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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賬,她忘不掉。 她恨晉王,恨屋及烏,自然也懶得理會晉王世子。 想到此,不禁冷了臉,沒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進了府。 晉王世子不解地嘁了一聲,“善變。” 跳下墻頭準備回國子監時,遇見從馬車里下來的林修意。 林修意見到小世子,不解道:“世子在寒府附近轉悠什么呢?” 晉王世子將酒壇子塞給他,“給尚書大人送壇好酒。” 說完,擺擺手,沒入黑夜。 風風火火的。 林修意笑笑,看酒篩子是用綠色絲綢包裹的,不禁疑惑,怎會用綠色裝飾酒壇? * 林修意回府后直接去了后罩房,找閨女談心。 林修意:“我剛跟周涼打聽完,聞晏的父親與老祭酒是朋友,聞晏跟為父是一個輩分,按理兒,你要叫他一聲師叔,你說,這婚事是不是差輩兒了?” 林寶絨坐在窗前,心不在焉,“林聞兩家非親非故,為何不能結親?” “你要叫他師叔,怎么就非親非故了?” 林寶絨笑道:“父親是不是把聞氏的族譜都打聽了一遍?” 林修意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那倒沒有,不過他的堂侄還是挺有前途的。” 林寶絨忍不住冷笑,不予置評。 林修意沒察覺,“聞成彬在地方上干的不錯,這次旱災,他管轄的地方竟豐收了,陛下龍顏大悅,要把他調來京城,年紀輕輕,前途無量。” 林寶絨握盞的手越收越緊。 林修意繼續道:“反觀聞晏,一股子書生傲氣,我行我素,不懂得察言觀色,這樣的人,難成大器!” “爹,你對聞晏有偏見。” “是啊,為父看不上他,你卻要嫁給他,你是個白眼狼。” 林寶絨起身,走到他身后,為他揉捏肩膀,乖巧道:“女兒敢保證,日后,他一定會節節高升的。” “嘁。” 林修意才不信,“就他那個性格,別說做天子近臣,就是國子監祭酒的職位,也輪不到他。” 翌日早朝,林修意被自己的話打了臉。 金鑾殿內,御前大太監當堂宣讀了圣旨。 老祭酒因年邁,致仕歸鄉,由聞晏繼任祭酒一職。 林修意:“......” * 秋去冬來霜降天,各府主母都在為家人準備棉衣,林府沒有主母,這些事交由林寶絨來打理。 林寶絨讓車夫將林衡的棉衣鞋襪裝上馬車,帶著冬至去往國子監。 放行后,林寶絨先去了號舍看弟弟,隨后捧著另外幾身棉袍去往彝倫堂——祭酒處理公事的書房。 一名監丞看見來人,打趣聞晏:“祭酒大人的未婚妻子來了。” 聞晏撩他一眼,他撓撓頭,笑著離開,還貼心地為兩人帶上門。 一對莫名其妙的未婚夫婦,在彝倫堂內大眼瞪小眼。 聞晏靠在椅背上,淡眸凝她,“有事?” 自從“訂”下婚約,兩人第一次見面。 林寶絨挪步過去,將棉袍整整齊齊放在書桌一角,摘下帷帽,貼心道:“天氣寒涼,我來給你送兩套過冬的衣裳。” 聞晏看著面料上乘的錦緞棉袍,抬手摸了下,一針一線透露著認真。 “你做的?” 林寶絨點點頭。 聞晏:“伸手。” 林寶絨不明所以,伸出一雙蔥白小手,手背向上。 聞晏:“翻面。” 林寶絨翻手,手心朝上,右手指腹還紅腫著。 聞晏瞥一眼,收回視線,“下次不要浪費時間,這些小事不該由你來做。” 林寶絨將手背在身手,傾身看他,“哦,那我該做什么?” 小姑娘忽然逼近,令聞晏不適,嚴肅道:“好好說話。” 林寶絨彎唇,“我送你棉裳,你該送我些什么?” 合計她是來要東西的,聞晏覺得好笑,也不虧了她,指了指牖臺上的君子蘭,“抱走吧。” 林寶絨走過去擺弄兩下,“好啊,那我抱走了。” “嗯。” 林寶絨想多留一會兒,可他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像是把她當成了空氣。 便沒話找話,問道:“聽我爹說,本月中旬,你要跟他一起去各地賑災?” 聞晏未抬頭,“很多州城顆粒無收,總要想辦法解決百姓的溫飽。” 林寶絨湊上去,蹲在書案前,兩只手趴著案沿上,“陛下為何讓你去?” 聞晏邊書寫公牘邊回答:“戶部人手不夠。” 小姑娘眨著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睛,殷切道:“帶上我吧。” 聞晏瞥她,“我不是去游玩的。” 相反,這次的任務異常艱巨。 林寶絨雙手交疊,下巴抵在手背上,語調綿軟,“我知道,我也想出一份兒力。” “胡鬧。” 林寶絨皺眉,“我經常讀關于種植的書籍,不會扯后腿的。” 聞晏:“我說了不算,去問你爹。” 林寶絨抿唇,昨晚就問過了,被當即拒絕。 聞晏看著書案上如雪兔一樣的小家伙,甚是頭大,從她進屋之后,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隨意拂拂袖,“沒事就回府吧。” “我想多看看你,過些日子就看不到了。”林寶絨語氣里帶了一點點討好,聽著跟撒嬌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