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涼還在熟睡，睡相無害，跟醒著的時候判若兩人。

    顏歡雙手托腮盯著他看，有些迷茫，自己怎會跟一個外男這般親密，偏偏又不覺得難受。

    “周叔叔，起來看日出了。”

    男人毫無反應。

    顏歡伸出手指頭，撥弄他的眼睫毛，“太陽公公看著你呢。”

    周涼被吵醒，睜開桃花眼，看見女子近在咫尺的容顏，有一瞬間的怔愣。

    凝望他那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顏歡心頭驀地一跳。

    周涼不清醒，喃喃道：“天沒亮。”

    顏歡忍著冷爬起來，看眼洞外，外面還很黑。

    周涼翻個身想繼續睡，顏歡拉他，“快起來。”

    周涼腦仁疼，抬手按了按，“你安靜會兒，行不？”

    “再晚就看不成了。”顏歡使勁兒拉他胳膊。

    他是真的困，手臂往回一拉，把人直接拉回懷里，抱著繼續睡。

    顏歡懵了，他還抱上癮了。

    *

    日出比想象中要美，顏歡掏出畫布和顏料，想將眼前的美景畫下來。

    周涼斜睨低頭作畫的姑娘，嘴角微勾，視線落在她白皙的側臉上，晨曦傾灑，她像嵌入了暖陽中。

    下山的路上，顏歡邁著小碎步，走在他后面，跟只小鴨子。

    周涼步履穩健，顏歡不解，“周叔叔，你怎么不打滑呀。”

    周涼不吱聲。

    顏歡叫了幾遍“周叔叔”，周涼忍無可忍，轉身停下來。

    小鴨子沒瞧見，還低頭邁著碎步，砰一下，鼻尖撞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

    她捂著鼻子仰頭， “疼。”

    “嬌氣的。”周涼掰開她的手檢查，她鼻端卻有可疑的血跡。

    周涼嘴角一抽，取出錦帕胡亂擦了擦。

    顏歡哼哼唧唧。

    本來周涼最厭煩嬌氣的人，卻很受用顏歡略帶撒嬌的哼唧，動作放柔了些，一點點擦拭。

    顏歡看見帕子上的血，小臉糾結，是幫他洗帕子，還是裝作沒注意到呢......

    周涼把錦帕塞她手里，“洗完還我。”

    就這樣，兩人又有了交集。

    因為顏歡想看冬雪中盛開的曇花，兩人時常結伴而來，卻沒能瞧見一次。

    顏歡不禁懷疑，周叔叔在吹牛皮。

    *

    周涼帶顏歡去了一座花房，花房里種著各種花卉，在角落里，有幾盆帶著花骨朵的曇花。

    晌午日頭正盛，顏歡抱著一盆曇花坐在屋頂上。

    周涼爬上梯子，在她身邊坐下，“你為何執著于曇花開花？”

    顏歡捧著花盆，“因為難能可貴。”

    周涼失笑，揉揉她的頭，“世間難能可貴的事兒多了，別太執著。”

    顏歡一動不動，揉她頭干嘛呀？

    怪親昵的。

    周涼：“你爹娘問我，想不想娶你。”

    平地一聲雷。

    顏歡結巴，“我爹娘...說笑呢。”

    周涼與她對視，“那我們之間，也在玩笑胡鬧？”

    “我們......”顏歡低頭盯著花骨朵，“我們什么時候胡鬧了？”

    “我陪你在山洞過夜，陪你看日出......”周涼忽然扳過她下巴，微瞇桃花眼，“你當我跟你過家家呢。”

    顏歡臉燙了，“你喜歡我呀？”

    周涼不自在，看向遠方，“還行吧。”

    這個答案，自然不能令人滿意。

    顏歡：“我娘讓我多跟你接觸，說也就只有你這樣不拘一格的人，才會容忍我出去拋頭露面，要不然，我娘也不允許我跟你有來往。”

    周涼無語，合計他的優點就是包容女人唄。

    “嗯，那你想嫁給我嗎？”

    顏歡羞了，“你又不喜歡我。”

    周涼挑眉，“我說我不喜歡了？”

    “你剛剛不是說...還行么。”

    周涼：“我不常贊美人，對你說還行，已經很不錯了。”

    顏歡：“......”

    還帶這么理解的啊。

    顏歡似懂非懂的，“也是，我這么漂亮，你怎么會不喜歡呢。”

    “你倒是自視甚高。” 周涼呵笑，“說吧，樂意嫁給我嗎？”

    “你不像在求親，你像在談買賣。”

    簡單直接。

    完全符合他的性子。

    周涼：“答不答應？”

    顏歡低下頭，“這盆曇花要是能開花，我就答應你。”

    那晚，曇花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周涼把那盆曇花養在小竹屋里，空閑下來就會仔細觀察。

    阿勇笑話他，說他其實第一眼就看上人家姑娘了。

    周涼沒懟他。

    阿勇心里更加篤定，要不然，他家爺能把他懟到地縫里。

    自從有了周叔叔，顏歡喜歡上了雪山山頂，兩人時常在日落前趕到山上，觀賞染了晚霞的壯麗山河，夜晚再在山洞湊合一宿，次日爬起來看日出。

    周涼發覺，這姑娘犟的很，喜歡什么就執著什么，而且，特別喜歡笑，還喜歡叫他周叔叔。

    一日傍晚，他們趕到雪山山頂，卻沒有瞧見日落，顏歡并不惋惜，“來看星辰也不錯。”

    周涼站在她身后，看著即將降臨的夜幕，喊了她一聲，“顏歡。”

    顏歡扭頭，“怎么了，周......”

    “叔叔”兩字沒有說出口，她被男人以口封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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