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卓停愕然：“可許楠楠一家可是受害者啊......怎么會這樣？”

    何巍然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那一晚的密碼詩誰也忘不掉。試問除了警方法院還有誰有權(quán)利對其他人進行罪與罰？

    很簡單，受害者會有這種心理。

    而辛蕊關(guān)系最密切的就是許楠楠，她的家人可能接收到某種訊息，走上了自以為的正義審判道路。

    此時，江城公安內(nèi)氛圍冷峻，負責跟辛蕊溝通的是新來的見習警察，她態(tài)度還算溫和，順帶給了辛蕊小孩子都喜歡吃的糖果。

    誰知辛蕊理都不理，似乎將之視為“殷勤”。

    辛蕊的芭蕾舞鞋沒換下，她今天剛隨學校組織演出，眼角貼著亮晶晶的亮片，年紀雖小，但也能看出長大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見習女警察面色尷尬，還在試圖溝通：“你爸爸他是跨年夜出去后再沒回來是嗎......？”

    辛蕊自顧自用紙折著千紙鶴，全程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你跟你爸爸關(guān)系不好是嗎？”見習女警察繼續(xù)翻著她的檔案，例行公事地詢問：“還有你的母親，你寫的賤人，你很恨她，為什么？”

    辛蕊的情緒忽然到了一個臨界值，她把桌上的茶水打翻了，杏眼圓睜：“閉嘴！你別提她！”

    卓停見事態(tài)越來越不可發(fā)展了，趕緊把對辛蕊的審訊工作叫了停。

    新來的見習女警察是懷著莫大的信心進來的，沒想到辛蕊遠比她想象的難接觸。

    “小趙，沒事兒，新來的見習警察在審訊上還沒有經(jīng)驗，你多磨個幾年就好了。”卓停安撫道：“咱們都不是天才，面對暴戾的、狡詐的兇手，就得玩兒心理戰(zhàn)，所以只要不是天才，一般人第一次審訊都難以勝任。”

    他突然想起來什么，咂摸了句：“說來，褚隊還真算天才了，他第一次審訊就接的是個連環(huán)殺人的大案子，并從中得到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說褚瀾川，褚瀾川到。

    他身后跟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警局幾年一換人，不少新同事露出八卦的眼神。

    卓停知道他們想的什么，趕緊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是褚隊meimei，你們都別嚇著人家，做自己事情去。”

    沈湘看他制服外套也沒穿，走近過去噓寒問暖：“褚隊不冷嗎？我那里還有一套制服，當時發(fā)大了，一直留著在。”

    沈湘態(tài)度曖昧，卓停嘖了聲，露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褚隊真是艷福不淺啊......”

    “你小子，嘴欠了是吧。”褚瀾川隔空給了卓停一記眼神殺，進而不冷不淡地對沈湘說：“衣服就不用了，你把剛才和辛蕊記錄的筆錄給我看一下就行。”

    云昭對沈湘的示好也不是毫無反應(yīng)，她把褚瀾川披著自己身上的制服脫下，踮起腳給他穿上：“哥哥，我現(xiàn)在不冷了。”

    小姑娘踮腳有些累，呼出的熱氣混著若有若無的馨香，讓他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那天夢魘的晚上，她身上散發(fā)的也是這股好聞的香味。

    辛蕊由一開始的有問有答轉(zhuǎn)變?yōu)橹饾u暴躁，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卻還沒等到其他人來審訊，還是說警局的人這么無用？！

    這么想來，她不覺升騰起幾分驕傲感。

    卓停站在監(jiān)視器前觀看辛蕊的反應(yīng)，猶移著問：“褚隊，還是晾著她嗎？”

    “讓她情緒調(diào)動到最激動、最虛榮、最澎湃，我再進去審訊。”褚瀾川見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便了然：“到時間了。”

    辛蕊聽見了來者的腳步聲，還是打算用同樣的路數(shù)，只要不回答，他肯定拿自己沒辦法了。

    誰知褚瀾川進去也不說話，他泰然自若，仿佛對面的人是空氣。

    辛蕊有些許不甘，她喜歡成為別人的焦點，可眼下居然被堂而皇之地忽視了。

    她開始制造聲響，用鉛筆在紙張上劃出很大的聲音，故意踢著他凳子，可對面的男人還是八風不動。

    終于，辛蕊開口了：“喂，你不想知道我爸爸下落在哪兒嗎？我告訴你。”

    她想故意用這種話題吊起別人的胃口：“我看見他跨年夜當天被一個小丑給抓走了，他......”

    后面的話，辛蕊就不肯透露了，她篤定對面的男人肯定會神色急切地詢問之后的過程。

    可是褚瀾川沒有。

    辛蕊氣急敗壞：“你為什么不聽我說話？”

    他總算看了辛蕊一眼，用漫不經(jīng)心地腔調(diào)說：“這很重要嗎？你總不可能是兇手吧。”

    辛蕊骨子里流淌著張呈玲的血脈，尤其那一雙眼睛，和張呈玲很像，給人下意識不是善茬的感覺。

    她得意地揚了揚唇角，覺得這世界善良的羔羊果然很愚蠢。

    “你覺得跟我沒關(guān)系就放我走吧，這里太悶了。”辛蕊的心情總算明朗了些，準備趁勝追擊擺脫這些紛擾。

    褚瀾川故意流露出關(guān)懷的表情：“你一個人在家，不害怕嗎？”

    “他不回來才好，死了最好。”辛蕊露出輕蔑的眼神：“我不讓他碰的時候，他就只會折磨那些待宰的羔羊，那些羔羊只會哭喊，太沒勁了。”

    卓停心跳漏了一拍，包括整個監(jiān)控室的警察都始料未及，這種話出自一個十歲小女孩的口中。

    褚瀾川繼續(xù)誘導：“什么羔羊？”

    “那些被賣到朝暮的女孩啊。”辛蕊嫌惡道：“她們懦弱的只會哭，不過我很喜歡她們，只要有她們在，我就可以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