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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暈檀記在線閱讀 - 第67章

第67章

    ——4.3

    上次見面讓你請我吃了飯,真是不好意思。

    你的中文名字原來也是tan,為了慶祝,我連續(xù)一周去了隔壁的豆腐湯店,他們家的牛rou辣豆腐湯做得很好,周三周四還會打六折。我不喜歡我的姓,我經(jīng)常幻想,如果我能換掉它多好。但他們領(lǐng)養(yǎng)了我,我不能那樣做。可是現(xiàn)在,我多了一個愿意念起姓名的理由。它代表著我和我最好的朋友間,最深刻的緣分。

    ——5.19

    恭喜你,raiki又贏了一場!他在賽道上太有魅力了。你上次問,我們有了號碼,為什么不直接發(fā)信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是我更喜歡寫字,也許是我想留住更多。我們第一次通信的時候,因為太專注,我忘了屋里有多冷。比起虛擬的信息,我更喜歡這樣能留下痕跡的東西。等過了很多很多年后,你寄給我的這些信仍會伴我左右。

    我會記得,我擁有過怎樣富饒的綠洲。

    ——6.8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去年五月,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又一年。其實有件事,我一直不知怎樣說出口。他們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我,想讓我回國,是想讓我守在他們身邊盡孝,還是需要我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回去。zoe,你會一直在紐約,對嗎?

    跨國信你千萬別拒收。

    ——5.20

    你來信我看過了。我不想承認,可你說得對。他們的確說是有事情需要我,我查了,是他們的商業(yè)合作伙伴需要我。本來我的導(dǎo)師是這個領(lǐng)域的最佳人選,但你知道的……我是他這幾年收的唯一一個學生,會找上我也很正常,

    你問我為什么查不到我的信息,我上次不是沒回答你么?是我怯懦了。

    他們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我見過她,她很優(yōu)秀。我應(yīng)該不能算是被放棄的,我本來就不該有這樣的幸運。領(lǐng)養(yǎng)我后,他們對我負責了很長一段時間,放手也只是一個家庭正常的選擇。何況,他們不是普通的家庭,給我的已經(jīng)很多了。我總應(yīng)該回饋一次。

    現(xiàn)在也許就是那個機會,這次幫了,我就再不欠他們了。我這幾日在修改論文,偶爾想起這件事,突然發(fā)現(xiàn),被需要也算是一種幸運,你說對嗎?

    ——6.3

    6.7號,收到信當晚,談行簡只能接電話發(fā)短信的老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

    【圣父,離我遠點。】

    過了會兒,又發(fā)來一條。

    【最近在幫忙聯(lián)系教堂辦葬禮,給我自己也提前準備一下,免得被你氣死。懶得寫信了,你有空周末來找我一趟。他們讓你幫你就幫啊?水不知道多渾就往里趟,淹死怎么辦?下周見面說吧。】

    談行簡知道,這就是她,直白到?jīng)]有半分修飾。一張清秀文氣的臉下,藏著顆與外表迥然不同的心,暴烈,銳利,仿佛時時刻刻握著一顆子彈,準備隨時轟然射進敵人心臟。

    她也確實是這么做的。談行簡認識她以后,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活法。

    有得罪過莊靜檀的人跟她起過沖突,第一次對方?jīng)]贏,第二次找了同伙在地鐵上把她揪出來,摁在站臺上痛打,試圖把老鼠尸體塞進她嘴里,過路的人嚇得繞著走。

    第三次,是四個月后,開著一輛低價購入的皮卡,在鄉(xiāng)間小道上提前埋伏,直接撞穿了對方車側(cè),隨后跳下車,走過去踩在車沿,手臂一伸,拽住那人的領(lǐng)子拖過來,黑洞洞槍口抵進他嘴里。

    ——道歉。

    她的語調(diào)永遠是那樣,冰冷柔和。

    聽到這段錄音的談行簡到抽一口冷氣,不無擔憂地問,冤冤相報,如果對方再報復(fù)回來怎么辦?

    莊靜檀叼著薯條笑笑。

    她調(diào)查了個底朝天,他爺爺在俄亥俄老家有過幾個姘頭都查了出來。而且她都會隨時錄音,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

    看出來談行簡并不太贊同她的做法,莊靜檀把錄音筆又收回去。

    ——zoe,我只是想,也許會有更兩全其美的方法。

    那一次,談行簡解釋道。

    但其實,他們都明白的,這是永遠無法互相理解融合的那部分。

    他們倆是性子迥然相反的人,能做朋友,同在谷底處境的緣分,與聰明靈敏的腦子缺一不可。

    所以,在下一次見面時,談行簡隱瞞了他被威脅搶電腦的事,對面頰的輕傷也一帶而過,只輕飄飄地說是碰的。

    莊靜檀當時就哈了一聲,笑出來了。

    ——碰的?別人拳頭碰了你下巴?

    但談行簡不愿意多說,她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便沒再多追問。

    第二次沖突來得比他想象中更快。談行簡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不是隨機挑人結(jié)梁子的混混,就是盯上了他。以姓康的人為首……又似乎不是。

    他被打得頭腦發(fā)脹,痛覺都中斷,但還是聽得清很多。為首的人中間打了兩次電話,語氣吊兒郎當,說斯哥,我找不到你要的那份文件啊?你確定有嗎?這x也不招啊,他宿舍我這邊不好進,怎么辦?

    那邊說了點什么,談行簡也聽不見了。

    為首的只是冷笑道,說放心,不會讓他如愿以償。這板塊要真成了,我們都不好過,不是嗎?

    這時談行簡的手機剛好響了,很快被對方搶過去接下。

    談行簡隱約聽見她的聲音,被綁住的身體開始劇烈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