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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雨仍然在下著,且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沈婠看著外邊的雨簾,說道:“幸好昨天沒下雨。” 郭嬤嬤笑道:“這是老天爺喜歡大姑娘呢,知道大姑娘要出去,所以才特地憋了一天。” 霜雪見有雨潑了進來,連忙關上了窗子,“大姑娘別被淋著了,要是生病了那可就糟糕了。” 沈婠低下頭來,熟練地穿針引線。 郭嬤嬤一見,問道:“大姑娘要做些什么?” 沈婠說道:“福袋,做好了可以懸掛在床頭上。” 霜雪忽然“咦”了一聲,眸子睜得大大的,“大姑娘你的香囊怎么不見了?” 沈婠伸手一摸,也“咦”了一聲,然后一臉不在意地道:“興許是昨日在回來的路上掉了,也罷,只是個香囊,也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不見了再做一個便是。” 霜雪遺憾地道:“真是可惜,那個香囊做得可好看了。” 沈婠笑道:“若是霜雪jiejie,改日我也給你做一個。霜雪jiejie喜歡什么圖案的?” 霜雪受寵若驚,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沈婠說道:“沒有使不得,做個香囊也不費時間,也可以拿來練手,我還要多謝霜雪jiejie給我練手的機會哩。” 沈婠這么一說,霜雪也不好拒絕了,心里暖洋洋的,只覺大姑娘真是友善,以后定要更加盡心盡力地侍候大姑娘。 . 平南侯府里,裴淵正在用早飯。 外邊傾瀉而下的大雨也沒有擾了裴淵的興致,裴淵甚至還比平日多用了一碗米粥。衛節見裴淵如此愉悅,忍不住問道:“世子昨日里和藺公子一起出去,可是遇見什么高興事了?” 裴淵說:“的確是有一件高興事。” 衛節豎起耳朵。 裴淵笑吟吟地道:“至于是何事,來日方長,你以后總會知道的。” 當裴淵只有那么丁點大的時候,衛節就已是開始跟在裴淵身后,十多年下來,裴淵的心思衛節多多少少也能揣摩一些。裴淵不說,衛節也能猜出和昨日落在容神醫那兒的玉佩有關。 那一枚如意佛玉佩,世子幾年來都沒有離身,平時也不會輕易摘下來。如今玉佩落下了,世子還這么高興,想來是容神醫是個有趣的人。 裴淵用飯畢,洗凈了手。 他吩咐道:“衛節,你去問問今日曾師父還過不過來。” 衛節望了眼外邊的雨簾,心想這么大的雨,怕是曾師父也不會過來了。不過裴淵吩咐了,衛節也只好披上蓑衣出了去。 曾師父曾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武學大師,曾師父只得十一歲時便已是上山空拳打死大蟲,身手好得讓人嘆為觀止,后來朝廷曾想招攬曾師父,只可惜曾師父無心為官。曾師父一身武學倒是讓京城里不少人都起了些心思,見曾師父無心為官,紛紛拋出橄欖枝,后來曾師父就干脆建了個武學堂。不過現在曾師父歲數大了,也不方便再教人,曾經輝煌一時的武學堂也就此關閉。 平南侯和曾師父有些交情,裴淵想要學武,平南侯立馬請了曾師父過來,曾師父念及過往的恩情,二話不說便每日過來教裴淵武學。 一炷香后,衛節回來了。 他稟告道:“世子,曾師父不過來了。” 裴淵道:“那好,備馬車,我們出去。若是母親問起,便說我去探望藺巖。” 衛節一怔,“這么大雨還去探望藺公子?” 裴淵道:“對母親是這么說,我們要去的是容大夫那里,去拿回我的玉佩。” 衛節擔心裴淵會被淋著了,連忙道:“此事讓屬下來做便行了,世子若是此時出去,恐怕會受了風寒,到時候侯爺和夫人怪罪下來……” 裴淵打斷衛節的話,“有事我會擔著,你無需多說,我去意已決。不過區區雨簾爾。”一頓,裴淵又道:“衛節,你知我的性子,我要做的事,什么也阻擋不了。” 衛節只好應了聲“是”。 世子的性子的確如此,從小就這么固執,一旦決定的事,便是侯爺和夫人也奈他不何。 衛節頗是好奇,到底容神醫那兒有什么值得世子冒著風雨過去,他可以拿項上人頭打賭,肯定不是拿回玉佩這么簡單。 . 阿潭沒有想到下這么大雨也有人來求診,披上蓑衣出去開了門,一看,竟是昨天來過的世子。阿潭怔楞了下,才連忙說道:“世子往里邊走,我家主子正在……”微微一頓,阿潭昧著良心說道:“主子正在苦讀醫書,還請世子稍等片刻。” 阿潭曉得主子不想別人知道他懶惰的一面,尤其是現在這種大雨天,主子定是在榻上躺著,身子骨像是被人剝了去一般。有時候阿潭很懷疑,之前主子沒有找小廝的時候,一個人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裴淵問:“沈姑娘有過來嗎?” 衛節豎起耳朵,雙眼發亮。 他在心里尖叫著! 沈姑娘!是一個姑娘!世子竟然為了一個姑娘不顧風雨跑了過來! 阿潭說道:“沒有,沈姑娘今日不會過來。沈姑娘是每隔三日過來一次。” 裴淵心里隱隱有幾分失落,他說道:“我今日閑來無事,是過來與容大夫討教棋藝的。” 衛節繼續在心里尖叫,騙人!世子騙人!他敢用項上人頭擔保,世子絕對不是來討教棋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