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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44節(jié)

    她抖著手,摸著沈媚兒的臉,見媚兒呆呆地,整個人嚇得魂魄盡失,一瞬間,又跟回到了上個月,被老虎嚇破了膽地那一幕似的,彼時,媚兒昏睡三日三夜,高燒不退,險些癡傻了過去。

    如今,情景再現(xiàn),小元氏急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只將媚兒的臉揉在懷里,不住安撫著:“莫怕,媚兒莫怕,娘親在這里。”

    “沒事的,沒事的,那刀劍無眼,已經(jīng)被人攔下了。”

    “傷不到媚兒的,媚兒莫怕,爹爹娘親,舅舅舅母都在這里了,誰也傷害不了你。”

    小元氏生怕媚兒再次驚嚇過度,忙將人緊緊摟在了懷中。

    元氏夫婦亦是聽聞了媚兒當(dāng)初被嚇得癡傻過去的事情,這會兒紛紛簇?fù)砹诉^來,叫嚷著她的名字。

    “媚兒```”

    “瑤瑤```”

    “爹爹在這里,舅舅在這里```‘

    熟悉的聲音,一聲一聲敲擊著沈媚兒的耳膜,聲音透過她的耳朵,竄入她的腦海,敲擊著她的心臟,她的靈魂。

    媚兒被這一聲聲的呼喚喚醒。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她訥訥地睜開了眼,仰頭看了小元氏一眼,隨即撲騰一下,一把撲進(jìn)了小元氏地懷中,隨即,沙啞地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娘親。”

    沈媚兒將臉埋在了小元氏地懷里,哇哇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小元氏立馬也跟著哭了起來,只抱著媚兒嚎啕大哭道:“媚兒不哭,娘親````娘親在這里,媚兒莫怕!”

    見此情況,所以人這才齊齊松懈了一口氣。

    遠(yuǎn)處,武連英煞白著臉,見媚兒大哭,嘴里一陣后怕地喊了一聲:“媚兒meimei。”

    隨即,抬著步子,小心翼翼地朝著沈媚兒走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只見啪地一聲,武宏抬手便朝著他的臉狠狠扇了一個巴掌,陰著臉怒罵道:“混雜東西,丟人現(xiàn)眼地玩意兒,給老子跪下!”

    武宏這一巴掌使足了勁道。

    武連英被他扇得整個身子一陣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嘴角更是很快溢出了血跡。

    武連英抬臂擦了擦嘴角得血跡,抬著目光,朝著遠(yuǎn)處簇?fù)淼娜巳悍较蚩戳艘谎郏S即,啪嗒一下,雙腿跪在了地上。

    武宏又連抬著腳,朝著他的胸口狠踹了幾腳。

    元沈兩家所有的目光此刻全部都在媚兒身上,見她從驚嚇中清醒了過來,所有人齊齊松懈了一口氣。

    只是,兩位女眷這會兒心里頭恨透了武家那小兒,壓根顧不上他們父子二人的行徑,便是見武宏如此,依然咬牙不覺得解恨。

    元朗作為一家之主,見媚兒遭了此難,若非,若非這位薛兄弟出手相救,他簡直不敢想象后頭將會發(fā)生什么,這會兒,縱使媚兒無礙,臉色依然十分難看,只是到底是家主,見武宏氣不過,恨得要去拔劍了,元朗終于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將人攔住了,道:“武兄,莫要如此,瑤瑤已無大礙,令郎```令郎也實非所愿。”

    元朗神色淡淡道。

    之前,元老爺還一口一個賢侄,這會兒已不動聲色的變成了疏離冷淡的令郎。

    武連英聽了,只睜大了眼睛,一臉慌張的看向他。

    武宏卻再次抬腳往武連英身上踹了一腳,有些尷尬可惜道:“武某羞愧——”

    二人說話間,那頭沈老二見媚兒漸漸清醒過來,只湊到小元氏耳邊低低說了句什么,小元氏立馬扶著沈老二緩緩站了起來,沈老二彎腰,一把將媚兒從地上抱了起來,邊抱邊低低哄著:“爹爹抱你進(jìn)屋。”

