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向繁洲走過來,瞬間聽到了一陣肚子嘰里咕嚕亂叫的聲音,笑著看她:“你也知道餓?” 何慕自從中午體溫恢復(fù)正常后,下午精神明顯好多了,有了點胃口。加上早午幾乎沒吃東西,在外面又是消耗的,晚上多少受不住,放晚飯的時候吃了點東西。 連帶著向繁洲也跟著吃飯香了些。 但五點半吃的晚飯,此時也過了四五個小時了。 何慕不接他的話,跑來攬住他的胳膊,頗親昵地說:“向總,想不想去下面逛逛?” 向繁洲頓住,緊急打量了下面前的人,懷疑這人被奪舍了,怎么一下午突然變得和他如此親近。看到何慕柔亮的眼睛時,他驟然想起中午在車上那一幕,判斷她大抵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心底一陣暖意,卻湊到她面前說:“你還沒叫我老公呢?” 她垂下眼皮,悄悄撤離:“不就是個稱呼,叫什么不一樣?” “不一樣,”向繁洲拉住她想要逃跑的手,“我現(xiàn)在想聽你叫我老公。” 何慕頓了一秒:“你不想去逛算了,我去隔壁叫其他人一起。” 他環(huán)著何慕的腰,把她拽回來:“那么難叫出口?” “我不喜歡,”她與他對視,“叫全名哪里不好,有些代稱可以指代任何人,但是名字卻只專指一個人。” 向繁洲驀的想起,她昨夜不停叫他的名字,接受了這個答案,拉著她要往外走。 “去哪?”何慕問。 “你不是要去逛街?”他反問。 何慕淺笑,這人還挺好哄的。 酒店的走廊上,他們迎面碰到了拿外賣的同事。 她登時要甩開和向繁洲扣著的手,那人卻攥得更緊了,無視她咬牙切齒的對望與暗示。 對面的兩三人只能吃了口狗糧,頷首打著招呼,給他們讓路:“何總監(jiān)好,向總好。” 何慕只能放棄和向繁洲對線,佯裝平靜地回應(yīng),等秋后算賬。 和幾人錯身后,她便開始不理會向繁洲投來的無盡目光。 “生氣了?”他試探地問。 她在路邊停下腳步:“向繁洲,平時怎么鬧都行,但我出來是工作的,你能不能保護一下我的工作形象?” 夜里起了霧,稀薄地飄在暖黃色的燈光下,落在何慕身后。 他無端多了些感傷的情緒。 即使何慕是給了回旋余地的口氣,他卻總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仿佛下一秒就要跟著那霧氣,一同煙消云散。 他上前,將何慕抱在懷里,下巴埋在她肩窩:“好好,都聽你的。” 何慕卻偷笑出聲,像是得逞。 向繁洲與她分開。 她伸手揉揉他的頭發(fā):“乖。” 何慕笑得倒是開心,向繁洲卻沒能完全接受這一切,她剛才跟擼貓似的盤他的腦袋,他卻有點享受。 最后,他僅僅是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沒能反駁。 以及何慕愿意跟他鬧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能做另外一種解讀。 但他也明白她這人一天一個樣,明天怎么對他還不知道呢,所以準(zhǔn)備觀望一下,再下判斷。 西岱古鎮(zhèn)雖然已經(jīng)開發(fā)了有幾年,奈何近幾年古鎮(zhèn)經(jīng)濟風(fēng)頭正盛,各類真假古鎮(zhèn)層出不窮,加上一些老牌古鎮(zhèn)本就聲名遠播,這里始終沒有發(fā)展起來。 比起夜間仍人流如織的古城古鎮(zhèn),這里是荒涼的。僅有零星幾家店還開著,游客也幾乎全退去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群悠然穿行其中。 亦或者白天也沒多少游客,只是他們不知道。 但人少有人少的好處,僻靜,耳根子清凈,適合靜靜地浪費時間。 何慕挎著向繁洲的胳膊,東倒西歪地踩自己的影子,帶得他也走不穩(wěn):“有什么高興事,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啊?”她停在腳下的動作,“沒啊。” 向繁洲沒揭穿她:“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何慕仰著頭看周圍還亮著的店鋪,突然眼前一亮:“向繁洲,我要吃這個。” “這能吃飽嗎?”他循著她的目光去看。 他話音未落,已經(jīng)被拉到了糖水鋪門前,正準(zhǔn)備邁步的時候,何慕又停住了。 “怎么了?” “晚上攝入這么多糖不好吧?”何慕心中正在糾纏。 向繁洲拉著她進去:“想吃就吃。” 要了份楊枝甘露后,何慕問向繁洲有沒有什么要吃的。 他連連擺手,要掃付款碼給她結(jié)賬,被攔下。 何慕勸他:“不能讓你付錢,我還欠你飯呢。你隨便點,我請客。” 向繁洲看她頗大方,都想順著她了,想起甜膩的口感,又放棄了。 他著實不愛甜口的食物。 至于欠飯這件事,他喜歡何慕欠著他的感覺,欠了才能惦記著,欠著挺好的。 向繁洲還是搶先把單結(jié)了,引來了何慕一陣白眼:“我都說了,不要讓我總欠著你的。” “我樂意讓你欠著我,”他說,“你心安理得一點不就成了。” 他有心當(dāng)“黃蓋”,她還不愿意當(dāng)“周瑜”呢…… 對于他的理直氣壯,何慕無言以對。 老板娘將楊枝甘露端上來,何慕看著正襟危坐的向繁洲,忍不住引誘他,舀出滿滿一勺,滿足地吃一大口:“特別好吃,你真的不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