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要做矜持的小仙女啊,等魏敢先表白,牽手親嘴什么的,最好也要讓魏敢先主動。 結果晚上一下沒控制得住自己。 林蠶蠶捂臉,有點擔心魏敢會多想,萬一認為她感情經驗很豐富怎么辦。 當時捧著臉親個臉都行啊,怎么就親嘴呢,林蠶蠶! 林蠶蠶第二天早上頂著個黑眼圈上班,小紅樓那邊魏敢也沒好到哪里去,他本來睡眠時間就少,又獨自亢奮了一個晚上,臉上狀態看著更差。 “昨晚上打鬼去了?”袁代表看著魏敢,這是知道他昨天晚上出去了。 魏敢也直接不回話,捧著袁代表桌上剛泡好的濃茶,吹了吹,先喝了一口,“這茶我等會端走了啊,提神?!?/br> 袁代表拿他沒辦法,搖了搖頭,“拿去拿去?!?/br> 又喝了兩口茶,魏敢才跟袁代表匯報這兩天的工作情況,順便催袁代表趕緊去接資料。 “用得著你提醒我,我比你著急?!痹肀緛硪辉缇蜏蕚涑龅?,他收拾好公文包,走到門口又停住,“小子,你知道你爸怎么回事嗎?他從滬市回來后,我看就不大對,也沒見他回家。” 魏敢捧著熱茶杯頓了一下,喝了口熱茶,才道,“沒什么事,遇著老同學了?!?/br> 遇著老同學了也不至于這樣吧,袁代表想了一下,想不出什么來,搖了搖頭,也沒勸魏敢回去看看什么的,就直接走了。 袁代表一走,屋里魏敢才輕輕皺了皺眉頭,魏儉國從滬市回來后就一直沒回去? 魏敢倒不是擔心魏儉國不回去,肖玉珍會傷心什么的,就是覺得魏儉國沒第一時間去找肖玉珍質問,有些不大對勁。 總覺得在醞釀著什么大招似的。 家屬區那邊,魏新吃著早飯,看了眼忙里忙外的肖玉珍,“媽,我聽說爸前天就回來了。” 上次被魏父打了一巴掌,魏新是很委屈,不過他很快就跟魏父認了錯,他認錯后,父子關系就緩和了下來。 肖玉珍端包子的手頓了頓,“沒事,你別管他,愛回來不回來,趕緊吃了飯上學去?!?/br> 說完,肖玉珍就去喊昨天加夜班的肖炳榮起床去了。 魏新抿了抿嘴,埋頭吃早飯,吃完飯背著書包出了門,本來要往學校走的,想了想魏新往山上走去。 第六十章 辦公室里,魏新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長椅上的魏父,魏新一來,魏父就醒了,魏新趕緊跑過去幫忙扶起魏父。 “爸,你腰不好,別老在這里睡。”魏新語氣里帶著撒嬌和埋怨。 上了年紀,精神和身體就都差了,不像年輕的時候,在研究室里,熬幾個通宵,或者和衣往長椅上一躺,照樣生龍活虎,現在就不行了,熬不住。 “人還是得服老啊?!蔽焊感?,坐直身體后,覺得身上哪哪都疼。 魏新鼓著臉,去拿魏父桌上的茶杯,發現里頭還是隔了夜的濃茶,大半杯子都是茶葉,魏新放下書包,出了辦公室去倒渣洗杯子。 回辦公室后,魏新就去抽屜里翻茶葉,魏父揉著腰,聽魏新拉了幾個抽屜都沒找到,“左邊下頭最后一個抽屜?!?/br> 魏新拉開一看,茶葉果然就擺在里頭,視線落到茶葉罐旁邊,魏新動作頓了一頓,才拿出茶葉罐子,取了茶葉,又重新放回抽屜里,注視了兩秒鐘,才關上抽屜。 又從抽屜里翻了茶葉出來,重新給魏新倒了杯茶,“爸,少喝點濃茶,對身體不好?!?/br> 被兒子教訓,魏父只笑,接過茶去喝了一口,混身都舒服了一些。 兩個兒子,要論感情,魏父也沒有辦法違心說任何假話,到底還是從小養在身邊的魏新感情深,他看著他從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到如今長成小小少年。 孩子成長過程中,各種復雜的情感,魏父都經歷了個遍,但對魏敢,魏父更多的是愧疚,是想彌補的情緒。 還有說不出口的感激,感激這么多年,魏敢代替他,陪伴在老人身邊,給了兩位老人無限的慰藉。 現在魏父也會后悔,當初就不應該一意孤行將魏敢調到這邊來,他和肖玉珍想得都太簡單了。 但魏敢要是不來,有些事他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 想到肖玉珍做的那些事,魏父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那里一突一突地,炸地厲害。 “爸,你沒事吧。”魏新擔心地看過來,伸手想替魏父揉揉。 