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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瞥一眼門口,小聲問:“昨兒夜里,殿下寵幸了一名女子,聽說是景大將軍的庶女,可有此事?” 顏歡冷笑,“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側妃勾唇,“那倒是,誰讓jiejie只癡迷醫術呢,不像我,既要幫殿下打理東宮,還要時刻驅趕勾人的狐媚子,誒......” 顏歡忽然伸手,扣住她脈搏,須臾收回手,搖了搖頭。 側妃不解。 顏歡:“以我的看診經驗,meimei這胎多半是女孩。” “......jiejie莫要開玩笑,院首都說了,是男孩。” 顏歡笑了下,故意道:“院首怕得罪殿下啊。” “......” 送走太子和側妃,顏歡繞過屏風,拉起林寶絨的手,“讓meimei見笑了。” 林寶絨反握住她的手,猶豫一下,問道:“jiejie既然嫁進東宮,為何...不爭不搶?” 顏歡眼中黯淡幾分,隨之,又冉起幾分期許,像是尋到了詩和遠方的倦鳥,有了棲息的巢xue。 這只東宮的金絲雀,其實,是被折斷了羽翼的飛鳥,她所向往的,從來不是錦衣玉食,她要的,僅僅是那個人能安然無恙。 林寶絨,乃至全京城的百姓,在顏首輔致仕很久后才知道,太子在迎娶顏歡的那天,就已經給她準備好了三尺白綾和休書。 太子留給她的路只有兩條,要么妥協,做沒有翅膀的金絲雀,要么帶著休書長眠在無人知曉的荒蕪之地。 而顏歡早在嫁進東宮那晚,就義無反顧地接了休書,即便皇室和首輔府還無人知曉,但那是遲早的事。 她是醫者,醫的了別人的病,卻醫不好自己的心病。 * 林寶絨回到府上,剛進垂花門,冬至氣喘吁吁跑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小姐,少詹事醒了!” * 聞晏送太醫出府,太醫喟嘆:“老夫從醫數十載,還從未見過少詹事這種情況,只要精心調理,假以時日,就能恢復如初。” 聞晏不見歡喜,眉間凝著淡淡疑慮,“他的意識......” 聞成彬是醒了,但如同六七歲的孩童,搖頭晃腦,癡癡傻傻。 太醫解釋:“許是遭遇刺殺時傷了頭,待老夫回去跟院首商討一番,明日再來為少詹事看診。” 事發當日,聞晏確認過聞成彬的頭部,并未有傷口,想是受了刺激? 廂房內,尤氏為聞成彬忙前忙后,嘴角的弧度快揚到耳垂了。 她端著雞湯,吹了幾下,“阿彬啊,張嘴。” 聞成彬:“燙。” “不燙了,都給你吹涼了。”尤氏悲喜交加,還有點心急。 聞成彬歪頭,一副天真相,“吹吹。” 尤氏當著他的面,大口大口吹氣,遞到他嘴邊,“乖,喝一口。” 聞成彬喝了下去。 聞晏站在門口沒進去,冷峻的面容瞧不出情緒。 “有人。” 聞成彬不安地看向門口。 尤氏趕忙安撫,“他是你堂叔,阿彬不記得了?你的小九叔叔,小時候經常給你烤土豆吃。” 聞成彬費力回憶,頭痛欲裂,抱著頭趴在被子上。 尤氏拍他后背,“阿彬沒事啊,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聞晏蹙眉,走出廂房,見林寶絨和冬至站在庭院里,目光柔了柔,“怎么忽然過來了?” 林寶絨目光閃爍,“他醒了?” “嗯。” “情況如何?” 聞晏簡單闡述了情況,帶著她進了暖閣。 前些日子因為林寶絨經常來府上照顧自己,聞晏怕她挨冷,讓管家在一間屋子里安了地龍,后來尤氏來京,就安排尤氏住下了。 兩人剛進屋,管家急匆匆進來,“主子,鄭桓咬舌自盡了!” 聞晏豁然轉身,長眸染上薄怒,為了防止鄭桓被滅口,詔獄那邊已經做了周全的安排。 看來,在他休養這段時日,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他看向林寶絨,“我先過去一趟,讓冬至送你回府。” 林寶絨:“你快去忙吧。” 聞晏點點頭,大步走出暖閣。 隨后,林寶絨走向廂房,站在門口,目光冷淡。 床榻上,聞成彬貓在被子里,嘟囔:“又有人!” 尤氏瞧一眼,拉下被子,“阿彬,這是你九叔訂下的未婚妻子,以后你要喊她一聲九嬸嬸。” “九嬸嬸?”聞成彬光著腳下地,走到林寶絨面前,一瞬不瞬盯著她。 他身量高,比林寶絨高出一個頭,此刻的樣子像個好奇心很重的傻大個。 尤氏拿著鞋子過來,彎腰往他腳上套,“不準光腳下地。” 聞成彬發著鼻音,任由尤氏幫忙穿上,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林寶絨。 林寶絨被盯的不自在,又想探究聞成彬是真傻還是裝傻,忍著反感,與他對視。 他眸光不見半分精明,反而,清澈見底。 尤氏直起腰,捶了兩下背,發覺兩人在對視,頗有微詞,哪有姑娘家對著一個成年男子發癡的。 心道:雖說阿彬相貌堂堂,但你和我兒子有了婚約,仗著尊貴身份,就敢肆無忌憚盯著外男看,像什么樣子。 剛要說話,聞成彬搶先開了口—— “膽小鬼,見死不救!” 尤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