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轉滌塵養身丹
沈策的師父,帝顓,天絕仙域的締造者,同時也是天絕仙宗供奉的永恒帝主。 據傳他落地能言,三歲就已通法,五歲靈魄完整,七歲就已真靈大成,十七歲后直破陰陽五行,形成歸一洞天,三十歲時成就天意界主境巔峰。 之后為求突破,他曾一人轉戰諸天,于歷煉中,晉升無上真仙。 但這并沒有滿足他,他把目光瞄準了當時只有八絕帝主的仙域,于仙域之巔獨戰八絕仙帝而不敗,最終奠定天絕仙宗在仙域的霸主根基,開創出天絕仙域,持續五萬年而不朽。 這樣一個名震寰宇的人物,卻對自己一個小人物極其看重,悉心教導不說,更把自己推上天絕仙宗之主的寶座。 之后,他就以閉關之名,莫名失蹤了。 沈策找了他近兩萬年,沒有半點消息,卻萬萬沒想到能在自己的出生地看到他的成道之物。 撫摸著丹爐,沈策的視線微微模糊。 “沈先生似乎很喜歡此物?” 一風老道注意到了沈策的異狀,笑問了一句。 沈策收斂心神,笑道:“是的,這是座好丹爐。” “沈先生不愧是行家!” 聽到別人夸贊,一風老道面有得色,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就垮了下來,因為沈策又開口了。 “我看上它了,你開個價吧!” 一風老道差點把自己引以為傲的白胡須揪斷,眼珠子急轉,頭卻搖著:“不行,這可是先輩傳下來的寶物,不能賣。” 沈策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顆一轉滌塵養身丹。” “養身丹?” 一風老道不解,他不懂煉丹,聽都沒聽過。 沈策笑了笑,解釋道:“修行之初,當以塑體,淬血,洗髓,來養煉身軀,以筑下深厚根基,我煉的養身丹兼顧三者,品質上成,一顆藥力足以抵得上常人十年之功。” 聞言,一風老道眼睛都直了,程武陽也不例外。 一風老道不可置信地盯著沈策,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你,你會煉?” 沈策智珠在握,傲然道:“今天開煉,怎么樣?答不答應?” “不夠,不夠,兩顆,不,三顆。” 一風老道內心劇烈掙扎著,語無倫次,最后顫抖著伸出三根手指頭,眼巴巴地看著沈策,似是期待,又有緊張,之前仙風道骨的形象蕩然無存,猶如一個囊中羞澀,不斷與人討價還價的小老頭。 沈策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良久才道:“成交,不可反悔!” 一風老道的身體又顫抖了下,冥冥中覺得自己似乎虧了,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勉強提了提精神道:“煉丹術失傳已久,你真能煉出那種丹藥?” 沈策滿含深意地看向老道身邊的小道士,笑道:“火土雙靈脈,資質不俗,三顆養身丹,足以奠定他未來的根基,壯大尋真觀,老道長可不要貪心。” “不貪心,不貪心。” 一風老道趕緊出聲阻止沈策繼續說下去,大聲道:“丹爐從今天起就是居士的了,居士請自便。” 見老道如此失態,一旁的程武陽也冷靜下來,若有所思,他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這個情況告訴自家大哥。 摒退眾人后,關上大殿門,沈策拿出藥材,揭開藥門,把藥材依次放了些進去。 本來想要煉丹,藥材的放量與火候都要自己把控。 但現在有了師父曾經的成道之物,讓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自己只要注意輸入靈力,其余的九龍神火爐會自己把控。 沈策一心兩用,一邊煉著藥,一邊查看九龍神火爐的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九龍神火爐的損傷并沒有想象中的嚴重,只是少些本源,失了部分靈性。 其上最重要的九龍焱火符缺失了三枚,分別為蒼龍,應龍,雨龍符篆。 蒼龍為木屬性,應龍主殺伐氣,雨龍則為水系,主中和調解藥力之效。 缺了這三枚符篆,對于最終的成丹會有一定程度的藥效減弱。 不過以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來說,也不能太過貪心。 