分。” “咦,這臺生產機器,我記得只生產過兩臺啊,還有一臺,原來是送到你們這里了。” “大哥,上次說的工業設備……” “給給給!” “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原來只是自己做做加工,但現在卻還要自己生產,還可能趕不上進度,拖大家的后腿,最近在學大哥家的文字,快要瘋了……” “噢,親愛的達瓦里氏,這么說你就錯了,擁有一個完整的工業體系,是邁向未來的重要途徑。” …… “還有哪里不懂?”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這樣吧,我從這里給你們講起,是這樣,這個變量形成啊……” …… “我說我出去搬點東西,桌上這些東西什么都不要碰,對吧?我尤其囑咐過,這本跟了我大半輩子的筆記本里,有很多你們急需要的數據和計算方法,千萬放好,沒錯吧?” “沒錯啊!” “你們還有二十分鐘,懂嗎?” “……懂了。” “我現在,就好比武俠小說里的老師傅,現在在傳功給你,學成了,不是霸主,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妖兔,懂嗎?” “老師!” “干嘛?” “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你還有十九分鐘。” …… “……我在哪” “大哥,你醒了?這里是你最喜歡的白樺林。” “只有你嗎?其他人呢?” “有點事情……都走了。” “我好喜歡這舒服的風,也好喜歡……這白樺林,看來,真的是秋天了,人少了,茶涼的也快啊。” …… 鄭謙站在那里,看著那一幅幅展現的畫紙,深吸了一口氣。 放眼世界,還記得蘇聯的,估計也就中國和旁邊的那位鄰居了吧。 曾經蘇聯幫過的非洲,幫過的中歐、東歐,甚至是蒙古,和那一堆從蘇聯身體之中分裂出來的國家,早已經淡忘了曾經的歷史。 對于蘇聯,我們曾經像追逐夢想一樣追逐過,也曾將其當作老師,努力學習過,也曾有過分歧,劍拔弩張過,但其他國家的人,還有幾個記得蘇聯呢? 曾經的南嘶拉夫也沒有了。 鄭謙看完了手中的畫卷,有些意猶未盡,不過繪畫并非一日之功,所以鄭謙也沒有催促,只是一頁一頁的把這些畫紙整理好,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一名畫手見鄭謙一看就是大半個小時,忍不住問道:“謙哥,明知道現在不能播出這樣的動畫,您為什么還要耗費精力財力,去做吃力不討好的買賣……” 負責人石潤森聽到這句話,頓時瞪了那名畫手一眼。 這小子有點沒眼力見啊! 如果不做這個項目,自己這個負責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鄭謙聞言,便笑道:“現在的輿論環境,播放這些的確會引起非議,但要相信,愛國主義是正道,知道蘇聯是怎么滅亡的嗎?” 幾名畫手用力的點頭,開始畫《那年那兔那些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查閱過大量的資料,對其中的原因自然明白。 “蘇聯的滅亡,絕不是社會主義的過錯。” 鄭謙緩緩說:“不過,蘇聯的滅亡,也給我們上了一課,敵對勢力把蘇聯給弄死了,我們就不要重蹈覆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要以為外國的月亮一直是圓的,有些人就是亡我中華之心不死!所以我們要團結,不給他們一絲可乘之機,同樣,也要警惕來自國內的一些漢jian走狗,俗稱香蕉人。” 辦公室里響起一片輕笑。 在公司里待了一會兒,鄭謙便離開了。 如今,公司已經徹底的走向了正軌,就算鄭謙十天半月不過問,也不會出現大方向的錯誤。 任馨在親自把林茜茜送走后,就回來了,不過鄭謙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準備紅場閱兵禮,所以任馨并沒有跟在鄭謙身旁,而是在著手進行一些資料。 林茜茜的離開,鄭謙沒有多做挽留,振華科技的體量不是現在的悅享傳媒能夠比擬的,自然要以那邊為重,雖然依然保留了林茜茜的股份,但職位上卻已經做了變更。 于是,總裁的職位,暫時落到了鄭謙的頭上。 可鄭謙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一切公司事務,還是由齊仲才暫時負責。 不過,等年底的時候,按照業績表現,分發股份,屆時鄭謙大概會成立董事會,到時候鄭謙還可以混個閑散的董事長當當。 第二天,一大早,鄭謙就前往歌劇舞劇院,跟樓澤以及軍藝交響樂團的學子們匯合。 