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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伴骨在線閱讀 - 伴骨 第73節(jié)

伴骨 第73節(jié)

    當時那么小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她的生命也是在那一片爛尾樓結束的。

    總是鮮少人煙的爛尾樓今天非常熱鬧,大雨后天空晴朗,這本該是一個值得人們高興的好天氣。

    可在這樣的晴空下,有一對夫婦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他們跪在被大雨沖刷出來的尸體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說著道歉、對不起、錯了,可再怎么悔過,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

    那是一具腐爛嚴重的尸體,她死的時候是盛夏,又被掩埋在了潮濕的沙石里,腐爛程度可想一般,她身上還穿著校服,頭發(fā)已經(jīng)變成了雜亂臟污的黑草。

    樂安就蹲在自己的父母身邊,神情有些木然。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尸體,臟污發(fā)臭,她甚至都產(chǎn)生了這不是自己的懷疑。

    她的父母跪在尸體旁邊痛哭,她的母親企圖去牽她的手,又被一旁的警務人員給制止。

    樂安看著總是嚴肅又沉默寡言的父親突然開始對著她的尸體磕頭,聲音顫抖,模樣讓她覺得陌生,她從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父親,也沒見過這副樣子的母親。

    “曦曦,是mama錯了,mama不該說那么多難聽的話,mama不該拿你發(fā)脾氣,曦曦你回來吧,曦曦,你怎么能就這么丟下mama不管了呢?”

    “曦曦,爸爸以后再也不說你了,一句都不說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爸爸每個月都給你零花錢,不不不,每天,每天都會給你零花錢……你回來吧,曦曦……”

    “我回不去了……”樂安輕聲說著。

    她沒有了油紙傘在身邊,除了折陽和荊懸誰都看不見她。

    看著面前不停道歉的父母,樂安有些恍惚,她甚至到現(xiàn)在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

    她的死,就是為了懲罰她的父母嗎?就是為了讓她父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曾經(jīng)她有多么渴望父母能夠理解她的難處,能夠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能夠為她著想,她幻想了無數(shù)次,只有那一次次的幻想才能讓她覺得好受一點。

    可此時此刻,她真的看見了她的父母在對她懺悔、對她道歉,在不斷祈求她的原諒,可樂安并不開心。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甚至連悲傷都感覺不到了。

    那天夜里,當她從家里跑出來,站在爛尾樓的樓頂上時,心里一片亂麻,想著是不是她死了她的父母才會意識到自己錯了,是不是她死了才能聽到父母的道歉。

    她帶著滿腔的委屈和憤怒跳了下來,從跳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后悔了。

    可是她已經(jīng)掉落在了高空中,四處無依,只能絕望地摔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錯了,永遠不要想著用自己的死亡去得到別人的體諒和道歉。

    因為一旦死了,再無回頭路可走,生命只有一次,這世間不會有第二個折陽為了復活荊懸硬撐著活了九百多年。

    樂安蹲在旁邊,伸手想要摸一摸母親的臉頰。

    可是如今油紙傘不在身邊,她再也碰觸不到塵世間的一切。

    她的手掌從母親身上穿了過去,淚水穿過了她的身體掉落在地上。

    “媽……別哭了。”

    其實樂安還是不太理解,為什么本來那么幸福的家庭后來會如此傷人。

    也許他們都錯了,要是能在一開始就坐下來彼此好好談談、疏解一下彼此的壓力就好了。

    可她回不來頭了。

    “爸……媽……我該走了。”

    “原來你們……還是愛我的,可為什么……總是說話那么傷人呢。”

    “要是能……要是能……”

    要是能什么,樂安到最后也沒說。

    她捏緊手里的竹片,看了眼自己可怖的尸體,起身站在原地,遙遙望向站在人群外的折陽和荊懸。

    “老板——”

    她大喊了起來,又蹦又跳地揮舞起雙手。

    “這段時間,謝謝你收留我照顧我,我先走一步!我希望……下輩子我還能再遇見你們!”

    以活人的身份遇見你們。

    樂安蹦跳著,身影慢慢淡了下來,最終消失在了暴雨后的晴空下。

    她的遺愿其實根本不是什么叛逆和談戀愛,從始至終,她只是想知道她的父母是不是還愛她罷了。

    雖然這個答案的代價,是那么慘痛。

    折陽離開時,小面包車里只有荊懸和折陽兩個人,后排的座位徹底空了出來。

    以前布偶貓總嫌棄折陽的這輛小面包車太老太舊了,里面的空間太小,擠死了,如今地方大了,也沒人來坐了。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折陽想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沒想。

    在荊懸不在的這九百多年,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魂靈的來來去去,他以為他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如今這副他自以為的鐵石心腸卻卸掉了鎧甲,一片軟弱。

    回去時傘鋪的大門緊閉著,這一次折陽走時記得鎖上了門。

    他站在門口翻鑰匙,剛打開傘鋪的門,想了想,并沒有進去。

    隔壁的古玩店這段時間一直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門口擺著兩個長方形的大花盆,一個曾經(jīng)埋著麻雀尸體的花盆已經(jīng)空了,另一個還開著茂盛的花。

