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們一定會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何慕忽然被孟玉臻的話勾起往事,鼻頭酸澀。 連跟在一旁的周景潯都受到了觸動,他找了meimei這么多年,又和向繁洲認識了這么多年,太明白其中曲折苦楚。 “你們倆還沒聊夠,不出來說幾句?”孟玉臻看向完美隱身的兩位父親。 向啟淞清清嗓子:“你們該說的不都說完了嗎,開飯吧,不能讓大家一直空著肚子吧。” “你看吧,文君,我們家老向真的是除了忙他那點工作,家里的事能躲就都躲了,還是你們家老周顧家……”孟玉臻說到一半,方才意識到今晚上周群儒不似以往健談,甚至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瞬間改弦更張:“老周啊,擔心女兒嫁到我們家受欺負啊?” 眾人也都以為周群儒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拉著個臉,只有江文君知道他是心中難安。 周群儒當年奮力尋過幾年女兒,后來每一個看似有希望的線索落空后,看到妻子因此愈發傷神,也不敢明面上再提及此事,只是委托親信幫忙繼續搜尋,卻再沒什么結果。 前幾日才醒悟過來自己是所托非人,委托一個罪魁禍首幫忙尋找女兒下落,怎么可能有結果,嗟嘆自己老眼昏花,于心有愧。 覺得自己愧對女兒,也沒臉聽她再叫一聲“爸爸”,愈發沉默。 他沒答,江文君茲當他默認,繼續說:“你們都放心,禾禾這姑娘我從小就喜歡,嫁到我們家我自然是當女兒養的,虧待不了一分一毫的。” 這場長輩之間的推拒大戲演了許久,場上的三位晚輩都似看客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周景潯的電話再次響了。 何慕有點好奇,轉頭看了眼,正巧瞄見來電人是——向默岑。 “我出去接一下默岑。”他捂著聽筒,與在座的諸位交代。 “去吧去吧。”汪文君笑意正濃。 其他人也接連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我怎么覺得你哥和我姐有事……”向繁洲微微傾身與何慕咬耳朵。 “你才發現?”何慕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 向繁洲:“呦,看來你情報比我多,跟我分享一下唄。” 此時服務員上菜,剛好擋住向繁洲的視線,他略微不耐煩地蹙了下眉,歪頭去對何慕的視線。 “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她沒想到這個結果。 “無關緊要的人的八卦,在下確實不怎么感興趣,”向繁洲粲然一笑,“但是這么親近的人八卦確實有點想聽。” 何慕見他愈發張揚,瞇著眼審視了他好半天,感覺自己和向繁洲相處這些時日,每隔一段時間都在刷新對他的認知,仿佛這人跟蛇似的,定期要蛻皮。 思忖了半天,才下出結論,向繁洲這人多半和她差不多,冷臉一半天生,一半是懶得進行無聊的社交,故意拿出這副面具,實際上內心無比熾熱,只是也比較慢熱,只在熟人和親近的人面前顯露本性。 這人現在在她這就是放飛自我階段,什么都不避著,也不演半點矜貴高冷了,什么好的壞的一股腦都往她面前扔。 他已然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手了,所以肆無忌憚。 這考驗是橫沖直撞中完成的,沒什么具體路數,靠得是骨血中取之不盡的赤誠。 這倒是和她路數有點不一樣。 她喜歡事先檢驗,先出牌的都是生命中最有鋒芒,最難令世人接受的部分,即使知道人心難測還是要去賭人心,就是要檢驗出那個見過她她的華麗與破敗,卻更愛她破敗部分的人。 通過考驗的人,會得到無盡的優待,像是免死金牌,即使知道這路艱險,也愿意一條路走到黑。就算爛在扎滿刺到的淤泥,也認了這結局,她決定淌下去的時候,已然想過比這結果爛上千倍萬倍的情況,所以是甘愿沉淪的。 而向繁洲這人似乎從一開始就對她有無盡的信任,他是用最柔軟的部分出擊的,以至于她根本不舍得下手太狠,也很快心軟,更快得投降。 仿佛向繁洲這樣的人生來就是對付她這種人的。 也許這也是他們的姻緣線被綁得緊的緣由。 靈魂每一處仿若都被植下了異名磁極,遇不上則已,遇見了便斬不斷,共生似的長進對方血rou里。 天生一對。 “到底還說不說?”向繁洲仍未放棄。 何慕淺笑,神神秘秘說:“拿什么跟我換?” “我發現你挺適合當老板的。” “嗯?” “我是說你挺懂商業交換的,”向繁洲說,“想要什么?” 看向繁洲配合她,她偷樂了好一陣,卻沒想要有什么要從向繁洲那圖的。 “想不出就算了,別為難自己。” “哦!我想到了,”何慕自得地說,“你從始至終可沒有給我介紹過洛園的三樓,你藏著什么寶貝呢,改天帶我去參觀參觀唄。” 向繁洲登時安靜了,訕訕撫了撫脖子,嘴硬:“沒什么好看的,所以不帶你去看唄。” “你玩不起是不是,向繁洲?” “我、我怎么可能玩不起,”向繁洲努努嘴,喉結滾了下,“我向繁洲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玩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