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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前些日子用了那狐皮,那是做給誰的? 本打算給您的。后來,就換了這個。 莫廷軒這才想起,確實是從跟她澄清了狐皮的來歷之后便沒再見過了。她那么看重自己說過的話嗎?他抖開披風(fēng)上了身,很自然地將系帶交由身旁的人代勞:很合身! 跟針線房要了您的尺寸。林羽喬笑著,面色泛紅,卻還是熟練地給他系了帶子。然后退后兩步,認真看了打量一番,道,好看。 莫廷軒哈哈大笑:你這是夸我還是夸你自己? 當然是夸您! 噢?他四下打量一番,這才想起幽澗園只有昭璧的寢間里有面鏡子,你們女子不是都愛照鏡子嗎?怎么偏你這沒有。 說完,大跨步地找鏡子去了。 林羽喬忙跟了過去,就見他在鏡子前來回照著。 該讓管家給你送幾面明亮點的鏡子來了。家里又不是沒有,你都管著,怎么需要了也不拿來用? 習(xí)慣了,在宮里就是如此。 那狐皮也不要半途而廢,怪可惜的,我臉皮厚再向你討一件。 您是說真的? 怎么?不愿做? 不是。她笑得眉眼如新月,當然不是。 兩人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江夏王的眼眸如染了墨一般漆黑不見底,漾著溫柔的波紋。林羽喬不覺有些心神蕩漾,這不是屬于昭璧本身的感覺,她分得清楚。正如同那年,商俊彥的手第一次輕輕擦過她手背時的感覺。雖然最后的結(jié)局讓這無法抗拒的甜蜜變?yōu)殡y以言說的苦澀,可那最純粹的悸動,她永遠記得。 莫廷軒溫和地笑著,心中卻是波濤翻滾。眼前的人幸福漾了滿臉??纱炭屯狄u的第二天,夏露發(fā)現(xiàn)再次有人潛入霄云宮與她見面,還有她最近似乎安排了人在打聽劉氏和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可疑之處越來越多,他實在不敢在相信什么。 可她怎么就能偽裝地這么好? 像是刻意展示一般,她的嘴角牽得更高,白皙的臉龐因為這燦爛地笑,如同蒙了陽光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笑成月牙的眼倒是分開了些,亮出如燦星般地明眸。 莫廷軒心中咯噔一震,這個眼神他見過。 可她不是珂兒。 他覺得自己快要笑不出來了,那感覺是遲疑還是不忍? 不能這樣!他伏身上前,猛得蓋住了她的唇。 那唇觸感溫潤,輕輕顫抖著。 莫廷軒竟一時無法自制,貪婪地索求起更多。 林羽喬的腦海一片空白,但在徹底沉淪前竟難得地找回了片刻清醒。 怎么忽然?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她很清楚,昭璧和宇文尚卿的過往不會從自己身上剝離。難道,他真的能接受自己? 或者,因為扶盈離開了,他需要人來慰藉心情? 如果真是后者呢? 林羽喬有此心酸,卻又覺得哪怕他只是為了添補一時的空白,至少,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她,這就夠了。 這個念頭一起,甚至來不及患得患失地想想,這樣姿態(tài)是不是放得太低了 一覺醒來,天色已暗。 莫廷軒覺得渾身舒暢,許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他伸手攬過身旁的人,正要在她的臉頰上蹭一下,卻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布了汗珠,看上去十分痛苦。 昭璧,你怎么了?莫廷軒趕忙攥了她的手,低聲喚起她的閨名來,淳衫,淳衫。 疼疼。對方目光迷離地看著他,抱緊他伸過來的手臂,又闔上了眼。 這是怎么了?莫廷軒小心地撩開被子,有幾星點紅色印在床褥上。 難道小日子來了? 那可不好。莫廷軒很是懊惱,她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下?手臂還被她緊緊抱著,正承受的力道讓他更加意識到她此刻有多疼。 莫廷軒一刻不敢耽誤,立刻喊了丫鬟去請?zhí)t(yī)。 第39章 亡妻 一口苦水嗆在喉嚨里,林羽喬被嗆得睜開了雙眼,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可她仍被難受的感覺困擾著,意識仍有些不清醒。 你醒了?守在一旁莫廷軒忙著幫她擦拭濺在四周的藥汁,欣喜萬分地道。 這是什么東西?真難喝,林羽喬的臉皺成一團,呢喃著。 剛熬好的藥,快喝了。 我不喝藥。意識雖是模糊的,可那苦味實在太重,林羽喬伸手去擋,抗拒著這難喝的東西。沒事,扛一扛就好了。 莫廷軒眉頭皺起,什么叫扛一扛就好了,怎她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難道她一直就是這么過來的? 那就難怪都這樣了,她自己還不曾發(fā)覺。 我頭不暈了,肚子也不疼了,我已經(jīng)好了,我不要喝了。她仍在喃喃地說著,說完把嘴緊緊閉了起來,十分倔強的樣子。 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孩子喝點。 孩子?她安靜了片刻后,然后眉頭一皺猛地睜開了眼睛,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什么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