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經(jīng)慘死的女人
第二日,天陰,細雨。 沈策退了房,用口袋里剩下的錢重新買了個單肩包,在蒙蒙細雨中走著。 重新回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域,他十分懷念,尤其想念父母。 摸出身上僅存的兩三塊零錢,他找了個電話亭,撥通了家中的電話。 “小策,你到學校里了?” 耳邊,沙啞而熟悉的聲音傳來。 沈策鼻子不由自主一酸,內心卻有萬分欣喜:“爸,對,我快到學校了,打個電話先跟您說聲。” “好孩子,到了就好好學習,記得按時吃飯。” “我知道,您和媽也要好好照顧身體,別太累了。” “哈,爸和你媽的身體還算硬朗,你放心吧!你自己才要好好注意休息,沒事的話就掛了,爸要出去上班了。” “好!” 通話很短,但這是父子倆之間經(jīng)常性的對話。 九世前如此,現(xiàn)在亦如此。 除了好好學習,按時吃飯,就是好好休息。 以前的自己曾經(jīng)十分的不耐煩,現(xiàn)在卻只覺親切,還有深入骨髓的愧疚。 放心吧!爸,媽,這一世,兒子定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安享一生。 沈策眼眶微潤,眼前仿佛閃過一段段回憶,許久,他的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回憶與現(xiàn)實的畫面慢慢重合,當視線恢復清晰之際,兩道熟悉的人影突然從沈策眼前掠過。 “是他們!” 沈策雙眼一張,深沉怒意陡然自內心深處喚醒。 剛剛過去的兩人就是偷他學費的賊,兩人的模樣他記得無比清晰,時刻都沒有忘記。 此時這兩人正悄悄緊跟在一名女子的背后,意圖再次行竊。 沈策腳步微動,正待提醒,那名女子卻似有警覺,轉身凌厲一扣,立時準確地扣住了其中一名手持刀片的男子手腕。 “抓到你們了!” 女子身材極高,約有1米75,俏臉含煞,英氣十足。 她一聲冷喝,配合俐落的動作,竟令那名持刀的小偷一時慌了神。 “還愣著干什么?跑啊!” 另外一名小偷把手中用來掩飾的包使勁扔向女子,接著用力一拉,把同伴拉了回來,很快躲進人群當中竄逃。 兩人動作快而嫻熟,顯然不止一次配合過。 “站住!” 女子俏臉微紅,到手的犯人竟然就這樣被輕易掙脫,似乎讓她覺得有些害臊,氣急大叫了一聲,連忙追了過去。 藝高人膽大。 沈策一眼看出那女子身上有一定的功夫在身,也不在意,看著兩賊逃跑的方向,朝一邊的巷弄鉆了過去。 七彎八拐過后,兩名小賊終于停了下來,氣喘吁吁。 “他娘的,那女的可真牛,竟追了我們三條街!” “看來又得換地方了,那娘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能是差員。” “晦氣,趕緊去通知老大!” 陰影處,沈策本想動手,聽到兩人的話,眉頭一皺,又悄然跟了過去。 既是團伙作案,他不介意端了他們。 跟著兩人來到地形復雜的城中村后,兩人終于在一家破落的院子前停下,左顧右看后,方才進門。 “老大,老大,不好了,我們被盯上了。” 兩人神情慌亂,大呼小叫,引起院內一陣躁動。 一名五大三粗的疤臉男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闊步從里屋走了出來,他身邊還跟著個衣衫不整的妖艷女子,好事被打擾,令他心情十分不爽,也不問緣由,劈頭蓋臉就怒罵出聲。 “王八羔子,慌什么?把事情說清楚!” 兩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就是一抖,臉色微微發(fā)白,看得出來非常懼怕眼前的疤臉男子,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 疤臉男臉色陰沉,突然狠狠各甩了兩人一巴掌,惡狠狠道:“狗日的,正是關鍵時刻,你們兩個混蛋竟敢給老子出去惹事?” “饒命,老大,我們也只是出去透透氣,沒想到會這樣!” 兩人渾身顫抖著,也不敢反駁,只是跪地求饒。 “哼!總算沒讓她抓到你們,不然壞了老子的大事,老子活剮了你們,再拿去喂狗。” 怒罵間,院子大門被人狠狠踢開。 竟是先前追蹤不舍的女子。 “好啊!團伙作案,總算逮到你們了。” “最近邊城火車站的案子是不是都是你們干的?” 女子重重地喘了口氣,一邊拿出證件,冷喝道:“邊城重案二組夏寒,現(xiàn)在通知你們,你們已經(jīng)被捕了,請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夏寒?這個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暗中的沈策眉頭微皺,心里直嘀咕,腦海里記憶飛速轉過,搜索著有關她的事情。 他回憶間,一陣爆笑自疤臉男一群人口中響起,有人甚至吹起了調笑的口哨。 夏寒俏然煞紅,怒聲道:“笑什么笑?態(tài)度端正點!” “小娘們真是不怕死,竟敢單槍匹馬來到這里!有膽氣,老子喜歡。” “兄弟們,陪這位小姐好好玩一玩。” 疤臉男子臉上露出猙獰邪惡神色,讓夏寒不自覺地一躲。 “我記起來了,她是龍城大家族夏家的二女,據(jù)傳因公死在邊城,且死因極慘,為此夏家震怒,幾乎把邊城的黑白惡勢力一掃而凈,甚至波及到周邊數(shù)個城市,牽連面極廣,自己那時雖在外地,亦有所耳聞,影響非常大。” 