    花香四溢,順著遺蔭巷慢慢飄散。

    已經(jīng)入秋了,這花自盛開起就一直沒有敗過。

    折陽指尖碾了碾自己耳垂上的銅鈴耳墜,走了過去。

    在剛剛復活荊懸的那天,他耳邊的銅鈴耳墜曾經(jīng)空響過一次,卻沒有見到任何魂靈。

    如今想來,當時正是這古玩店剛剛搬來的時候。

    折陽站在花盆邊上,突然抬腳踢翻了那一盆花。

    這些花生長得十分茂盛,可見營養(yǎng)充足,花盆里的泥土松軟,隨著花盆傾倒,也跟著散落了許多出來。

    折陽抬腳碾過地上的泥土,微微皺眉。

    他想到了什么,抬手摘下了左耳上的銅鈴耳墜。

    耳墜一摘下來,他立刻聞到了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臭味,正是布偶貓之前說過他卻聞不到的臭味。

    這臭味正來自他的腳下,那些散落的泥土里,像是死人腐爛很久才會發(fā)出的臭味,只是這臭味一直被花香掩蓋,加上折陽戴著的銅鈴耳墜有問題,他才一直沒有聞到。

    折陽再次戴上銅鈴耳墜,臭味果然就消失了。

    他拎著小小的銅鈴耳墜看,看到鈴鐺里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他回到傘鋪,用細針將里面的東西挑出來,發(fā)現(xiàn)是一張折疊起來的古怪符咒,他沒見過的符咒。

    想來他之前看錯了因果,很可能也是因為這張符。

    從衛(wèi)家將另一只銅鈴耳墜給他后,他就和荊懸換了過來,他戴著的才是衛(wèi)家給的,荊懸戴著的是他曾經(jīng)那只。

    那么這符咒是衛(wèi)家做的手腳嗎?

    折陽又想到衛(wèi)舒雋身上一閃而過的金光,那金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作惡之人會有的金光。

    可光憑一道金光,也不能斷定衛(wèi)家到底是什么居心。

    如今傘鋪里只剩折陽和荊懸二人,他倒也不再怕傷及布偶貓和樂安,但一切線索最終匯聚到一起又是一個疑問,折陽能做的也只有等。

    傘鋪旁邊就是古玩店,蔣暮如今是折陽認為最可疑的人,他干脆也窩在了傘鋪里,選擇守株待兔。

    明明這九百多年是他一步步走過來的,如今回頭看卻充滿疑問。

    無論是荊懸莫名背上的滔天罪孽,還是他丟失的一半魂靈,抑或是他為什么突然不老不死活了九百多年,還失去了疼痛和味覺。

    以及……

    折陽拿出溫書清臨走前托他去拿的那張人像畫,緩緩展開。

    上面的荊懸垂著眼簾一副冷血無情的殺神模樣,身后的尸山血海更是可怖萬分。

    以及……荊懸到底殺沒殺人,就算他殺了,總要有個原因。

    折陽至今都不相信荊懸會無緣無故地殺人,畢竟他可是荊懸,那個為了烈戰(zhàn)國都城百姓甘愿孤身赴死、與他失約的荊懸。

    第二日,被折陽踢翻了花盆的古玩店依舊安安靜靜,也不知道蔣暮是壓根不在里面,還是躲在了里面不肯出來。

    折陽把玩著尋靈盤,想著就算要抓背后之人,要找荊懸的另一半魂靈,也不能耽誤了抵消他身上的罪孽,所以他又一次割破指尖,催動起尋靈盤來。

    鮮紅的血液剛剛滴落在尋靈盤上幾滴,荊懸就主動湊了過去,低頭含住了他的指尖。

    折陽一挑眉,還是頭一次看到荊懸這么主動,往常都是他把指尖上剩余的血液抹在荊懸的手背上。

    正在這時,傘鋪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折陽的指尖還在荊懸口中,他看到站在門口的少年,不慌不忙地收回手指,上面的傷口早就消失了,血跡也不見了,只留一片濕潤。

    荊懸吞噬了折陽的幾滴血液,周身的黑霧rou眼可見地活潑愉快起來,慢慢向折陽擴散靠近,企圖包裹住折陽。

    折陽放下手,沒管一點點湊近的黑霧,看向了站在屏風旁的少年。

    “溫星。”他精準地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折陽想著,他從一開始就對溫星有著莫名的討厭情緒,可能從那時起他就意識到了,溫星的出現(xiàn),就是樂安離開的契機。

    溫星笑了笑,笑容溫柔,與他前衛(wèi)的裝扮十分不符。

    他懷里抱著一把油紙傘,正是樂安曾經(jīng)的那把,上面畫滿了黃澄澄的向陽花,好看又耀眼。

    看到溫星懷里的那把傘,折陽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樂安也許把傘送給了他。

    溫星抱著傘,輕聲問:

    “她呢?”

    折陽看了眼傘鋪角落,那里放著的小床一直沒有收起來,包括旁邊空蕩蕩的貓窩。

    小床上還放著被子,顯得有些凌亂,仿佛它的主人剛剛起床一般。

    “走了。”折陽說道。

    溫星是活人,過多地知道死人的事,沒什么好處。

    折陽知道,樂安早就跟溫星做好了告別。

    “走了?是再也不回來了嗎?”溫星又問,臉色蒼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