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環境如此，社會主義制度在國外總是被妖魔化，但因為一絲質疑而把一百多人滯留在機場長達幾個小時，這在鄭謙看來，完全是不可思議的。

    區區一個立陶宛，總人口不過兩百多萬人，國土面積連國內的一個省的一半都達不到，卻能在中國面前耀武揚威……

    登上大巴車的時候，廖敏看到鄭謙不言不語，便嘆了口氣：“我們的對外環境就是如此，不過，我們國家剛剛開放貿易市場沒幾年就能一路攀升到世界gdp第五，超過意大利和法國，已經是奇跡了，而根據我們的經濟總量增速，今年我們是有望超過英國的，成為全球第四大經濟體。相信用不了多久，世界就會對我們刮目相看。”

    樓澤聞言，拍了拍鄭謙的肩膀，笑著說：“不用生氣，這是因為外界對中國了解太少了，多有輕視，當然，我們對外文宣也不爭氣，不過，這不正是給了我們中國人彎道超車的機會嗎？埋頭苦干搞發展，相信等世界開始正視我們的時候，我們一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

    鄭謙比任何人都知道中國的潛力有多大，十年后，中國gdp躍升全球第二，僅次于美國，而按照2021年的經濟增速，再加上美國對內對外倒行逆施，雙方經濟已經猛然縮小到了極致，再過個幾年，中國排行全球經濟總量第一，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未來的光亮，卻照不進眼下遭遇的黑暗。

    鄭謙就是覺得憋屈，不過，他也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入駐酒店后，稍微洗漱一番，便開始倒起了時差。

    第二天一早，一覺醒來，鄭謙身體機能恢復大半，疲憊感一掃而空。

    在酒店健身房稍微運動一番，用過早餐之后，鄭謙等人便與立陶宛國家音樂廳的工作人員進行了接觸，雙方溝通了一會兒后，鄭謙等人便開始前往國家音樂廳，為當日下午六點十分開始的音樂會做準備。

    國家音樂廳位于維爾紐斯市中心的塔拉斯山山頂，在城市景觀中具有非常顯著的特色，而對當地人來說，這座建筑也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地方，是當地的地標性建筑，無數的柱子將主要的建筑形式圍起來，營造了一種籠子般的印象，高聳于工會大廈所在的城市之上。

    而內部的兩個穹頂，則容納了整個表演大廳，這其中也有廣場和咖啡館兩個公共空間，供聽眾休息，也為聽眾提供露天就餐的服務。

    整個音樂大廳經過特殊改造，有頂級的音響效果，攏共有1558個座位，分布在上下兩層，正前方則是巨大的演奏舞臺。

    鄭謙等人到了地方后，便開始熟悉場景，并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排練。

    好在音樂廳的工作人員對于黃皮膚的鄭謙等人并沒有戴有色眼鏡對待，所有的音樂器材都完善的運送到了地方，軍藝的學子們因為第一次接觸到如此華麗的音樂廳，都有些緊張和興奮。

    不過，長期的排練也造就了他們強大的鎮定能力，很快便適應了下來，并開始了音樂會前的彩排。

    彩排時間并不長，大多數時間都是靜默的、清靜的自我心理調整階段，所有的學子們必須用熟悉的、肯定的視覺化形象，暗示自己是最成功的角色，強大自己的內心，這樣才不會在真正表演時，遭遇太多的錯誤。

    一場音樂會，失誤是在所難免的，能不能把失誤調到最低，這就需要表演者的內定是否足夠強大。

    ……

    晚上五點三十分。

    維爾紐斯市中心的塔拉斯山頂，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山頂，整個音樂大廳如籠子般的外表，出現了金屬般的光芒。

