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媵妾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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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現在也算看開了,情愛沒了,那就得有權勢??傄屗家粯硬判?。李梨盯著皇后的鳳冠,勢在必得。 皇后最是無主見,耳根子軟。 如今,聽得李梨這么一說,她也開始急了。煜兒大婚一個多月了,還沒圓房那怎么行?特別是最近楊貴妃所出的二皇子,頻頻得到了陛下的嘉許。 那楊貴妃,盛寵后宮,自己忍了這么多年,可不是到頭來看她的孽種壓煜兒一籌的! 李皇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李梨看在眼里,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于是又說了幾句體己話,便告退了。 她知道,皇后下一步,便是要叫表哥和太子妃過來。 出了屋子,路過庭院里跪著的那人,李側妃稍稍慢了一步,居高臨下。 “回去告訴你那嫡姐,這次就便宜她了,不過要是再敢繼續巴著殿下不放,下次可就沒那么幸運了。閨中的時候就未曾贏過半分,哪來的自信在東宮壓住我?……不過,”李梨走近,抬起宋楚的下巴,一副知心大jiejie的模樣,“嘖嘖,可惜了這般雪膚花貌,你那嫡姐最是惡毒,哪里能容得了你?想不想擺脫你那嫡姐?若是想,我倒是可以幫你?!?/br> 對于卑微的庶女,恩威并施,李梨有的是手段。她們國公府的庶女,哪個見了她敢造次的。 宋楚身子微微顫抖。 因為已經跪了很久,她的雙腿開始疼痛,宋楚怕疼,一丁點兒的疼都受不住,以至于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腿上,此時只看見李側妃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么,倒是完全沒聽到聲音。 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 她盯著李側妃,微微皺眉,不說話,柔和的小臉難得透著一絲倔意。無聲的抵抗。 見她不說話,李側妃也沒了耐心,放開的時候加了力,將對方重重推倒在地,哼了一聲,“不識好歹?!?/br> 而后迤迤然出了坤明宮。 走之前還不忘吩咐送行的宮女,“待會兒皇后召見太子妃,通傳路上盡量慢些。” 不然讓太子妃知道皇后的手伸得這么長,作為東宮主母,哪會高興? 她可不想這人這么早起來。 “是?!?/br> …… 慕容拓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夜幕降臨,但天還沒有完全黑。 剛踏進殿院,掃過庭前。 小肩瘦削,顫顫巍巍。 是那個女人。 慕容拓微微皺眉,這時候不在東宮,為何在這里。 他移開視線,打算目不斜視。 不過路過的時候,腳下卻有些不聽使喚,兀自停了下來。 他側過身,垂眸睨了一眼。 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杏眼,眼眶微紅。 “娘娘?!迸磁吹模行┪?。 宋楚癟著小嘴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這里跪了多久了。 雙腿早已麻木沒了知覺,連痛感都沒有了。宋楚有些慌,自己這腿怕是要廢了。 嗚嗚嗚。 她動了動雙腿,身子跟著晃了晃,宋楚本能的朝著娘娘伸手,想要拽著他的衣角,穩住自己。 可惜,干練的裙擺從指縫滑過,如流水細沙一般,完全握不住。 原來裙擺的主人已經側過身,大步朝著殿里走去了。 宋楚默默的看著娘娘的背影,楞在當場,連手都忘了收回去。 “小主,還有半個時辰才能起。”旁邊的公公面無表情的提醒。 “……嗯?!?/br> 她看了公公一眼,但因為眼里蒙著水霧,完全看不真切。 宋楚又端正跪了回去。盯著前面的背影進了殿里。 忽然就想起上輩子,也是在這里,算她們倆第一次見面。 只是那時候娘娘沒有停下來,她稍稍抬起了頭,只看見了娘娘的背影。 絢麗,高大而威猛。 那時候她就在想,那么寬闊的肩膀,看著就很有安全感,若是能得她庇佑,那真是一件幸事。 可惜。 第20章 冷松香 殿內,青銅燭燈亮堂。 李皇后看著一步步進前來的太子妃。 高鼻深目,但輪廓沒有景國人的硬朗,特別是那雙鳳眼,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周國人特有的柔和。 