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嘗……名不虛傳。他現(xiàn)在面對舒月已經(jīng)放松了很多，不似從前那么拘謹(jǐn)：“嫂子，你做飯果然好吃。”

    周木比小李大幾歲，看上去跟程山差不多年齡跟她笑笑：“謝謝嫂子，好手藝。”

    每次被比自己大的人叫嫂子，她都覺得有點無奈，“嗯，你們多吃點，下午辛苦了。”

    程山看她手里吃完，拿起rou包子塞給她一個，舒月愣了一下，程山盯著她說：“你也多吃點，跑了一下午，還做這么多飯。”

    雖然語氣比較冷硬，可大伙都察覺出來了——

    這哪里是包子，簡直是狗糧。

    他們沒想到，這么冷硬的語氣，還能說出這么關(guān)心人的話。

    周木老家有媳婦，只不過自己級別不夠，沒辦法隨軍。可夫妻相處這種事兒上，他也算是過來人了。之前聽說程營長結(jié)婚的消息，他還想過他會怎么跟媳婦相處，本以為他不怎么會關(guān)心人。

    現(xiàn)在看看，嘖嘖，心里明明燃著一團(tuán)火。

    他覺得應(yīng)該重新認(rèn)識一下他的領(lǐng)導(dǎo)。

    小李則羞的低下了頭，本來就沒去過別人家吃飯，第一次來就遇到這種場面，不是不尷尬。

    既然他給，舒月就大大方方接過去吃，笑著回他：“謝謝程營長。”

    皮一下，還挺開心的。

    反正那倆人是他的下屬，跟自己沒直接關(guān)系，她才不尷尬。

    她叮囑孩子們：“你們吃完rou的，再吃個素的，里邊有粉條雞蛋。”

    舒蘭乖乖拿起素包子吃了起來，“jiejie，我都快吃飽了，那我再吃個素的”，邊吃邊喝湯。

    程白鷺還在吃第一個，看樣子一個就夠了。

    程白楊拿著包子，一轉(zhuǎn)眼就跑了出去。

    程山喊他：“你干什么去？回來坐下吃飯！”

    “小雞還沒吃飯！”程白楊迅速蹲在小雞們旁邊，把包子掰了一塊就往地上扔。

    小雞崽們圍過來，有點太大沒辦法下嘴……

    舒月告訴他：“小雞們太小了，不能亂吃東西，而且它們可不知饑飽，容易撐死。”

    這年頭，村里頭家家戶戶短缺糧食，程白楊聽過有人說他餓死了，卻沒見過有誰說他撐死了，他有點不信，“還能撐死？”

    程山：“對，聽你小媽的。要不然你給他們吃了，你就別吃了。”

    程白楊不再給小雞喂包子，而是蹲下來讓小雞看著自己吃。

    “我吃的包子，可好吃了。看，想不想吃？”

    ……

    吃過晚飯，程山自覺去洗碗，舒月去給郭莉莉家送籃子，她把晚上蒸的rou包子拿了六個作為回禮。

    回來以后，天色已經(jīng)擦黑，她準(zhǔn)備把它們關(guān)進(jìn)籠子里，防止晚上跑出去。

    程白楊從外面抱了一把稻草回來，鋪在籠子里，給它們營造了一個蓬松溫暖的小窩。

    舒月宣布：“以后它們就是咱家的新成員了。”

    舒蘭問：“jiejie，它們有名字嗎？我們叫它們什么？”

    舒月想了想：“要不然咱們一人給它們起一個名字？一共五只，咱家也正好五個人。你們選一只，以后各自養(yǎng)各自的。”

    程山到院子里倒垃圾，過來仔細(xì)看了半天：“這三只身上顏色不一樣，能認(rèn)出來。這兩只好像長得太像了，分不出來。”

    三小只快速挑了能辨認(rèn)出來的三只小雞，開始想名字。剩下那兩只自動歸程山和舒月。

    舒月想了想，“咱倆這兩只，起名字可以當(dāng)雙胞胎的取。”

    程白鷺最先公布：“我的這只，叫漂亮。”

    程白楊受到啟發(fā)，“那我的那只，叫好吃。”

    舒月扶額，“都是些什么名字……”

    舒蘭盯了半天，眨巴著眼睛終于想了出來：“我想叫它貝殼。”

    程山問舒月：“你的呢？”

    舒月看著程山突然就想到，“要不然叫大山小山？”

    程白楊哈哈笑了起來。舒月也捂嘴笑。

    等她的玩笑開完，天色黑了，程山的臉也黑了：“你們都起的什么名字，排個順序就叫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得了。”

    舒月點點頭：“也行。誰的是老大？”

    第28章 扎心   二更

    程山：“你說呢？”看她的眼神有點挑釁還帶著點得意。

    程白楊尖聲道：“我知道了, 是爸爸。”

    舒月斜睨一眼，不滿地道：“不想吃好吃的了？”

    家里大事小情明明是她做主，她才是家里的老大, 豈肯甘居人下。

    程白楊：“想。那老大不是爸爸是誰？”撓著頭補了一句：“他是家里最老的啊。”

    扎心了！

    二十六歲正當(dāng)青壯年的程山，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扣了個“老”的帽子。

    “噗嗤……”按照這個標(biāo)準(zhǔn)排序的話，舒月能接受。看程山臉色黑成那樣，這次換她得意了。她肯定程白楊：“說的對, 上次教你數(shù)數(shù), 學(xué)得不錯嘛。”

