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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咽了下口水,拼命用手在臉頰邊上扇風,提醒自己不能現在就被男.色所誘。 他把換下來的衣物丟進洗衣簍里,背影寬闊修長。 想到這么半天,她的手機還在沒電的關機狀態,云昭就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找到充電器立刻充電。 剛開機,就涌入了一長串她沒看的消息,是談厭發來的。 那支錄音筆里也有談厭的聲音,對云昭而言,她已經自動把談厭和云伽歸為一檔。 而談厭對此好像還不知情,她滑動到最后一條,發現他在晚上十點多發過來的文字信息。 【晚安昭昭。】 云昭清楚,兩個人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她不是十三歲,也不會跟著他身后甜甜地叫著談厭哥哥,她不再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也認清自己真正愛的和堅守的是什么。 云昭又檢查了前幾條她消息發過來的時間,都是在她跟褚瀾川說去爬山途中發的。 腦子里立刻有了不好的猜測,她把手機給褚瀾川拿去拍照的時候,他是不是看見,亦或者是看見的內容有多少? 等褚瀾川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小姑娘愁容滿面地坐在椅子上,嘴邊還有吃完的糖畫殘留的糖星。 他擦干發絲,身上還有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完嘴角,他才幽幽開口:“誰欠你五百萬了,要不要我替你要債?” 得,現在還有興致打趣她。 云昭覺得這事兒必須要跟褚瀾川坦白,否則橫在兩個人中間挺不是滋味的。 男人都是自尊心特別強的生物,褚瀾川這種一身傲骨的更是不用說。 從他第一次見談厭,包括后來兩人在醫院、天鵝湖度假村頂樓的劍拔弩張,中心均是圍繞著她,更不用說她還不知道的時候。 “沒有,我就想跟你說說談厭的事兒。” 小姑娘的這記主動坦白殺的他猝不及防。 剛洗過澡的水汽蔓延,男人黑發朗眼,瞳孔深邃,還沒干的水漬殘留在鎖骨,特別勾人。 “你說——”他把她手機反扣住,力道強勢地環抱著小姑娘。 可能是怕不好開口,褚瀾川一直打算自己解決這事兒,并不想把云昭牽扯自己,可是如今她興許是想通了,得跟他一起正視這件事。 她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醞釀了下開口說:“那場意外發生前,談厭就是我的鄰居哥哥。” 他似是對“鄰居哥哥”這個稱呼不太滿意,掐了下她肚子上的軟rou,掌心溫熱。 云昭整個人一縮,明白是醋壇子翻了,就連“鄰居哥哥”這四個字都讓他很不爽。 她乖乖改口:“就是鄰居,說是鄰居都是綽綽有余的,畢竟那一片都是老式小區,他住的單棟別墅比較偏僻。” “一開始是好奇,鬼怪傳說聽多了,真以為是什么孤魂野鬼,后來發現他孤單的很可憐。”云昭垂下眼瞼:“但我從來不知道,后來他居然會說喜歡我。” 談厭表現的太過于無堅不摧,他似是不需要人的關懷,習慣獨處,情感從不外露。 那時候年紀小,從來猜不透他的心思,以為自己就是他寂寞的消遣。 無心插柳的行為被他視為救贖,她隔岸觀火,不明所以,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褚瀾川一直知道小姑娘不乏追求者,但談厭在其中的意義總是不一樣的。 他像是黎明揭曉前的最后一縷黑暗,能將隱忍的心思藏匿在黑夜里那么久。 “小朋友,你不需要對誰負責。”褚瀾川跟她對視,語重心長地開口:“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求回報,虧欠是最沒有意義的存在。” 因為這份虧欠不能改變個人的意志,甚至于說強行讓自己背上負罪的想法。 他嗓音輕勾,不乏認真地說:“我們昭昭受歡迎,進大學會嫌棄哥哥老的。” “不會”云昭怕他真上了心,趕緊一口一個辯解:“你一點兒都不老,一點兒也不。” 小姑娘稀里糊涂又對他進行表白:“況且就算你老,我也只喜歡你。” 少年人的手足無湊,總是天真可愛又不計得失。 只有云昭自己知道,她那番話說的有多誠懇,褚瀾川在她心里本就是“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存在了。 他耐心地哄了幾句,小姑娘放下解釋談厭的戒備,收拾了衣物去浴室。 直到水聲漸漸,褚瀾川才坐在椅子上,跟警員發送了明天行動的暗號。 他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淡淡吸了幾口,覺得沒什么意思又給摁滅了。 云昭裹著浴巾出來,臉頰紅撲撲的,四處張望后又將浴巾攏的更緊。 她輕聲輕腳爬上被子,側過身問他:“幾點了?” 褚瀾川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快十二點了,快睡覺。” 她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在心里倒計時完畢后,小姑娘才躋身來他面前,字字清晰地說:“褚瀾川,生日快樂。” 是對她而言,全世界最好的褚瀾川。 他渾身一僵,似是沒料到今天還有這一茬,反手擁住她,欲言又止。 可云昭像是入了魔,不管不顧地貼上去,在他唇角烙下痕跡。 反反復復,他計了數,總共十二次。 云昭問過于薔有關于褚瀾川的過往,知道他從十四歲父親去世、母親自殺后就再也沒過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