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斯珩唇角溫和彎了彎:“仿畫很多。對我來說,確實沒意義。” “好吧,那打擾了,我哥是想起這事了,讓我問問。” 施玥進退有度,揮手作別,很快下了樓。 斯珩正準備進屋,腳步忽然一頓,回頭再度看向那副抽象畫。 施亦巍提過,做家裝的時候,特地讓設計師給它留了位置、做了射燈。 很見效。 任何一個上樓的客人,都不會忽略掉它的存在。 斯珩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兒,來電鈴聲把他注意力拉回來。 是蔣臨的,跟公事有關,他進屋拎過大衣,旋即離開。 ** 莊靜檀發現,跟無所事事的貴婦上同節課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但是好處有限。 聽了很多八卦,但是百分之九十五她都不感興趣。 剩下百分之五,跟斯珩或者康家有關的,其中一半還是圍繞著最近斯珩帶在身邊的女伴—— 她本人。 這些貴婦大多家底也厚,有相當一部分知道莊家的現狀,講起八卦態度也夠坦蕩,知道她本人在場,音量也不會刻意壓太低。 但修養還是在的,講話再難聽也就是一句。 ——反正斯珩也就是玩玩。 還得到了另一個小道消息。斯珩一開始并不是康氏絕對的繼承人,他跟家族里另一個男人被放到過同一個天秤上。這在三代中不少見,培養后代更像是某種投資,自然要把資源力氣砸在績優股上。而斯珩顯然是勝者。 有個年紀稍長、眼神凌厲的中年女性在下午茶上評價簡潔:斯家真是燒了高香,這一批小輩里,斯珩把他身后的人,甩得尾燈都看不見。 在公事上的付出可見一斑。 費了這么多心血,斯珩這種人,會眼睜睜看著康明裕放康子暉進來搶奪嗎? 絕無可能。 不過斯珩身上有個優點,莊靜檀還是認同的。 按兵不動的好耐性。 她的生活齒輪往前平靜地滾動,社交生活中大部分拿她當透明人,這讓莊靜檀混日子混得更加如魚得水。 而斯珩很忙,除了那通視頻以外再無音訊。 莊靜檀是很會調節心態的人,老板沒聲音就當是死了這樁鐵律她堅決貫徹落實。 只有一個小意外。 一個叫林從鷹的找她麻煩。 對方怒氣沖沖踏進行政酒廊時,莊靜檀正在角落里一個人喝茶,她花了好幾秒鐘,才把這個人對上號。 她參加了同學聚會,這男的當時慷慨指點過莊靜音的前路,講話難聽,還讓其他人給他攔下來了。 林從鷹跟莊靜音的交情,應該沒有熟到要私下見面的地步。 莊靜檀微微蹙眉,看著林從鷹沖過來,抓住自己的衣領,把她從座椅里揪出來,開始發瘋。 他罵她婊子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行政酒廊內。客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莊靜檀任他動作,等他罵累了,才聲線輕柔地問:“所以,你是工作被斯珩搞沒了?你怎么能證明是斯珩做的呢?你又怎么確定我跟斯珩一定有一腿呢?” 林從鷹被問到一愣,這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如果不是莊靜檀吹枕邊風,他怎么會無緣無故得罪斯珩?! “最重要的,” 莊靜檀的眼神輕越過林從鷹肩膀,又迅速收回,微微笑了笑:“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只能說明你也是個廢物,跟我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你——” 林從鷹這個月過得已經夠狼狽,家人的那點關系完全不夠看,斯家是他得罪不了的龐然大物。他氣得舉起拳頭,腳下卻不知怎么,跟面前柔弱的女人絆在一起,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在外人看來,這一幕真是超越了底線: 林從鷹一拳下去,力氣大的自己都跌倒了。 安保還沒到。 人們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驚到了。 簡直像電影的某幀滑稽定格, 隨即人群中傳來低呼,并自動分出條道來。 行政酒廊的推拉木質大門半開,有人站在厚重松軟的地毯上。 安靜無聲。 來人著簡潔的白撞黑。白色襯衣、純黑西裝褲。 他的袖口挽至小臂,領口解開一顆扣子,鎖骨尖若隱若現。 男人站在那里,氣質疏離,跟世間一切都隔道屏障般置身事外。 但大家視線往上,看到臉,就不這么覺得了。 事件主角啊。 斯珩極少攪進這類八卦事中。 人們互相遞一個眼色,有人已經打算悄悄錄視頻。 可被戴眼鏡的中年人溫文爾雅攔下來。 “今天十分抱歉,我們這邊會買單賠償。請各位移步。” 蔣臨說完,對著匆匆趕到的經理低聲耳語了幾句,很快輔助了清場。 斯珩沒管身后的事。他走到撞亂的桌椅旁,單腿蹲下,手臂搭在膝頭,看了看眼含熱淚的莊靜檀,又看向林從鷹,溫聲開口。 “林先生,你還準備騎在她身上多久。” -------------------- 第20章 【二十】 莊靜檀至今都記得,沈珧第一次發現秘密時的震驚和悲傷。 那年她十歲。忍著沒還手,挨了一頓打后捅到愛和稀泥的校長那去,始作俑者被禁足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