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只要你的命
“上天臺吧!” 沈策起身,這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量極高,只是站起來,就讓人隱隱有壓迫感。 一直觀察著他的翁承德有些心驚,之前他一直以為沈策只是個好運的小子,因有程呂兩家的扶持,才能擁有不同尋常的地位以及財富。 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是他錯了。 “沈道兄,不知師承何處?” 陳放渾身毛孔豎起,也從沈策身上感受到那股不同尋常的壓迫力。 沈策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身朝天臺方向走去。 楊松走到陳放身邊,沉聲道:“陳長老,你這弟子與沈策是什么關(guān)系?” 陳放冷冷看了他一眼:“這件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楊松臉色不悅:“要是因為你弟子的原因,你故意輸?shù)簦阋袚?dān)后果?!?/br> 陳放冷哼一聲,目光微冷:“放心,我還不會做毀約之事,不過,敢威脅七情谷的人,在世俗界,我倒也是頭一次見到,事情處理完,再來跟你算賬!” 楊松被盯得毛骨悚然,這才想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可以隨意對待的對象,連忙追了上去:“陳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關(guān)心則亂……” 會客室內(nèi)的人臉色古怪的陸續(xù)離開,跟著上了天臺。 任靜雅悄然從側(cè)室隱去,剛才看到的一幕讓她隱隱有種預(yù)感,沈策這人十分危險,而且似乎并不在意楊家的背景。 “他有什么倚仗?自身的實力?還是另有背景?” 任靜雅思慮,接著撥通了電話,“深查沈策的背景來歷,隱秘等級a ,以往的資料作廢?!?/br> 天臺之上。 積雪浮云端,風(fēng)景如畫。 雪花飄落間,沈策緩緩走上前,對面,陳放越發(fā)覺得心里壓抑,他從沒有想到,只是出世走一遭,竟會遭遇如此高手。 他在自己師兄身上,也不曾感受到如此沉重的感覺。 “沈道兄,我現(xiàn)在相信你有能力殺我了!” 陳放從腰間掏出兩柄半月形奇門兵刃,有淡淡幽光附著其上,他緊緊盯著沈策,沉聲道:“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請!” “請”字一落,陳放猛的踏前一步,身體陡然消失不見,只有兩道淡淡幽光從半空中劃過,如電流具現(xiàn)流動,轉(zhuǎn)眼爆漲一丈有余,如同朝獵物奔馳的毒蛇,引得觀戰(zhàn)人群只覺皮膚有無數(shù)雞皮疙瘩立起,悚然一驚,趕忙退后。 雷拳·震—— 沈策擺起拳勢,拳頭電光流轉(zhuǎn),朝右邊破空擊出。 “一眼就看出我的行藏!” 右手邊,陳放的身影顯現(xiàn),眼里有著震驚。 眼前,有接連不斷的電網(wǎng)閃爍,電光流轉(zhuǎn)間,讓他渾身毛發(fā)不受控制,根根豎起,他心里一驚,趕忙揮動手中兩杯奇門兵刃,打出一個“乂”形字。 恐字訣·乂—— 沉喝間,兩道由乂形字組成的電流仿佛劃破空氣,使空氣也燃燒起來,形成極具震撼的形體效果,令眾人發(fā)出陣陣驚呼之聲。 陳放震驚的眼神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恐懼的神色。 招式是他打出的,他為何要恐懼? 沈策眉頭一皺,腳下一蹬,騰空而起,接著重拳擊下,有浩瀚浪潮隨之奔涌而出。 