對于自己這個兒媳,李皇后還是比較滿意的。 畢竟身份擺在那里。 母族強大,景后唯一的孩子,雖然皇位與她們無緣,但正是因為這樣,景國無論誰登基,景后都會安然無恙。不然若是景后還有皇子,皇子勝了還好,若是敗了,景后也就失勢了。 所以現在這樣對煜兒來說再好不過。民間都說娶妻娶賢,賢不賢的暫時不知道,但有價值,這就夠了。 不過,價值是有,卻是個沒規矩的。 這一個多月以來,這人來坤明宮請安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整日濃妝艷抹,與推崇淡雅的大周文化截然相悖。 大婚這么久,競是一點規矩都沒學會。 倒也是,跟未開化的北狄打交道的,能指望什么禮儀? 想到這里,溫和善良的李皇后在心里原諒了自己這個兒媳,甚至含著笑耐著性子等她走近些,而后寒暄了幾句。 諸如住得習不習慣飲食合不合胃口等老生常談的話題,談到最后李皇后突然想到,還不知道兒媳的名字,于是問到: “你叫什么名字?”. 前陣子大婚之后,她們就沒單獨見過。請安的時候那么多后宮女人,她便沒問。 也難怪到現在還不知道。 慕容拓進殿之后,沒人引他入座,看皇后的意思就是如前幾次一樣,讓他站著說話。他也無甚在意,于是就一直站在殿中央。 聽李皇后問話,慕容拓答: “喚我朝陽便可?!?/br> 李皇后原本打算以婆婆的身份與兒媳好好交談一番。哪知對方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根本就沒有閑談的熱乎勁兒。 頓時有些不高興。 她當然知道叫朝陽。但那是封號,并不是名字。 她問的是名字。具體慕容什么? 沒想到還藏著掖著。 李皇后開口,委婉敲打。 “周國有句古話,叫入鄉隨俗。朝陽你既是嫁入了周國,就要守咱們周國的規矩。本宮剛剛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還有,以后每日卯時都要來本宮這兒請安。每日跟著嬤嬤學兩個時辰的周禮,雖不指望你成為名家典范,但至少見到你的婆婆,應該,” 李皇后說到盡興處,抿了一口茶打算繼續,她以為對方會像前幾次一樣認真聽她說完,卻發現底下的兒媳正偏過頭望向窗外,絲毫沒有在聽的樣子。 頓時臉色不好。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聽著雨聲,李皇后心里更加煩躁。 “朝陽,本宮在跟你說話,你當是……” 慕容拓確實沒怎么在聽。其實剛剛還好,皇后愿意說那就說,他聽著就是了。畢竟在周宮要裝裝樣子。 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好像大大小小的珍珠落入了玉盤,不知怎的他有些靜不下心。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還有那委屈巴巴的杏眼。 再聽不得皇后嘰里呱啦一推話。 “周皇后,”慕容拓看向皇后 ,冷淡疏離的行禮。 “若是沒什么事,本宮就告辭了。” 慕容拓也是自稱本宮。除了是太子妃的自稱,本宮也是他在景國的自稱。在景國,只要是一宮之主就能自稱為本宮。 慕容拓在景國位同儲君,若是回朝都是住在東宮。 “要是有什么事對太子說即可?!蹦饺萃卣f完轉身要走。 “站住!” 李皇后在聽到“周皇后”幾個字時,臉色便沉了下來。不說母后,周皇后是什么稱呼? 又見她要走,似乎有什么天大的急事,李皇后示意左右將人攔住。 前路被人攔住,意思很明確,不讓走。 慕容拓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李皇后, “你這是什么意思?” “本宮今日找你來,說了這么大半天,正事還沒開始。既是你急著走,那本宮就長話短說。你們大婚都一個多月了,太子卻一夜未宿你朝陽殿,這是為何?身為周國的太子妃,有義務侍奉夫君,傳遞子嗣。” 慕容拓將李皇后打量了一番,良久,才說道:“你們周國人,管得可真寬?!碑斊牌诺纳焓稚斓絻鹤臃渴律?,不是管得寬是什么?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本宮管的,是子嗣。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圓房?” “他不愿意,本宮要壓著他強迫不成?” “放肆!”李皇后一拍案桌,從軟墊上站了起來,馬著臉明顯是生氣了。這是一個女人說出的話嗎?這分明是在羞辱他的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