    沈老二抱著媚兒起身時,原本蹲在地上的打鐵匠也跟著緩緩起了身。

    沈老二走了半步偏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媚兒手中還一直緊緊拽著打鐵匠的袖子,一直未見松開。

    沈老二微微怔住片刻,這會兒才注意到女兒的舉動,也才陡然想起打鐵匠手中的傷口,他沉吟片刻,不由沖著范氏道:“大嫂,還請將薛兄弟```將小薛兄弟請入書房,我稍后便過去為他包扎傷口。”

    頓了頓,沈老二又看了打鐵匠一眼,道:“小薛兄弟,沈某有話要同你商議,還請小薛兄弟稍等片刻。”

    薛平山聞言,看了看沈老二,又微微垂眼,看著緊緊拽著自己袖子的那只小手,沉吟了片刻,只緩緩頷首。

    沈老二見狀,心下一松,不多時,又湊到了沈媚兒跟前細(xì)說了句什么,只見沈媚兒揪著打鐵匠袖子的手微微摳弄了片刻,良久,良久,這才輕輕放開了那攥得緊緊的袖子。

    沈老二這才立馬抱著女兒大步進(jìn)了屋子。

    小元氏立馬跟了過去。

    待人群散去后,薛平山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袖口,整個袖子已是被攥得皺皺巴巴的了。

    一場午膳,吃得驚心動魄。

    飯后,沈老二在書房招待打鐵匠。

    元老爺招待武家父子。

    不久,武家父子辭行,豆芽匆匆過來報信道:“表小姐,武家```武家人要走了,武家,武家那公子過來給表小姐辭行賠罪,表小姐是見或不見!“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已經(jīng)慢慢緩過神來的沈媚兒聞言,只一臉恨恨道:“不見。”

    頓了頓,又飛快朝著門外瞅了一眼,道:“那個打鐵的呢,人走了么?”

    邊說著,媚兒邊掀開了被子,立馬下了塌。

    第59章 請辭行。

    媚兒邊說著, 邊來到了梳妝臺前,細(xì)細(xì)把弄了下發(fā)飾。

    方才被那一劍嚇得驚魂未定,這會兒總算是緩過神來了。

    小元氏同范氏守在她跟前, 一開始媚兒還黏糊糊的,離不了人,時間一長,便又覺得憋悶得慌, 小元氏同范氏剛起身去了前院, 她便有些躺不住了, 巴巴爬了起來。

    見外頭再無回應(yīng), 等了又等, 方聽到一道略為低低沙啞的聲音在屋子外頭響了起來,只隱隱約約好像在說著:“勞請將此物交到媚兒meimei手里。”

    媚兒聽了, 便將梳子一放, 片刻后, 便見豆芽掀開簾子踏了進(jìn)來,一溜煙走到沈媚兒跟前, 遞了一塊烏漆嘛黑的手牌遞到了沈媚兒跟前,道:“表小姐,這是武家公子讓我交給您的, 說日后但凡有用得著他們武家的地方,此手令一出,整個武家鏢局都會為您效力的。”

    說著,豆芽踟躕片刻, 忍不住道:“表小姐,方才,方才這武家公子在外頭候了有足足半個時辰了。”

    媚兒聽了, 低頭將手中的牌子瞧了又瞧,看了又看,這牌子平平無奇的,媚兒并沒有怎么在意,不過,聽了豆芽的話后,媚兒想了想,問道:“人這會兒已經(jīng)走了么?”

    豆芽道:“方才離開不久。”

    媚兒聞言,抿嘴沉吟了片刻,只忽然問道:“那舅舅和爹爹呢?”

    豆芽道:“二老爺在書房,在同那打鐵的,呃,在同那位薛師傅說話,咳咳,至于老爺,此刻應(yīng)當(dāng)在門口送武家父子二人。”

    豆芽撓了撓頭說著。

    說到那打鐵匠時,基于之前對他的印象,豆芽面色還帶著微微嫌棄,不過,說到一半,立馬反應(yīng)過來,改了口。

    沈媚兒聽了,微微鼓了鼓臉,良久,只抬眼沖豆芽道:“豆芽,你去告訴那武家公子,便說這牌子我收下了,也不怪他了,橫豎他也不是故意的。”

    豆芽聽了頓時雙眼一亮,道:“表小姐,您當(dāng)真不怪武公子了?”