陳放神色越驚,但手里發(fā)出的力量越強,奇門兵刃連連斬?fù)簦瑒澇龅赖腊朐滦螞_擊波。 強強碰撞過后,兩人的身影分別一閃,避開了力量余波的沖擊。 “你的力量有意思!” 沈策這時也看出來了,陳放的力量似乎與恐懼與關(guān),越恐懼,力量越強,反之,能使他人恐懼,自然也可能獲得力量。 只是,他不可能使我恐懼,只能調(diào)動自身的恐懼情緒,來加強力量。 七情谷,難道掌握了以七情為主的力量,這可不是盤龍星這種靈力荒漠能夠承受得住的力量。 “來啊!再來!你不是要殺了我嗎?我好怕!” 陳放放聲大喝,臉上的神色確實如他自己所言,恐懼異常,看得眾人疑惑不解。 大喝間,他身形再動,手里兩柄奇門兵刃劃過陣陣?yán)涔?,織出鋒利的刀網(wǎng),朝沈策籠罩過去。 也許是他功力不夠,也許是他的策略,他所織成的鋒利刀網(wǎng)寬達(dá)三丈有余,把周邊的人亦籠罩在內(nèi),引起陣陣驚呼。 眾人帶來的精英保鏢皆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紛紛上前,打算以死相抗。 離火·歸暮—— 沈策眼神微凝,表面卻看不出變化,于近百次震蕩中凝聚起一記火拳,有淡淡的八卦虛影同時閃現(xiàn)于拳勢之上,如同妙法天成,一拳擊中刀網(wǎng)組成的核心。 鏗鏘之聲響起,接著劇烈的火焰瞬間把形成刀網(wǎng)的靈氣燃燒。 陳放悶哼一聲,空手朝后疾退。 刀網(wǎng)不過片刻,燃燒殆盡,漆黑處,兩柄奇門兵刃靜靜躺在那里。 陳放雙手虎口被灼傷,皮開rou綻,他死死盯著沈策,恐懼之意已到極致:“你這是什么功法?” 八卦拳! 八卦拳? 不僅是陳放,周圍的人亦是一臉茫然。 在大炎已成大路貨,甚至被歷史遺忘的八卦拳什么時候有這樣的威力了? “你在逗我!” 陳放話剛出口,臉色頓時一變,他心里的恐懼消散了一些,極致的狀態(tài)沒了。 “你真的在逗我!” 陳放臉色難看。 一笑解千愁,他剛才確實笑了,還是諷笑。 沈策踏前一步,淺笑不已:“看來你的定力還不到家!” “不勞你費心!” 陳放身形向前極速沖刺,本躺在地面的兵器自動回到他手里,他順勢狂斬,斬出兩道潑天斬?fù)簟?/br> “嘗嘗我的潑天半月斬!” 斬?fù)艨雌饋聿⒉粡姡辽僖躁惙沤鯚挌饧墑e的修為,這道攻擊甚至偏弱。 但沈策此時眉角微凝,后退一步,拳頭猛然朝地面一砸。 地拳·艮為山—— 轟隆聲里,一道磚土形成的墻面自地面拔起,把陳放的斬?fù)羲浪罁踝。瑑擅牒?,斬?fù)粼趬γ媪粝律钸_(dá)五十公分的痕跡,才無力向前。 攻擊雖沒有奏效,但觀戰(zhàn)中的眾人見狀,無不毛骨悚然,被這樣的攻擊擊中,恐怕當(dāng)場就會被劈成兩半。 “剛才是火拳,現(xiàn)在是地拳,難不成還真是八卦拳不成?” 恐懼的感覺終于再度自陳放心里升起,他刀勁連環(huán),速度亦飛快,以極速般的攻擊接近沈策,刀光如從瀑布濺下的水流,再融合形成能殺人的刀氣,把沈策周邊退路緊緊裹住。 連易·兌為澤—— 沈策神色不變,雙拳朝左右碰撞,再倏地的拉開,一片淡淡的水幕驀然形成,接著他朝前一推,陳放釋放出來的刀光如同磁鐵互相吸引一般,紛紛被吸入水幕當(dāng)中。 恐懼占據(jù)陳放的內(nèi)心,雖極大增強著他的力量,卻開始令他有些不堪重負(fù)。 也是,以恐懼為力量,那心神須得強大,從陳放身上看來,他們并沒有修煉心神的法門。 沈策看出了這一點,一拳擊在水幕中心。 頓時,如同瀑布炸裂,山崩地裂間,有洶涌浪潮朝陳放涌去。 陳放臉上的神色終于從恐懼變得驚慌,全力運轉(zhuǎn)自己還未完全凝成實質(zhì)的真氣,發(fā)揮出己身的極限力量。 “給我擋住!” 陳放怒吼,恐字訣爆發(fā),有數(shù)十道勁氣自他手里迸射而出。 