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的眼眸頓時一亮。 竟然下雪了。 然而還沒等她好好欣賞雪景,余光就瞥見身后的地面上,除了她自己的影子之外,竟然還有一道影子。 光看地面上的倒影,對方身形頎長高大,是個男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幾天,她好像總覺得背后像是有人跟著似的,有一種被人在暗中窺視的不安感。 傅思漓心里有些發怵,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身后的影子也跟著走得更近。 冷颼颼的風灌進衣領,□□著的小腿也浮起了雞皮疙瘩,剛剛初雪帶來的興奮感剎那間蕩然無存。 確認了對方的確是在跟著自己后,她的心跳霎時間加快,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剛想加快腳步,卻發現自己走進了死胡同里。 聽見身后的腳步聲還在靠近,傅思漓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著,已經摸上了手機兩側的開機鍵,另一只手從包里摸到了防身用的電擊棒。 聽見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傳來,她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些,計算著逃跑成功的幾率。 轉身的剎那,她剛拿著電擊棒伸出手,手腕就被對方輕松扣住。 恰巧這時,高跟鞋絆到一顆小石子,傅思漓一個重心不穩,驚呼聲在唇邊還未發出,腰就被人攬住,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鼻翼間彌漫開清冽好聞的冷杉香,她的大腦空白了幾秒后,才忽然反應過來了什么,心臟頓時重重一跳。 她眼睫微顫,隨著視線緩緩上移,男人線條分明的側臉近在咫尺。 裴時隱今天穿的是正裝,外面一身黑色大衣,剪裁勾勒出寬闊挺括的肩線,路燈的光線在他冷峻的面容投下暗影,每一寸的光影都落得恰好。 四個多月沒見,他的輪廓更加深邃,一雙丹鳳眼隨了他父親,眼尾狹長,而那雙漆黑疏冷的眼眸底,此刻正倒映著她茫然無措的表情。 男人掌心溫熱,牢牢扣住她的腰,璀璨晶瑩的雪花堪堪落在大衣肩頭,頃刻間融化,光影幻動間,給人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手中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卻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男人低頭看了眼她手里的電擊棒,嗓音低沉而磁性。 “上來就謀殺親夫,你想繼承遺產?” 第2章 賓利平緩駛入城市的車流中,車內暖意盎然,將窗外紛飛的雪花盡數阻隔。 傅思漓驚魂未定地坐在后排,心臟還在胸膛里砰砰跳著。 她忍不住扭頭看向身側的人,語帶控訴:“你剛剛怎么不出聲叫我?” 還有他剛剛說的話,什么叫謀殺親夫,哪有人這么咒自己的? 裴時隱側眸看她一眼,輕描淡寫答: “忘了。” “.......” 幾個月沒見的塑料老公突然從天而降,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而裴時隱話不多,自小便沉穩,現在更稱得上是冷淡寡言。 傅思漓腦中的思緒亂成一團,余光卻止不住地往身旁瞟。 男人容貌依舊,只是似乎是比上次見時瘦了些,側臉線條更加立體,冷峻而矜貴。 兩人是在一年前領的證,因為某晚發生的意外,只領了證,并沒有公開辦婚禮,傅思漓還沒畢業,只能繼續留在美國上學,而裴時隱也剛剛接手裴氏集團不久,兩人因此分居兩地,領證后見面的次數也寥寥無幾。 準確來說,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場意外導致的,從一開始就注定聚少離多。 她才剛決定下次見面提離婚的念頭,他就真的那么快出現在她眼前。 是不是上天都在暗示她,應該快點結束? 傅思漓不想先低下頭,決定把沉默是金四個字演繹到底。 包包里的電話鈴聲忽而響起,打破后排詭異的寂靜。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接起,是應檀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還有風雪呼嘯的聲音,應檀火急火燎地開口:“我剛剛聽人說在酒店門口見到裴總了?我才下來人就不在了。” “嗯。” 聽出她一反常態地惜字如金,應檀敏銳猜到不對,八卦問:“你現在和裴總在一起?” 傅思漓不禁瞥了一眼車窗里倒映出的人影,不情愿地又嗯了聲。 應檀嘖了聲,又轉而打聽問:“裴總應該還會回來吧?宴會廳里今天一半人可都是沖著裴總來的,都跑來跟我打聽裴總去哪了。” 裴時隱在大眾面前消失了這么長一段時間,外界流言眾多,有人猜測是不是裴氏集團內部發生了什么權斗,也有人說裴時隱是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才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里。還是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 有人探聽到了裴時隱今晚會來參加這場壽宴,都想借著這次機會探聽傳聞虛實。 這也是傅思漓為什么不想留下參加宴會的原因,會被別有居心的人變著法套她的話,譬如寧愷舟,她懶得去應付。 傅思漓把手機拿開一點,輕聲問他:“你等下是不是還會回去?” 男人頷首,給應老爺子的大壽賀禮需要他親手送到。 得到了回答,傅思漓轉而對著電話道:“他說等下就回去。” 就在她接電話時,裴時隱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她身上。 女人拿著手機,微微偏著頭,發絲順著臉頰垂落而下,勾勒出明媚精致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