這里畢竟被師父稱為禁法之地,靈氣自然無法與九絕仙域相比。 但為何師父的成道之物會出現在這里? 他失蹤后,是不是來到這里?亦或只是來過這里? 來到與來過,一字之差,結果卻是天壤之別的差距。 而無論是來到還是來過,任何修行之人,都不會丟棄自己的成道之物。 要么迫不得已,要么另有原因。 沈策沉思著,對于自己出生的這片土地突然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也許這里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 殿外,程武陽還是沒忍住,朝一風老道問道:“道長,剛才沈先生說的火土雙靈脈是什么意思?” 一風老道苦笑一聲,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但程武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他那個手握權勢的大哥。 思考片刻,他才字斟句酌地小心解釋道:“不知程先生可曾聽過仙?” “仙?這不只是傳說嗎?” 程武陽皺眉,他還是沒明白靈脈與仙能扯上什么關系。 這也不能怪他,盤古星在一萬年前便已成為禁法之地,仙自然更不可能誕生,留下來的,只有虛無飄渺的傳說。 一風老道看了眼周圍,遲疑了許久才道:“是傳說中的沒錯!說出來程先生可能不信,在傳說中,只要擁有靈脈,便有了進入仙道的資格。而老道的這個小徒孫列青山,便擁有罕見的火土雙靈脈。” 程武陽奇道:“何為靈脈?” 一風老道思考片刻,才出聲解釋道:“簡單來說,靈脈類似于地脈。地脈有風水,有靈性,好的地脈,能滋養一方水土,千年萬年不變。同理,人體內若擁有靈脈,程先生,你說會出現什么變化?能變成什么樣的人?” 程武陽聽著,從開始的荒謬,到最后的凝重,老道的為人他還算清楚,沒有必要以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唬他。 一旁,程前與呂幼萱兩人仿佛在聽天方夜譚,越聽越迷糊。 程武陽一臉凝重,再次詢問:“道長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一風老道嘆了口氣:“老道沒有,老道也是在無意中通過先輩留下來的秘法,才發現青山竟然擁有靈脈的體質,只是沒想到被那個沈居士一眼便看了出來。” “這個,難道沈先生也知道仙道這回事?” 見一風老道的神情不似作偽,十分鄭重,程武陽終于遲疑了。 一風老道苦笑:“老道哪里知道!不過看沈居士不僅會失傳已久的煉丹術,還能煉制這種聽起來能讓全天下習武者都瘋狂的丹藥,讓老道是不信也得信。” 程武陽也不是蠢人,瞬間想到了許多,目光瞥了一眼呂幼萱,內心暗道:“若事情不假,看來要對那張藥單重新估值了,甚至,老道的鑒別靈脈之法,也要討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藥單的價值雖大,但如何煉制才是最核心的,沒有煉制手法,給他十張丹方他也煉不出來。 就在一行人各懷心思之時,一股奇異的藥香陡然從大殿內傳了出來。 眾人精神一振,只是聞了少許,便有種脫胎換骨的錯覺感。 一風老道更是如癡如醉,狀若顛狂,他緊緊抓著旁邊那個唇紅齒白的小道士,激動道:“這肯定是成功了!小青山,你的福運到了。” 列青山年紀雖小,性格卻極是沉穩,皺眉道:“師公,您老也沒見過那所謂的養身丹,怎么這么肯定?” 一風老道摸著列青山的頭,激動不減:“沒有錯的,師公雖然沒有見過,但典籍上有過類似的記載,能有如此濃烈的異香持續飄散,絕對是足以令人脫胎換骨的丹藥。” 列青山聳聳肩,他雖然知道一風老道對自己很看重,但自己并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將得到什么樣的機緣! 滿懷激動的等待中,大殿內的沈策亦睜開了雙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一轉滌塵養身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