魏父推開他的手搖了搖頭,看了眼手表,“都這個點了,今天要上課吧,趕緊上學去。” 魏新擔心地看了看魏父,最終點頭,重新背起書包走到門口,才頓住腳步問魏父,晚上回不回去。 看著魏新期盼的眼神,魏父輕輕地搖了搖頭,“爸手上的工作還沒有忙完,忙完就回去了?!?/br> 工作忙不完是借口,魏父現在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對肖玉珍。 這些天,魏父一直在自省,肖玉珍固然有錯,那他就完全一點錯都沒有嗎?魏父苦笑,他錯了,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夫妻關系容易斷,但魏敢魏新又怎么辦? 這天下班后,魏父還是沒有回去,他倒是也沒再睡在長椅上,而是讓職工搬來了個單人床放在辦公室里,弄了鋪蓋住了下來。 肖玉珍第二天找過來的時候,魏父去了車間,肖玉珍看著辦公室里床鋪,眉頭一直皺得死緊。 “老魏,你這是什么意思?”魏父領著徒弟一回來,肖玉珍劈頭蓋臉就是這么一句。 魏父看了肖玉珍一眼,沒回話,先讓跟著他的人因自己的崗位上去,才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你怎么來了。” 因為負責的項目不同,夫妻兩個的辦公室不在一個地方,肖玉珍幾乎不往魏父這邊來。 再加上工作性質的原因,兩人同在一個地方,但長期分開的時間也不少,肖玉珍一向耐得住性子,魏父以為他這陣子不回家,短時間內,肖玉珍也不可能來找他。 “算了,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這事的,你那里是不是有塊手表?”肖玉珍在與工作有關的事情上面,一向十分識大體,很守得住寂寞。 魏父愣了愣,話題自然被肖玉珍帶偏,“我是有一塊手表,但你怎么會知道?” 話才說出口,魏父自然就想到了魏新,他那塊手表沒送出去后,一直放在抽屜里,都放了幾年了,魏新昨天來了一趟,今天肖玉珍就跑了過來。 想到這里,魏父難免有些失望,“那手表是要給魏敢的?!?/br> 聽到是要給魏敢,肖玉珍沉默了,都是自己的兒子,她也說不出不給魏敢給魏新的話來,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阿敢手上不是有塊他爺爺送的手表嗎?” 不管肖玉珍對公婆有什么意見,但公婆對兩個孩子,尤其是魏敢,是沒話說的。 “他那塊送人了,我這里這塊準備拿給他,魏新那里,等他高中畢業參加工作,我會給他買?!蔽焊笡]覺得魏敢把自己的東西送人有什么不對,很自然就說出來了。 肖玉珍卻是一下子就把眉頭皺了起來,“那么貴重的東西,他怎么能隨便送人呢?” 魏父愣了愣,那塊手表的重要,在于它的意義,而不是在貴重,魏父仔細打量著肖玉珍,好似今天才認識她這個人。 肖玉珍有些生氣魏敢說送人就送人,但魏敢的事,她也不好多管,只想著哪次母子能好好說話的時候,把這事提一提。 一般的東西也就算了,那樣貴重的東西,怎么好隨便送人,就算自己不戴,也得好好收著,再不濟,給魏新也是可以的。 等肖玉珍想通抬頭,就看到魏父陌生的目光,“你怎么這樣看我?!?/br> 魏父搖了搖頭,沉默片刻突然道,“肖玉珍,我們分居吧?!?/br> 我們分居吧。 這五個字猶如驚雷一下子霹在了肖玉珍的身上,瞬間肖玉珍的臉上就失了血色,她張了張嘴,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么?” 這幾天,魏父想了很多,包括離婚,他也想過,但為了孩子這婚不能離。 先不說肖玉珍能不能同意離婚,就算是她同意,要離婚則需要雙方所在單位出具的介紹信,在開介紹信之前,還得先進行調解,事情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 倒是可以打申請報告調職,但這也不是打了申請就能立馬批復下來的事。 如果肖玉珍不同意,事情就更麻煩了,上訴法院起訴離婚?可即便是要上法院,上面的流程還是要走一趟,魏父搖了搖頭,這事就不能往大了鬧,對孩子的影響太大了。 