    程山剛才臉上的得意之色全無，眉心皺成一團(tuán)，瞪著她和程白楊，眼神如刀。

    就是故意氣他，反正她不怕。看他生氣的樣子, 也挺有趣。

    三個小孩瘋了一天, 到了八點多就筋疲力盡、懨懨欲睡，尤其是程白楊。

    程山給他弄水洗了澡之后, 早早的把他安頓在床上, 推門進(jìn)去看了兩次, 聽到他因為玩得太累發(fā)出的淺淺的鼾聲，這才放下心來。

    昨天晚上這家伙大半夜不睡覺，害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舒月先洗了澡，又幫兩個小姑娘洗了澡，她們也實在是困, 不用催就自覺躺在床上, 沒一會就睡著了。

    程山洗掉自己一身臭汗，看著自己渾身緊實的皮膚，沒有一絲贅rou的線條……洗完澡后又特意照了照鏡子, 看著一張線條硬朗、輪廓分明、十分英俊的臉——

    老嗎？

    想到自己二十六歲比舒月大了七歲——

    老？

    舒月本身就小，長得水嫩又顯小，跟那些同齡的農(nóng)村婦女相比，就顯得更小。

    他以前從來沒在意過這個問題，意識到自己竟因為一個五歲小孩的話變得如此神經(jīng)質(zhì)，他趕緊掐了自己一把，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不屑。

    他一個當(dāng)兵的大男人，何時在意過這些問題。

    簡直矯情至極。

    舒月回到房間，程山立刻把門反鎖，從身后將她抱住，嗅了嗅她發(fā)間的清香，在她頭發(fā)上親昵的吻了幾下，又吻上她的臉，吻她白皙修長的脖子。

    她閉上眼睛，仿佛置身一片虛空，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她放心的依偎在他懷里，感覺渾身酥酥癢癢，沒什么力氣。

    程山又將她轉(zhuǎn)了個身仔細(xì)看她，摸摸她柔軟的白里透紅的臉蛋，看她耳朵紅紅的，忍不住低頭又親了上去。

    她呼吸都紊亂了，嬌喘聲傳到他耳朵里，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火燒過燎過一樣，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失控到想要爆/炸的感覺。

    他親上她的紅唇，一步一步深入，上了癮停不下來。抱緊她的手臂輕輕松開，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撫摸，柔軟、光滑、帶著溫?zé)幔耠娏饕话阒睋粜呐K。

    舒月沉淪在這種虛空的美好中，感受到他越來越噴薄火熱的氣息，“等等。”

    她知道他是個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管他生不生氣，她都得打斷一下：“不太行。”

    這個年代真不知道怎么避孕，她真怕他把持不住，也怕自己淪陷。

    程山心里已經(jīng)瘙癢難耐，迫不及待的想繼續(xù)侵略占有，突然被打斷，更是難受的不行。他放開她，還是耐著性子低聲問她：“怎么了？”

    今天終于晚上沒人打擾了，他期待了好久。

    “我……不想懷孕。”她干脆如實說，如果每次都毫無緣由的打斷他，又不說原因的話，誰都無法接受，指不定會生出什么誤會。

    “已經(jīng)要養(yǎng)三個孩子，我怕忙不過來。懷了孕更加忙不過來。所以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至于以后如果還是不想生孩子，那就以后再找理由吧。

    程山看看她羞澀為難的模樣，想了想，“好吧。”

    他知道現(xiàn)實狀況確實如她所說，到時候她大著肚子，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還得看三個孩子，真的太辛苦。知道她不喜歡繼母，坐月子沒人照顧恐怕也是個問題。

    本來他娶她，將她與自己的人生綁定，還迫不得已照顧兩個孩子，就已經(jīng)很對不起她了。不能再對她有更多要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心動的，也許是第一次被她抱著的時候，也許是那一次幫她擦臉上的泥的時候，也許是看到她歪歪扭扭與容貌毫不相稱的字的時候，也許是她提議做一個雙層床閃耀著機(jī)智光輝的時候，也許是和他同心協(xié)力打發(fā)走了孩子的極品親戚的時候，也許是一次一次自己的胃被征服的時候，一次一次被她調(diào)皮模樣逗笑的時候……或者更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不敢奢求太多，可她漂亮的迷人心魄，人又干脆聰慧，不知怎么自己想拒絕卻最終作罷。之前也跟別人相過親見過面，可沒有一次像跟她見面一樣欲罷不能。

    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了生死存亡的傷痛，曾給他帶來傷疤，也在他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墻。他自認(rèn)為已經(jīng)無堅不摧，曾決定自己這一生要為他人而活。

    可看到她美好的樣子，忽然覺得此前的那些經(jīng)歷恍若隔世，現(xiàn)在的日子真實而美好。不知為什么，他認(rèn)識了另一個自己，心也越來越柔軟。

    想到家里有她，他就覺得安心而溫暖。

    不過看到她，自己就有點控制不住想跟她親密，他不甘心相敬如賓下去……只能再想想辦法了。

    他借口去上廁所，出去吹了吹風(fēng)，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舒月看到他稍有一些失落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也不是完全純情懵懂的小女孩，知道男人有那方面的欲望和沖動。

    但同處一室睡了這么久，他都沒有強行讓她履行所謂的做妻子的“義務(wù)”，能忍耐這么久，不是嫌她丑，就是真的在強迫壓制自己。

    肯定不會嫌她丑對吧？他應(yīng)該沒瞎。

    整體來說，他是個好男人。能尊重她，大小事情依著他，他也算是履行了結(jié)婚前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