可惜,他的爆發(fā)毫無作用,在這片水幕沖擊下,任何勁氣都如泥牛入海,消散無蹤。 一聲沉悶的碰撞! 陳放的身體如同被一輛重型卡車擊中,周身保護的勁氣都沒能護住他,有陣陣骨骼暴裂聲響起,他痛苦大叫,從半空中落下,口中鮮血隨之噴吐而出。 “手下留情!” 見沈策再次踏前,溫子怡連忙沖了上去。 沈策淡淡瞥了她一眼:“我,為什么要留手?” 溫子怡恨恨道:“你已經(jīng)留手了,不是嗎?” 沈策深深看了她一眼,收起掌心里的殺機,笑道:“心思還算剔透,可惜你不拜我為師啊!不然倒算是一個好苗子!” “鬼才要當(dāng)你徒弟!” 溫子怡扶起陳放,“我?guī)熓鍞×耍r禮我會賠給你,讓我?guī)甙?!?/br> 沈策想了想,說:“泉眼是我的了!” 溫子怡咬牙切齒:“就知道你還盯著那里!” 她遲疑了片刻,無奈點頭:“好,那個地方我不要了,但要賠我百瓶養(yǎng)身丹,上品的地!” 沈策撫掌一拍:“成交!不過,你怎么態(tài)度突然這么緩和,之前不是死活不讓?” 溫子怡語氣緩和下來:“谷里有些事情,我要回去了,短時間不會出來?!?/br> 沈策頷首:“小前,先勻出百瓶上品養(yǎng)身丹給她,我隨后補上。” 程前不清楚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聞言連忙道:“好,我馬上派人送來?!?/br> “不用了,我們跟你們的人一起回去,省得麻煩。” 溫子怡瞪了沈策一眼,“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 沈策上前一步,拍拍她的腦袋:“保重,后會有期?!?/br> 哼! 溫子怡依然不滿,深深看著沈策片刻,扶著陳放離開。 “師叔,師姐,你們,你們就這么走了?”后邊,楊回急得跳腳。 楊松根本沒想到陳放會落敗,陰沉著道:“還不快追上去,你可是七情谷的弟子?!?/br> 楊回一怔,反應(yīng)過來,低聲道:“好的,二叔,您多保重。” 說完,他連忙追了過去。 沈策也沒有阻止,一個剛?cè)腴T的弟子對他還構(gòu)不成威脅。 楊松看向沈策,沉聲道:“沒想到你的修為竟然這么高,那陳放在我眼里已是不世出的高手,但他年紀(jì)已近中年,而你連二十歲都不到,就算從娘胎里修煉,都不可能進展這么快,你究竟是什么人?難道與那些宗門有關(guān)?” “我不是!” 說了一句,沈策頓了頓,以淡漠的目光掃視四周,揚聲道:“因為,我一個人就是一座宗門?!?/br> “小子,你狂妄!” 楊松一陣心驚rou跳,臉上亦出現(xiàn)震驚之意,即使對沈策的脾性有所了解,還是被他這一句話所震憾。 周圍各家族的代表亦沒有免俗,皆怔怔看著場中那高大的身影。 翁承德愣住過后,差點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心里吼叫連連:“耶,我賭對了,還好沒站錯隊!” 許久,楊松終于回過神來,神情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沉聲道:“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的實力,協(xié)議與之前一樣如何?” 沈策嗤笑一聲,說:“這時候還談什么協(xié)議?你們的目標(biāo)不是一直都是程呂兩家?養(yǎng)身丹方估計只是順帶,以足以殺人的言論引起無法彌補的傷害,現(xiàn)在卻想拍拍屁股就走,你當(dāng)我沈策是什么人?善人?” 楊松臉皮抽搐,來之前他確實沒想到自己請來的人會輸,見沈策不罷休,不由沉聲問道:“那你想要什么?” 沈策負(fù)手而立,冷冷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