    杰羅姆·蒙德是一名職業樂評人，任職于當今世界最具權威性的古典音樂刊物《留聲機》。

    每年一度的“留聲機大獎”，也是全世界古典樂壇的盛事，成為與“奧斯卡”、“格萊美”比肩而立的行業重要評獎。

    過兩天，休假期結束，杰羅姆就要回倫敦總公司上班了。

    雖然是立陶宛人，但許多和杰羅姆一樣的人，為了更好的薪酬和生活，都會在世界各地工作。

    這也是小國的經典特色，盡管立陶宛是一個發達國家，但國內的工作機會并不算太多，這也迫使杰羅姆遠渡他鄉，最終就職于英國倫敦。

    假日即將結束，華人朋友的一張贈票，讓杰羅姆在機巧緣合之下，來到了維爾紐斯國家音樂廳。

    維爾紐斯雖然已經到了初春，但天氣依舊寒冷。

    杰羅姆穿著一身黑色大衣，脫掉了手套，從懷里拿出一張音樂會的門票，在入口處驗證后，便隨著人流，進入到了音樂大廳的內部。

    雖然是家鄉的音樂大廳，但經過了翻新和改造之后，音樂廳的種種都已經煥然一新，杰羅姆感到了新奇，參觀了一會兒后，才終于對號入座。

    音樂會即將開始。

    根據事前的音樂會介紹，這是來自中國一家藝術院校的學子組成的交響樂團。

    杰羅姆對中國人的演奏水平并沒有抱著多么大的期待，中國的交響樂水準一向普通，雖然有出色的鋼琴家，但或許因為交響樂是西方社會發明的藝術體，所以，沒有音樂細胞的中國人無法好學，仔細鉆研。

    看看現場的觀眾席就知道了！

    超過三分之二都是華人面孔，很顯然，這是一場華人的聚會。

    杰羅姆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后悔，覺得自己不應該浪費時間來到這里，但國家音樂廳的門票價格也并不低，若是過期不用，未免有些浪費。

    算了，聽一會兒吧！

    杰羅姆把手套脫下，放在口袋里，雙手交叉，倚靠在座椅前，看著一群華人走上舞臺。

    不過，其中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青年，站在了舞臺的中央，引起了杰羅姆的注意，除了青年面前佇立著一支麥克風立架外，周圍的一些華人都露出了興奮的模樣，甚至開始竊竊私語，也讓杰羅姆感到驚奇。

    很顯然，這是一個大人物。

    但杰羅姆卻不認識。

    或許在中國是一個大人物？

    很快，整個音樂大廳的燈光湮滅下來，舞臺上，在柔和的光暈下，鄭謙抬起手，身后所有交響樂團和合唱團的學子們都站起身來，與鄭謙一起，微微向在場來聽音樂的觀眾們微微鞠躬。

    下一刻，音樂聲響起。

    帶有強力節奏的琴音，讓整個音樂廳瞬間沸騰。

    這熟悉的音樂……

    此時，杰羅姆的皮膚，猛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雙眼睜大，一臉不敢置信：“我的天，這不是交響樂……這是！這是《歌劇2》！”

    看著站在麥克風架前的那個青年，杰羅姆意識到了什么，心中劇烈震動。

    “傳聞《歌劇2》的原唱是一個中國人，一直以為是謠言……”

    “難道今天有幸看到了原唱？”

    正當杰羅姆一臉驚疑不定的時候，站在舞臺上的青年開口了，直接他雙手搭在麥克風架上，輕聲呢喃起一串俄語：

    “新房雖已落成

    我卻孤身一人

    房門在我身后砰然作響

    原來是秋風敲打著我窗

    ……”

    這熟悉的歌聲，這熟悉的低吟，杰羅姆只覺得渾身一股電流涌過，差點大叫出聲。

    雖然是古典音樂雜志《留聲機》的專業樂評人，但平時杰羅姆也非常喜歡聽當代的流行樂，這首《歌劇2》自從在去年火遍全球之后，杰羅姆曾有一段時間非常喜歡聽其中那段海豚音，那幾乎是要把天靈蓋唱飛的高音，一度在全國各大音樂雜志上流行。

    它被形容為無人超越的高音！

    是語言無法阻礙其傳播的神曲！

    所有人都一位這是東歐的俄羅斯、烏克蘭或者白俄羅斯等國家的歌手，許多唱片公司一直尋尋覓覓卻不見蹤影，后來傳言是華人演唱，一度引為笑談。

    杰羅姆也對此表示無語，可直到現在才發現……

    竟然是真的？

    和杰羅姆做出同樣反應的還有音樂廳內的其他白人聽眾，而相當一部分華人臉上出了喜悅之外，并沒有絲毫驚訝。

    這時候，杰羅姆才后知后覺，原本傳言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突然，舞臺中央站立的那個青年，張開了懷抱，而后，一股仿佛能看到聲波曲線的高音，在麥克風、音響的傳播之下，猛地爆發出來：

