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人心疼有人愛
那時候是很疼的,肩胛骨粉粹性骨折,萬幸那里肌rou群多,骨頭被包裹著,還是左邊兒,愈后良好。那也在醫(yī)院里躺了十多天,出院又歇了快三個月。骨頭上沒有動手術(shù),只是做了牽引,皮外傷縫了些針。四年過去,留下了一道幾近于膚色的疤痕。 此時冉雨濛的指尖就是順著那道疤痕來回的摩挲著。“為什么不告訴我,出了這么大的事兒,炎炎也沒跟我說過,是你不讓她告訴我的嗎?” 付恒一緊張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傷疤一點兒痛感都沒有了,倒是被她軟軟的指腹摸的有點兒癢癢,“她不知道,家里沒人知道?!?/br> “什么?他們都不知道,那你不能動,誰管你的?”冉雨濛的聲音都繃直了。 “護工啊,我是工傷,孫少杰還不得花錢給我請護工??!”付恒一說的很淡然,但是傷筋動骨的痛苦,大夏天在床上躺著不能動的感受,誰經(jīng)歷過誰知道。 “護工哪有家里人照顧的仔細啊,你怎么那么能抗!”雖然傷疤已經(jīng)愈合,但是永遠也不能消失,那么長的一道,冉雨濛不由地想象當時的情景,一陣心疼。 “炎炎你還不知道,告訴她也是白搭,告訴我爸我媽,讓他們倆半夜還要給我陪床嗎?算了,都那么大年紀了,再說,又不是很嚴重。專業(yè)護工,比你想象的靠譜多了,還不嘮叨我?!?/br> “那他們怎么可能沒發(fā)現(xiàn)呢?” “我跟他們說我在外地接了項目,要待三個多月。嗨,善意的謊言還不好編嗎?后來不也好了,現(xiàn)在真的不疼了,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你看,今兒要不是岳悅姐說漏嘴了,你也沒發(fā)現(xiàn)不是?” “付恒一,你太討厭了!”冉雨濛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你怎么能這樣,什么都不跟我說,暈血我也不知道,受傷我也不知道,非得把我嚇死你才甘心。” 她頭抵著付恒一的傷疤,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 呼~付恒一緩緩地嘆氣,“不就是怕你這樣才不說的嗎?” 冉雨濛不說話,房間里都是她低聲的啜泣。付恒一的心被著壓抑的哭泣牽動,一時間也有些動容,為了緩和氣氛,他轉(zhuǎn)換了話題,“能讓我先把衣服穿上嗎?我有點兒冷?!闭f著就要轉(zhuǎn)過身。 “不準動!”冉雨濛從背后箍住他,“不許穿衣服,凍死你算了,你不是特厲害嗎?骨頭碎了都不吭聲,冷點兒怕什么!” 付恒一握住她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你講點兒理啊,我要真感冒了,你不心疼嗎?” “我不,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才不心疼你!” 付恒一深知冉雨濛的脾氣上來說什么都沒用,只能默默等她自己消下去。自己光著膀子被一個姑娘這么抱著,姑娘剛剛洗了澡,不知道用了什么洗發(fā)水沐浴液,散發(fā)著玫瑰味兒的暗香,箍在自己腰間這一段兒手臂,肌膚質(zhì)感細滑柔嫩。 唉!付恒一心里深深地為自己感到羞恥,人家姑娘哭的梨花帶雨,你腦子里卻在想些什么爛七八糟的玩意兒。 不對,付恒一警覺地發(fā)現(xiàn),這姑娘也不老實,抱著哭就抱著哭吧,瞎摸什么! “冉雨濛!你干什么呢?” “這是什么?”冉雨濛帶著哭過的鼻音,甕聲甕氣地說“付恒一,你有腹肌誒!” “放開!”付恒一頓時幻滅了,就知道她乖不過三秒鐘。 “等下,我數(shù)一下嘛,有幾塊?”冉雨濛歪頭過來,掐掐摸摸的。 