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冰天雪地里,她孤身遠(yuǎn)行,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人,身形似向繁洲,卻又不真切,他們的距離忽遠(yuǎn)忽近,一條道近在眼前,卻仿佛走不到終點,心中愈發(fā)空寂。 第二重夢,恍然換了光景,陽光普照、春風(fēng)沉醉的下午,她躺在向繁洲懷里在湖邊曬太陽,整個人懶洋洋的,正愜意享受春日盛景,卻突然掉入冰窟。 深陷暗色時,驟然醒來,向繁洲卻在眼前,是為第三重夢。 鏡花水月般的失而復(fù)得。 她不愿醒來似的,貪戀這柔情。 第49章 何慕醒時, 發(fā)現(xiàn)床頭燈亮了一夜,身邊亦沒有向繁洲的身影,愈發(fā)覺得昨日在做夢。 但爬起來后, 卻覺腰間腿間酸痛無力, 緩了會兒, 才下床出門。 手剛扶上臥室門,空間中同時響起了類似的“咯吱”聲,她抬眼,正與從書房出來的向繁洲視線對上。 向繁洲反手關(guān)上門:“睡醒了?” 她驀地覺得此刻已日上三竿,環(huán)視著想找一個掛鐘確認(rèn)時間,但沒找到, 又想摸手機, 也沒找到。 “現(xiàn)在九點鐘, ”他好似看透何慕的意圖, 看了眼手表, “又不用上班, 睡會兒懶覺也沒事。” 被點破后,何慕陡然生了赧意, 下一秒向繁洲走過來,她恍惚聯(lián)想到昨晚那半夢半醒的情境, 以及清晰的酸疼,確認(rèn)那并不是個夢。 向繁洲剛撫上她的腰, 感覺她整個人是僵硬的, 愣了一下,定定看她。 “你昨晚……”何慕看他, 記憶突然被接通,昨夜似在眼前。 向繁洲一反常態(tài)沒那么溫柔, 不知情重,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說“我愛你”“我好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又一遍又一遍問“你愛我嗎”,最后好像還伏在她懷里哭…… 如果沒有她朦朧中的編纂成分,這一切有些過分滑稽了。 “你昨天晚上……”她囁嚅道,“喝酒了?” 向繁洲目光凝滯一瞬,似怕她生氣,半晌才喉結(jié)滑動著,“嗯”一聲。 何慕想笑,卻又覺得后腰酸脹,下意識扶了一把。 他目色亮一秒,抿著唇笑。 見他幸災(zāi)樂禍,何慕略微不快,捶一下他的胸膛,送他一個白眼。 “又腰疼了?”向繁洲明知故問,說著就要給她揉后腰。 “還不是你干得好事。”何慕這樣說,卻在往他懷里鉆。 向繁洲毫不避諱:“那你不也挺享受?” 何慕啞口。 略顯空間的客廳中有低笑聲。 她并沒有放棄反擊:“我可沒有像某些人昨天晚上一樣,哭得跟淚人似的。” 向繁洲怔住,仿佛并不相信這件事,眉頭鎖成“川”字:“何慕,不帶這樣耍賴的?” “我何時耍賴?” “你不能胡亂杜撰,抹黑我的形象。”他下巴揚著。 何慕也只能仰著臉看他,憤憤道:“真該給你錄下來。” “你沒過癮,”向繁洲意味深長地笑說,“還要錄下來?” 她正要解釋,卻覺得他是故意的,負(fù)氣要走。 結(jié)果,向繁洲竟然沒有拉她,她自己又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到向繁洲仍一手抄著兜觀察她的反應(yīng),抬腳繼續(xù)走了。 沒走兩步,她的手指被勾住,美滋滋地停住腳步。 “再不吃,早茶要涼了。”向繁洲緩緩說。 何慕這才反應(yīng)過來,空氣是有食物香味的,回身,跟著他來到餐廳。 瓷白的桌面上擺著蝦餃、燒麥、糯米雞、海蝦紅米腸、艇仔粥。 她轉(zhuǎn)頭看一眼向繁洲,想他是不是還沒吸取上次在游輪上的教訓(xùn)。 向繁洲卻不管不顧拉著她坐到他腿上,她渾身過電似的定住,低聲說:“好好吃飯。” “這樣怎么不能好好吃飯?”他笑著應(yīng)答,然后夾著蝦餃要喂她。 何慕拿他沒辦法,就著他的筷子咬一小口,緩慢咀嚼,吞咽后又咬下第二口,仿佛剛學(xué)吃飯似的不自在。 她要起來,向繁洲放開她,卻一直盯著她看:“我想喝艇仔粥。” 何慕自顧自自夾起一段紅腸,佯裝不懂,滿足地享受美食。 被晾了好一會兒,向繁洲發(fā)覺自討沒趣,負(fù)手靠在座椅上,面露點厲色,故意給何慕看。 她余光看到他模樣,低低地笑,然后拿起湯勺,將粥盛到碗里,又用湯匙舀一小勺,虛虛聞一聞,享受地沉吟一聲。 在向繁洲調(diào)整好姿勢正襟危坐時,把湯匙送到自己嘴邊,余光看到他松懈下去,又陡然轉(zhuǎn)換路徑,送到他面前。 他明明預(yù)備了好一會兒了,這會卻故作輕松地?fù)P了揚下巴。 “你不想喝了?”何慕調(diào)侃語氣,說著要收手,“不想喝我就自己喝嘍。” 繼而,手臂被按住,向繁洲小口小口把粥吞下去了。 眉目里都是昂揚的傲嬌。 何慕笑,笑他有時候真的孩子氣過分。 “等會兒想去哪玩?”向繁洲忽然說。 “嗯?”她并不清楚他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只知道很晚,想他的事可能還沒處理完,沒料想他要說出去玩的事。 “你的事都處理好了?”何慕問。 向繁洲想著向啟淞和孟玉臻的反應(yīng),他們并沒有申斥他和別的女孩交往,判斷他們要給他說門新親事想法不強烈,就算孟玉臻心儀江姿,問題也不大,畢竟他媽他還是了解的,他要是真不愿意,她也沒有強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