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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結婚 第14節

    但她覺得用了人家的廚房和食材,總要回報一下才好。

    就抬頭小聲道:“我幫你做一份牛rou雜糧蔬菜粥吧?少放點兒油。”

    季嚴燁不說話,她就當他是默認了,低頭又開始忙碌,過了約莫有五分鐘———望著那一鍋熱騰騰的粥,阮錦莫名就想起肖晴朗跟她講過的話。

    ‘聽說他已經癱瘓三年,飯都要打成糊糊喂。‘

    這前半句已經證實是假的了,后半句總該有一點兒真吧?

    望著旁邊明顯被使用過很多次的破壁機,阮錦心里開始犯起嘀咕。

    要不,還是問一下吧?

    她小心翼翼的問:“誒,你是不是喜歡吃‘碎’一點的飯?”

    用詞還挺委婉。

    季嚴燁還是沒說話。

    她就大著膽子把粥都倒破壁機里了,按了下按鈕,轟隆隆響了兩三秒,里面的東西成功變成了糊糊。

    晾了晾盛在碗里,她先給季嚴燁端過去:“趁熱吃吧。”

    結果人家不僅不用手去接,還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看。

    這人是不是嫌棄她態度不夠好啊?

    還真是麻煩…

    阮錦嘆了口氣,身子稍微俯下來,一手端碗,一手用勺子盛了點兒粥。

    給小孩兒喂飯似的遞過去———“吃飯飯嗎?”

    估計是因為她語氣太過寵溺的原因,季嚴燁終于有了動作。

    男人的大手修長干爽,慢條斯理將她的另一只手牽起來,一直牽到他的面頰前面,呼吸若有若無浮過她手背的皮膚,氣息溫暖,微癢。

    兩個人現在的姿勢很像是在牽手。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手指上粗糙的薄繭———阮錦心頭像是有小爪子在抓撓似的,她身子僵了僵,想要后退。

    但是季嚴燁不讓。

    他的視線上抬,眸子在燈光下顏色更淺,里面有繾綣的水波蕩漾,一瞬間讓人泛起沉溺進去的沖動,細看時,卻又沒什么感情存在。

    像個勾人心魄的清冷水妖。

    男水妖。

    然后下一秒便會奪人性命。

    阮錦不由得想起晉子御剛剛說過的話。

    ———‘傳言他初中時就差點兒打死了人’

    好像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但同時又不可能。

    但他絕對不會做犯法的事,也不會那么兇殘。

    阮錦又這樣想。

    正在愣神兒的時候,她才猛地察覺,自己中指指尖被人咬了一下,那人牙齒堅硬,用了足足用三四成力氣。

    還挺疼的。

    “誒,你怎么…”她驚叫了一聲,差點兒把左手上的飯碗給扔了。

    季嚴燁這才慢條斯理的將她放開。

    他的聲音發啞,懶洋洋后仰著坐著:“我曾經為了避世,所以散播了很多關于自己癱瘓的消息,但吃飯打成糊糊喂,這個有些太夸張,正如你剛剛所感受的,我牙口很好。”

    他說著便‘嘖’了一聲,總結道:“所以到底是誰一直在跟你亂說?你給我領過來,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作者有話說:

    肖晴朗:好家伙,我連夜扛著火車跑…

    改文名了,改成《假結婚》,簡單明了,還能跟上一本《真替身》對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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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婚后

    “你在說什么,我可聽不懂。”阮錦有點兒心虛。

    但是為了保護姐妹的安全,她決定還是要辯駁一下。

    ”我從來都不聽別人亂講的,我給你把粥打成糊糊,那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這樣不僅吸收快,而且營養價值很高,你不要不識好人心!”

    季嚴燁似笑非笑:“營養價值高?好吸收?”

    語氣平淡的重復她的話。

    阮錦縮了縮脖子:“…嗯。”

    這次聲音就低下去,眼神也不敢跟他對視了。

    小姑娘在裝糊涂,季嚴燁也懶得計較。

    他又笑了笑,漫不經心道:“那就挺好的。”

    “是吧是吧?”阮錦一瞬間又高興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洗腦功力真的很強,寥寥幾句就能讓對方同意她的看法。

    季嚴燁又說:“既然這么好———”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淡淡挑眉:“那就你吃吧。”

    阮錦:“…”

    阮錦:“啥?”

    她結結巴巴道:“但是,但是我剛炒了菜啊,那個不吃明天會壞掉。”

    季嚴燁‘嗯’了一聲:“不能浪費,你吃營養健康的糊糊,我將就一下吃菜。”

    什么叫‘將就一下’啊。

    這人明明是想吃她做得炒菜!

    阮錦長這么大,都沒見過如此‘狗’的人,但偏偏人家說得振振有詞,她又沒辦法反駁。

    只好忍氣吞聲:“那…行吧。”

    她過去把餐桌擺好,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晚餐,季嚴燁用叉子一塊一塊叉著炒蔬菜吃,而她則憋屈的用勺子灌糊糊。

    反正也不用嚼,阮錦干脆把碗端起來,一口氣喝完。

    季嚴燁抬眼看過來:“好喝嗎?”

    阮錦:“…好喝。”

    她又小心翼翼的回問:“炒菜好吃嗎?”

    男人叉起最后一塊清炒西蘭花:“除了咸沒別的味道。”

    你家里除了鹽和胡椒粉,就沒有別的調料了好嗎?!

    而且她廚藝雖然不好,但也輪不到他來說吧?

    吃都吃完了,還在這兒挑剔…

    阮錦都快氣到炸毛了,結果男人又瞥了一眼過來:“你那個愛傳閑話的朋友,什么時候領過來給我瞧瞧?”

    阮錦:“…”

    阮錦:“都說了,沒人說閑話,沒有人!”

    季嚴燁沒說話,只是把叉子放在瓷盤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動作慢而優雅。

    …

    屋內氣氛沉默下來,阮錦不由自主又心虛。

    蔫巴巴轉移話題:“要不聊聊別的?你剛剛說得‘避世’是什么意思啊?”

    故意散播自己癱瘓的假消息,又選擇‘避世’,這男人的行為真的很奇怪。

    她也是真的在好奇,但問完又開始后悔。

    畢竟是屬于隱私,他估計…并不想跟她說這些吧?

    季嚴燁卻開口了:“就是字面的意思,不被外界打擾,也不處理外界的糾紛,遠離人群和世俗,隱居起來。”

    男人說得輕描淡寫,隱隱有種超脫的意味,燈光打在蒼白的面頰上,為他的臉龐分割出明暗不同的兩種界限。

    修長的手指撥動腕上的黑白交接的流珠,他又笑了笑:“你覺得,人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義呢?”

    這是一個大而深的問題。

    阮錦有些發懵,她皺皺眉:“意義就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吧?”

    季嚴燁倒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眼中燃起一絲興致:“是啊,為活著而活。”

    他聲音沒有溫度:“小姑娘,你如果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事情,就會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沒有意義的,錢財和權勢,到頭來不過一場空。”

    地獄里走過一遭的人,即便是重返人間,身體也早就染滿陰霾。

    雙目將陽光屏蔽,眼中的風景自然也與常人不同。

    他活著,也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阮錦嚴肅起來:“那你為什么要和我結婚呢?僅僅是為了滿足你父親的愿望嗎?”

    季嚴燁似乎是倦了,懶散的瞇著眼睛:“你猜呢?”

    猜個頭啊猜,這種事情怎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