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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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被踢到屁股,哎喲一聲往旁邊移,蘭榭也拍拍屁股起來,揶揄道:“歇好沒,六大爺?歇好了咱就走,你大人我的新歡還在等著下棋呢。” -------------------- 第12章 第 12 章 ========================= 出去轉悠一圈,蘭榭又回到了雅苑。 本來山下沒什么事可以早點回來,都怪六六,走一路歇一路,到達雅苑時已經接近傍晚。偏那小子還修為不到位,一到飯點就喊餓,一到雅苑就去找老藥翁要吃的,一副餓死鬼投胎的著急樣。 蘭榭無語,一個人去了靜塵室。 “和尚,本尊回來了!”蘭榭站在門口翹首以盼,沒看見想見的人。 他嘀咕著:“去哪兒了?”左顧右盼,還是沒看見屋內有人,倒是里間傳來木魚聲。 蘭榭捏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放輕腳步聲緩緩進去,身體藏在外面,只露出一個頭往里面看,見任積雪對著一個方向跪下,一手敲著木魚,嘴里還念念有詞。 蘭榭聽不懂在念什么,只是注意到任積雪跪的方向很奇怪。他默默縮回腦袋,悄聲走到外面去等。 六六這個餓死鬼還不回來,任積雪又不知道在搞什么,蘭榭一個人無聊的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撐著下巴看院中的錦鯉搶食。 不知道今日誰喂的,滿池錦鯉就扔了那么幾點吃的,蘭榭都看不下去了,蹲在池邊摘了花葉喂魚。 剛摘下一片葉子,蘭榭突然懵了。 錦鯉的生命是命,花葉的生命也是命,他剛剛的行為是用一個生命換另一個生命,他輕而易舉摘下花葉的舉動就如同捏死一個修為低下沒法反抗的凡人一樣簡單。 院中明明沒有刮風,蘭榭卻感到寒意。身后適時響起腳步聲,他嚇了一跳往后看去,同時條件反射般下意識喚出業火自保,一團紅色火焰瞬間在手心里熊熊燃燒,火光映照在蘭榭臉上,襯得一雙血眸更加狠戾。 任積雪停下腳步,久久凝望蹲在池邊的魔尊。 “是你啊。”蘭榭收了手站起來,眼神也變回寧靜。 “你剛才干嘛呢?”腳踏上臺階往里走,隨意得像進出自己家。 任積雪眼里帶了涼意,但是魔尊已經進屋,沒看見。“念往生咒。” 蘭榭剛想問念往生咒干嘛,忽然頭腦靈光居然記起是雁咕寺的住持死了。 他一向記憶不太好,也不想記,很有可能上午發生的事情下午就忘了,反正他忘了也沒人敢責罵。 “那你跪那邊干嘛?”他想起那個奇怪的方向,又問。 任積雪跟著進了屋,堅毅的眼神染上眷戀,淡淡道:“那是雁咕寺的方向。” 他的聲音很好聽,松柏一樣挺拔有力,又隱隱帶著溫柔,醇厚動聽。蘭榭很喜歡他的聲音,小聲重復了一邊任積雪的話,暗暗跟自己的聲音做對比。“那是雁咕寺的方向。” 好像還是任積雪說的好聽,不似他這般毫無感情。 任積雪被他的奇怪反應吸引目光,不知道魔尊想干什么,捏著佛珠的手暗暗用力。 蘭榭清清嗓子,輕咳了一聲坐下。“棋呢棋呢?本尊找你下棋來的,怎么還沒準備好!” 靜塵室根本沒有棋子,任積雪也不知道去哪里弄,這個少年魔尊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考慮別人能不能做到。 其實蘭榭嚴肅起來時挺有威嚴,寬袖一拂,走起路來衣擺都帶風,一雙血眸睥睨天下,渾身上下散發冰冷氣息,沒人敢跟他對視。 只是不知道是何緣故,魔尊極少下山,這幾百年來幾乎都待在魔窟沒出去后。現在任積雪猜測可能是因為那雙血眸。 印象太過深刻,一出去肯定會引起關注,蘭榭不希望魔尊身份暴露。 任積雪不知道魔尊心中所想,只看著眼前吵著要棋子的少年,有一瞬間忘了他是魔尊,只是個缺少玩伴的孩子。 蘭榭等了他半天,他垂下眼,終于開口道:“這里沒有棋子。” 事先沒有提前準備,原以為魔尊會發怒,沒想到他只是恍然大悟般說:“早說啊,叫六六準備”,一副“行了本尊知道了”的悠哉樣子。 任積雪稍愣,這跟傳聞里動輒殺人的魔尊不太一樣。 老藥翁的雅苑在魔窟是塊獨立存在的地方,吃穿都與魔族分隔開,沒有聯系,蘭榭在老藥翁的廚房找到六六。 “還吃呢?”蘭榭進去揪住六六后領,“趕緊吃完去搬棋盤,本尊要與任積雪斗上一番。” 早上被魔二殺的片甲不留,這個面子得在任積雪身上掙回來。 *** 靜塵室外,亭臺里。 兩盞琉璃夜燈相照,石桌上黑白兩色棋子各不相讓,一時間劍拔弩張,亭內無人出聲。 蘭榭眉頭緊鎖,內心狂躁。原以為這和尚該是對這些一竅不通才來找他的,怎么看起來棋藝居然還不錯。他不是應該只知道拜佛求佛嗎,什么時候有閑心研究這些? 眼見要輸了,蘭榭不爽,煩悶地盯著任積雪。 對視的一瞬間,任積雪被他的小孩子脾氣打敗,有種自己在欺負孩童的感覺,可是一想到住持的死,心里還是無法平靜,連帶著在對弈上也想讓蘭榭一敗涂地。 “喂!你是不是偷偷練過,怎么跟魔二一樣。”蘭榭不高興了,抱肘生悶氣。 他坐得筆直,身后濃密墨色的長發早已長過腰際,襯得身形越發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