    “嗚啊啊啊啊~~~~”

    杰羅姆要瘋了！

    上帝！

    這漂亮的高音！

    太好聽了！！

    “污啊啊啊啊~~~~~”

    整個現場都沸騰了，所有人壓抑住了臉上興奮的神色，盯著舞臺上的那個青年歌唱家。

    就連臺下觀看的樓澤和廖敏等人，聽到鄭謙的這段高音，也都露出震撼的神色。

    “雖然不止一次聽了，但在這樣頂級的音樂廳，經過頂級的音響傳播而造成的震撼程度……這高音也太美了……”

    樓澤喃喃道：“對比之下，國內的音響簡直就是渣渣，侮辱了這樣漂亮的高音啊……”

    廖敏此刻已經目瞪口呆了，彩排的時候她沒在，雖然事先聽說過鄭謙的高音是如何的漂亮，讓人震撼，但沒有親身體會，廖敏始終無法想象這個相貌俊秀的青年男歌手，身軀里是如何爆發出這樣讓人瞠目結舌的高音的。

    每一次的高音，都仿佛鐳射炮一般，擊中所有人的心扉。

    讓人心神劇震。

    臺下的聽眾們已經有人忍不住鼓起掌來，但剛剛拍了一下，就猛然發覺自己是身處在音樂會現場，必須保持優雅，這才生生的止住了尖叫、歡呼、鼓掌的沖動。

    等鄭謙一曲《歌劇2》震撼所有人之后，整個現場都響起了巨大的掌聲。

    在如此頂級的設備影響下，鄭謙的高音美得不像話，也給現場一千多名聽眾帶來了無比愉悅的聽覺享受。

    此時此刻，就連許多音樂廳都跑了出來，驚異的看著音樂會現場。

    沒有讓人們失望，也沒有讓所有人等待，下一刻，一首《第五元素》主題曲《女神之舞》，在樂手們的演奏下，開始響起。

    熟悉的音樂再次傳來，人們激動了。

    經典的鼓點、琴音在耳邊炸裂。

    很快，青年歌唱家的高音便開始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刻那高音婉轉如百靈鳥，仿佛一個職業賽車手在最難的山道上連續過彎，一時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太強了！”

    “這還是人能發出的歌聲嗎？”

    “這簡直就是海豚本豚！”

    “不，這聲音比海豚音更漂亮，海豚音不會急速過彎，但這個青年，他車速太快了，不僅連續過彎，而且給人感覺，壓根就是剎不住車的樣子！”

    “天吶，我想到了海妖的叫聲！”

    整個音樂會現場宛如變成了瘋狂的粉絲見面會，許多人甚至被這段高音震得渾身發麻。

    現場的華人看著旁邊的白人聽眾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更是一臉的舒坦。

    老子都說了多少遍了，不管是《歌劇2》還是《女神之舞》，都是我們中國人唱的！

    偏偏就不信！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杰羅姆此刻都爽的都快要飛起來了，他有一雙敏銳的耳朵，這雙耳朵鑒定了無數的流行樂和古典樂，也讓他走上了音樂老師和樂評人的道路。

    但此時他去只感覺耳朵里泛起了高潮！

    爽的他幾乎要呻吟出來。

    “感覺要沖上屋頂了，噢噢噢，又感覺飄向了腳底！”

    “忽然高亢又急促，忽然優柔又縹緲！”

    “欲死欲仙，死去活來啊！”

    “這余音繞梁，欲發欲收！”

    “這回轉之際，又突然鏗鏘有力！”

    “這高音太高了，要飛出去！要飛了！”

    “簡直要滲透進每一個毛孔，流到人的心里！”

    “啊！我的心臟，受不了啊！”

    “這就是抑揚頓挫！”

    “天籟！天籟！”

    杰羅姆捂住了胸口，興奮讓他血液機會要回流，他臉上涌現痛苦，開始瘋狂的在胸前劃著十字。

    此刻，他只感覺心臟在耳畔撲通撲通加速跳動！

    “果然，音樂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學更高的啟示！”

    “誰能滲透我音樂的意義，便能超脫尋常人無以自拔的苦難！”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