他們即將前往位于五棵松的解放軍三軍儀仗大隊,向儀仗隊員們展示《喀秋莎》。 如果確認征用,那這首歌屆時就有三軍儀仗隊負責了,軍藝交響樂團只需要準備后另外四首樂曲即可。 鄭謙作為創作人,此時也一并前往。 三輛大巴車依次駛向目的地,到了地方后,樓澤便如同真正的軍人一般,把整個軍藝交響樂團的學子們都訓練的有模有樣,宛如軍人,令行禁止。 所有人在警戒線外,接受儀仗大隊警衛的手續檢查,而后一一被帶進大院里。 這里一共有五層樓高,和總政歌舞團的建筑物很是相似,但這里幾乎都是辦公場所,沒有排練廳,所以軍藝的學子們都站在了大院里,等待有關領導的檢閱。 很快,幾名穿著綠色軍裝的中年男女,走了過來,其中一人跟樓澤敬了個禮,笑著說:“樓澤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應該的。” 樓澤回禮后,介紹了一下鄭謙:“這是鄭謙,是我們軍藝研究院的在職研究生,同時也是《喀秋莎》的詞曲作者,鄭謙,這是丁玉龍同志。” 樓澤并沒有介紹丁玉龍的身份。 雖然對方穿著常服,但鄭謙看著丁玉龍的氣勢,覺得軍銜絕對不低,估摸著就是三軍儀仗隊的大隊長,于是便有模有樣的跟丁玉龍敬了個禮。 后者笑了笑:“鄭謙同志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貫耳……行了,客套話就不說了,先來聽一聽被樓院長和董政委稱贊的《喀秋莎》吧,據說很有蘇聯風?” “沒錯。” 鄭謙解釋說:“喀秋莎這個歌名,也源于前蘇聯當時最普遍的女士名,很有象征意義。” 丁玉龍笑道:“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旁邊一位女同志說道:“喀秋莎的確是前蘇聯最常見的名字之一。” 此時,在幾位軍裝筆挺的長官面前,所有軍藝的學子都站直了腰板,等待召喚。 當所有人準備好后,指揮宋輝明走上前來,開始揮舞著雙手,引領者同學們演唱。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 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 雖然沒有樂器,沒有琴音,但僅僅只是開頭的幾句嚴絲合縫的合唱,就讓丁玉龍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樓院長果然慧眼如炬,這首《喀秋莎》的確別有一番蘇聯的風味,而且這歌詞也不簡單,一點都不突兀,哪怕是翻譯成俄文,也能很好的演唱出這首歌的精髓來。 甚至聽到最后,丁玉龍都有些享受起來。 和丁玉龍一樣表情,還有身旁的其他幾名軍人,一個個都露出了笑容,滿臉贊嘆的模樣。 等一曲結束,丁玉龍笑道:“真的讓我想起了蘇聯的一些故事。” “雖然歌詞、曲調都很歡快,但我還是有些傷感。” 旁邊的女同志開口道:“一個好的的領導人是多么重要,不然的話,不僅會毀了蘇維埃,毀了共產主義,還要毀了一個個在衛國戰爭里死去的喀秋莎。” 鄭謙對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同志有些側目,她的身份似乎很不同,至少從現在來看,除了丁玉龍之外,也就只有這位女同志不斷開口,發表看法了。 而且言語中對毀掉蘇聯的人充斥著不滿。 似乎注意到了掙錢的目光,女同志忽然撇過頭,看向鄭謙:“鄭謙同志,你以為呢?” 我以為? 鄭謙一愣,正準備搖頭,就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似乎都在等待自己的看法。 鄭謙沉吟了一下,說:“我們可以懷念蘇聯,但懷念的必須是那個曾經為無產階級和所有弱勢群體謀出路的政府,必須是當年對我們伸出援手的共產主義兄,是曾經奔放且腳踏實地的國家,亦是與我們一起反抗***的偉大聯盟。” “絕不是那個嗜血成性,一意孤行的赤色帝國,不是那個對東歐盟國兄弟指手畫腳的大家長,也不是那個背離社會主義夢想企圖統治全世界的霸王,更不是那個把紅色民主變成恐怖的扭曲政黨。” 隨著鄭謙的講述,整個大院里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鄭謙。 就連駐守在大門外的警衛,都忍不住豎直了耳朵,傾聽那鏗鏘有力的回音。 “那是屬于紅色信仰的光輝年代,也是先輩的榮光,代表著我們曾經天長地久的友誼!” “但現在……” 鄭謙笑了笑,說:“我只想送他們一首《喀秋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