最好的辦法是分居,但魏父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肖玉珍說這件事,也不知道在什么場合說為好。 其實從知道魏奶奶過世時,肖玉珍使計不讓他回滬市后,魏父就已經跟肖玉珍分了居,中間這段時間,就算是回了家里,魏父也是在書房睡的。 今天這個的場合,其實也不適合說,上班時間,辦公樓里全是人,但魏父突然就不想再等下去了。 肖玉珍一直以為魏父在跟她賭氣,當初那件事是她理虧,所以她一直在給時間讓魏父冷靜。 但她沒有想到,冷靜的最后,魏父會直接提出分居這兩個字。 “我問你為什么!”魏父的沉默,讓肖玉珍幾乎瘋狂,肖玉珍憤怒地盯著魏父,眼眶迅速變紅,但這一次,肖玉珍沒有哭。 她生生忍著。 從滬市回來到現在,幾天的冷靜期,魏父的情緒已經不是在滬市那會的時候了。 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肖玉珍先開了口。 “就因為當年我攔著你不讓你回滬市這事?你要我說幾次,新新生病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毙び裾溲蹨I到底是掉了下來。 魏父點了點頭,“是,但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br> 肖玉珍不說話了,咬著牙委屈又沉默地看著魏父,魏父也沉默,良久,魏父才道,“你先回去吧,等忙完工作,我再跟你好好談談?!?/br> “我恨你媽,你知道嗎?我特別特別地恨她!”肖玉珍突然捂臉哭訴道,“她從來就看不上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這樣的天之驕子,她也看不起我的娘家人,可是魏儉國,你捫心自問,是我非得上趕著扒著你不放嗎?沒有我,有你魏儉國的今天嗎?” 說到這里,肖玉珍情緒有些崩潰,“論工作能力,我一點不比你差,畢業時我專業成績排第二!僅次于你,結婚我還替你生了兩個兒子,我到底哪里做錯了,她要那樣看不上我!就因為我出生工人家庭?” “你想多了,我母親從不看重人的出身?!蔽焊阜瘩g。 肖玉珍搖頭,滿臉是淚是笑,“不,你一點也不了解你媽,她是有教養,她從不說你半句不好,可是她的眼神,她的客氣,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你,你永遠低人一等!” 魏父揉了揉眉心,在魏敢把事情說破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肖玉珍對他的父母有這么多的積怨。 事實上,他們結婚這么多年,肖玉珍跟他父母相處的時間全部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個月。 “我知道,你媽她想你娶斯曼,可是斯曼她……” “斯曼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蔽焊柑ь^,打斷了肖玉珍的話,肖玉珍看著魏父,愣在那里。 她有些不明白魏父話里的意思,斯曼的事情,是什么事情,知道了,又是知道了什么。 第六十一章 雖然迫切地想要知道魏父到底在滬市經歷了什么,見到了什么人,但肖玉珍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詢問,面對魏父洞察的眼神,肖玉珍落荒而逃。 看著肖玉珍離開,魏父長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收回目光,肖玉珍這樣心虛,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魏父揉了揉發脹的眉心,仰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睛,久久都沒有抬起頭來。 一整天魏新的心情都極好,他想要一塊手表很久了,但以他現在的年紀,顯然不可能得到這樣貴重的禮物。 在魏父的抽屜里看到那支手表的時候,魏新心里是驚喜的,同時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