聽到疤臉男子以及手下等人的調笑,沈策恍然間終于回憶起來,眼神銳利:“看來,她是死在這里。” 回憶起此事,沈策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若有所思。 這小丫頭真不知道該說她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正義得可愛。 修行中,一般以養(yǎng)身,煉氣,凝罡,通法,靈魄,真靈,陰陽,五行,歸一,洞天,天意,界主十二境來辨別天仙境之下修行者的境界。 盤古星雖然為末法之地,以前的沈策在沒踏入九絕仙域前,也只是個平凡人,沒有機會接觸武者界。 但想來修煉之路都是殊途同歸,境界叫法可能不同,但身體內的力量等級可作不得假。 修行初期,養(yǎng)身境為最關鍵的一步,分后天,先天兩個境界。 其中后天有塑體,淬血,洗髓之分,當三者大成圓滿之際,便為先天,也就是養(yǎng)身境的巔峰。 此后一旦凝練出真氣,便為煉氣境,既可以外放真氣對敵,又可繼續(xù)洗煉身體,以達更高境界。 以沈策觀察,夏寒目前的修為當在后天二重左右,還處于養(yǎng)身境的最初級階段,連最基本的塑體都等同于無,看起來完全就是個空架子。 這樣的空架子對付一些普通人,自然沒什么問題。 但這群人明顯不是一般的混混,個個血氣在身,手上可能沾過不少血腥,也許還有武器在手。 這有可能是夏寒最終死在這里的原因! 想到這里,他看向疤臉男,見他盯著夏寒的目光充滿侵略邪意,便知若沒有自己在此,夏寒這世恐怕還是逃脫不了以前的悲慘結局。 一個姿色不俗的女人落到一群亡命徒手里,還能有什么下場,可想而知。 “小丫頭,這次你能活,完全是運氣。” 沈策捏著并不存在的胡須,喃喃自語,卻并沒有打算立時出現(xiàn)。 既然遇到了,便幫幫這個小丫頭,也讓她見識一下潛藏的陰暗,免得以后再吃大虧,也算全了這段偶然的緣份。 疤臉男子一行似乎并不在意夏寒的差員身份,說動手便動手,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圍攻一名女子,甚至無所不用其極,招招朝下三路打。 夏寒氣急攻心,施展拳腳,一時竟也打得這一群人節(jié)節(jié)敗退,但若是仔細觀察,真正受到致命傷害的匪徒幾乎沒有。 面對這樣的匪徒她都留手,善良歸善良,但總歸是不合時宜。 從這方面看,夏寒入職可能不久,還顯得非常天真,對危險的感知更不夠明確,出手才會不能果斷。 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了剛才沈策的決定是對的。 他一邊看著,一邊搖頭,這樣的小家伙若是到了九絕仙域那等兇殘的地方修行,恐怕也是早早就入輪回的下場。 “襲警可是重罪,你們若再不停手,別怪我不客氣。” 夏寒當然不知道暗地里有人在腹誹她,一邊打,一邊警告。 疤臉男子見她扎手,手下一時也拿不下她,臉又拉了下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把槍,俐落的上了膛,惡聲怒道:“沒用的家伙,都給老子閃開,看看是她的手腳快,還是老子手里的噴子快。” 話音剛落,他便一槍打了出去。 夏寒一驚,萬萬沒想到疤臉男子會如此狠辣,說開槍就開槍,如此肆無忌憚。 慌亂間,她一個驢打滾,毫無形象地滾了出去。 饒是如此,子彈還是堪堪擦破她的左手臂,頓時鮮血流下。 “哈哈,看來你這小娘皮終究沒有槍快,抓住她!” “休想!” 夏寒忍著疼痛,雙手按著地面,連續(xù)出腿掃蕩,阻擋前來抓她的人,接著頭也不回,就往大門沖。 她終究也不是傻子,見對方有槍,行事又如此肆無忌憚,終究也是怕了,決定先出去尋找支援再來。 但受傷與慌亂,還是讓她的感知出現(xiàn)了不該有的失誤,疤臉男子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悄然靠近她身邊,把槍抵在她腦后,猙獰的臉上,隱隱有著猖狂般的得意。 疤臉男子把丑陋至極的臉貼近夏寒眼前,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板牙,得意的大笑:“你再逃啊!有種再往前一步試試!”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肆無忌憚,真的不怕大炎律法嗎?” 夏寒俏臉別到一邊,不敢看疤臉男子那張丑惡而充滿邪意的臉,她嘴里的話雖然依舊強硬,但任誰都能看出此刻她心里的恐慌,恐懼。 疤臉男子用槍把夏寒的臉緩緩轉到正面,笑得極陰邪:“小娘皮,怎么,這種程度你就怕了?剛才不是還挺囂張的嗎?” 院子里,疤臉男子以及一眾手下猖狂大笑,不時有人以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巡視夏寒的身體,神色間隱約浮現(xiàn)出一絲瘋狂。 大笑過后,疤臉男子不斷靠近夏寒,臉上掛起極其猥瑣的笑容:“別急,還有更恐怖的事情你沒經(jīng)歷過呢!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一邊說著,心中的邪欲仿佛也越來越盛,他上下巡視著夏寒的軀體,“嘿,仔細一看,你這小娘皮個性潑辣,夠勁不說,人也長得細皮水嫩的,嘗起來滋味肯定不俗。” 疤臉男激動的目光與一群同樣蠢蠢欲動的手下對視,片刻,破落而偏僻的院子里旋即傳出興奮而不懷好意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