付恒一不能讓她這么鬧下去,否則真的會出事兒。他抓住她的咸豬手,一左一右扭到背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這樣的行為太危險了,小姑娘!” 冉雨濛更來勁了,踮著腳尖湊到他耳邊兒,“哥哥,我好怕?。 ?/br> 靠! 付恒一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伴著她的驚呼扔在床上,順著被子滾了一圈兒,直接把她裹住了。冉雨濛大喊著要掙脫,付恒一干脆跨在她身上,把頭從被子里扒拉出來,捏著她的鼻子說,“哥哥真的會生氣!現(xiàn)在,乖乖睡覺!”然后一陣風(fēng)一樣撿起地上的衣服出去,“通”地一下關(guān)上門。 “付恒一!”冉雨濛張牙舞爪地從被子里爬出來,對著門口喊,“你這個膽小鬼!” 她的喊聲傳到了門外,付恒一訕笑,對,我就是膽小鬼,怕你受傷怕你難過,只要你好好的,我愿意當個膽小鬼。 洗了澡付恒一貼著臥室門聽了聽,沒有動靜兒了,小丫頭應(yīng)該是折騰累了。他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打算把望園公寓的改造設(shè)計圖畫出來,反正失眠也是失眠,不如干點兒活。誰知道設(shè)計軟件剛打開,他就覺得上下眼皮打架,筆記本扔在身邊兒就睡著了。 大清早鬧鈴響的時候,他睡得昏天暗地,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今夕是何夕。一起身筆記本掉在地上,他才清醒。 一夜好眠呀! 主臥的門已經(jīng)打開了,里面沒人,衛(wèi)生間和廚房里都沒人,付恒一摸著摸著正要給冉雨濛打電話,她就開門進來了。 “媽呀!”冉雨濛提著早餐,“付恒一你睡覺居然打呼嚕,你是昨天跑了馬拉松嗎?” “胡說,我不打呼嚕!”付恒一進衛(wèi)生間洗漱,堅決否認自己有此惡習(xí)。 “就知道你不承認,我都給你錄下來了,睡得好死,我早上起來出門你知道嗎?”冉雨濛到廚房去收拾早餐。 “我有點兒不喜歡你了,”冉雨濛故意大聲說,“你打呼嚕的時候好丑!” 付恒一正好洗了臉對著鏡子弄他那一頭自來卷兒,聞言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瞎說,我丑那還怎么給帥這個字下定義?!?/br> 吃了早飯,冉雨濛先去換了衣服,然后拿了上衣褲子給付恒一,“你穿這身。” 付恒一對穿什么都無所謂,只要不見客戶,他都很隨意,進臥室換衣服的時候,聽冉雨濛在外面說,“咱們要住一晚上,換洗的我都給你收拾好了,一會兒你出來看看還缺什么不?” 付恒一出來看到茶幾邊上放著的一個小行李箱,“你哪兒找到的?” “陽臺上啊!” 他打開看了看,從襪子到剃須刀,雨傘、拖鞋和瀉藥,真是一應(yīng)俱全。付恒一是個生活比較大條的人,每次出差都是丟三落四,反正這年頭,帶著錢到哪兒都能買到東西。 “就住一晚上,你看你弄得,跟搬家一樣,帶著也不嫌沉,去那兒買就行了!”付恒一翻著箱子,覺得有點兒麻煩。 “貼身的衣服你隨便買啊,穿的時候不用洗一下啊,你可真是窩囊!”冉雨濛臨走還要檢查一下東西。 “嗨!單身漢哪兒那么多窮講究?!备逗阋煌现渥幼叩介T口。 “那不行!”冉雨濛先他一步到了玄關(guān),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拉了拉他t恤的肩線,眼睛輕輕上挑,嘟起嘴,“有我在,你怎么能當個邋遢的單身漢?!?/br> 她開門出去了,付恒一看見玄關(guān)穿衣鏡里的自己,清爽干凈,萌生出一個想法,有人心疼有人愛,真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