    要知道,在豆芽的印象中,她們這位表小姐可是個嫉惡如仇的,未曾料到,這會兒竟這般大度,且隱隱瞅著,怎么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來了?

    豆芽只有些意外。

    她方才瞧著那武公子一臉誠心悔過的模樣,瞧著有些可憐,這會兒見表小姐這般說著,頓時覺得有些欣慰高興。

    “快去罷,你再不去,他人就離開了,我怪不怪他,也就無關(guān)緊要了。”

    媚兒見豆芽兩眼泛光的看著她,那小眼神,媚兒頓時立馬抖了抖手臂,抖掉了厚厚一層雞皮疙瘩。

    豆芽一聽,愣了片刻,忙不迭轉(zhuǎn)身撒腿跑了,邊跑邊道:“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表小姐放心,便是追到鎮(zhèn)子口,豆芽也定會將人追到的。”

    媚兒聽了,嘴角微微一抽,頓了頓,只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重活一世,能夠重新認(rèn)識武連英,亦是一種緣分。

    武家這位公子,瞧著并不是個酒囊飯袋,雖有些意氣之爭,沖動魯莽,人卻是不壞的,且他走南闖北,能文能武,小小年紀(jì),便已初有成就了,將來定是大有作為,媚兒不愿因著這樣一樁小事,將人生生壓迫,影響一生。

    重活一世,媚兒方知,哪怕一個小小的決定,興許都能改變整個人的一生。

    何況,人還是與人為善的好。

    結(jié)不成夫妻,結(jié)份善緣也是好的。

    她上輩子就是吃了與人為惡的虧,才會落到那般境地的。

    豆芽走后沒多久,媚兒便悄悄摸到了書房。

    爹爹將那打鐵的叫到書房叫去一個多時辰了,也未見出來,兩人不知在說些什么?

    打鐵匠那手無礙罷?

    沒想到,那渾人又救了她一命。

    便是眼下,想到方才那一劍,媚兒都忍不住有些觸目驚心。

    劍尖都觸及到她的眉心處了,若是晚上一刻,她今兒個便要一命嗚呼了。

    連救了她數(shù)回,爹爹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刁難他的。

    要知道,前世,爹爹便待這嘴笨的榆木疙瘩無比的好,有時候甚至好到媚兒都吃味了。

    也不知這會兒在書房里頭說些什么?

    沈媚兒一臉好奇的在舅舅的書房外頭探頭探腦,想要偷聽一陣,剛湊到窗子口時,便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媚兒忙躲到了拐角處,趴在墻角一看,原是舅舅來了。

    舅舅步履匆匆,未曾留意到偷偷摸摸的媚兒,他直接大步推開書房門而入,不久,里頭便傳來了陣陣低語。

    沈媚兒踮起腳尖,費心費力的趴在窗外偷聽著,卻聽得并不真切,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時,這時,只聽到聲音越來越近,不多時,又聽到吱呀一聲,書房門被從里打開了,媚兒又鬼鬼祟祟的躲了起來,便見打鐵匠率先一步踏出了門外,而后,朝著門內(nèi)的人微微握拳道:“薛某告辭了。”

    下一刻,便見沈老二跟著走了出來,沖那打鐵匠道:“我送送你。”

    打鐵匠道:“請留步。”

    兩人在門口低低交談了一陣,良久,只聽那沈老二緩緩道:“瑤瑤這會兒應(yīng)當(dāng)醒了。”

    說著,只意有所指的看了那打鐵匠一眼。

    卻見那打鐵匠微微抿著唇,沉吟良久,沖沈老二握拳作了個揖,又沖著書房里頭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身直接離去了。

    媚兒躲在墻角,聽得模模糊糊,聽得并不真切,不過關(guān)乎她的那一句,卻分明聽得清楚明白。

    所以,爹爹好心告訴她,她醒了,暗示他可以去瞅瞅她,他卻轉(zhuǎn)身毫不留情的走了?

    是這樣么?

    真的是這樣么?

    真是個死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他那腦袋生得那么大,那么硬是干什么用的,里頭裝的全是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