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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快要黑了。 他要趁早找到據點。 因為他跟那些超凡者不一樣,并沒有在夜晚視物的能力。 “得抓緊時間?!?/br> 他拉著御影往前面走,后者并不再像是之前一樣,幾乎要被他拉的腳懸空帶起來。 而是也跟著邁開了腳步,跟在他的旁邊。 這算是一個進步。 他走了幾步,他的腳步比較急,御影的則輕輕的。 像是貓的步伐。 而他經過那些人的時候,聽見那人粗重的呼吸聲。 每次呼吸,都好像要帶動體內已經折斷了的不知道什么骨頭,讓那些骨頭相互摩擦,發出很恐怖的咔咔聲。 百谷泉一沒有停頓。 他的思想轉得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快。 他自然而然的朝著為首那人走去。 一步又一步。 腳步比之前緩慢,也比之前要重。 仿佛是一種威懾。 百谷泉一一開始是這么形容自己的。 后來才想到,在恐怖片里面試圖玩貓抓老鼠的變態殺人兇手,也按照一模一樣的走法,來給那些藏在柜子里面的倒霉主角嚇一跳。 一開始讓他們以為自己躲過一劫,最后又突然拉開柜子把刀猛地刺進去。 實際上自己現在要做的應該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吧。 不管怎么樣,他得把這個人使用完全。 百谷泉一越走近,越感覺到那人的呼吸更加粗重。 首領用手撐著地面,好像掙扎著想要爬起身體。 但是他身上至少有一根肋骨斷了,搞不好還是胸骨,稍微有一點動作就會直直扎進心臟。 所以他的身體才剛剛抬起一點——那一點幾乎是憑借印象辨認出來的,就好像是一個相片和另一個相片,其中只差了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但是你能夠辨認出這兩張相片有哪點不一樣。 他剛剛給了百谷泉一一點移動過的印象,又迅速的跌落回去。 口里發出痛苦的聲音。 如果只是斷了一根肋骨,肯定不會這么嚴重。 要不然就是三根全斷,但是可能嗎? 又不是法醫,他現在也不是躺在解剖臺上,要等著法醫給他拿著斷肋剪來咔嚓一下,全部給弄斷。 那就要不然就是靠近心臟的地方有東西扎進去了。 他真的看到了首領胸口有一片污漬一樣的黑色痕跡擴散開來。 首領身上之前也有很多的泥巴和血,但是之前的血腥味沒有這么新鮮。 他肯定要死了。 要趁他還活著的時候跟他交涉。 百谷泉一想。 他走過去,蹲到那個人的身邊。 跟他說,“你要跟我一起來。” 百谷泉一說的這么篤定,不像是商量,倒像是通知。 搞得首領都愣了一下。 現在靠近了,哪怕他的身上還糊著血污汗水泥水,百谷泉一也能夠看到那是一張比想象中更加年輕的臉。 二十歲左右,正常來說應該剛剛從大學畢業,開始工作,被社會弄得死去活來。 而現在卻被另一種東西給折磨著。 同樣的問題問遍整個世界,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不管大家平常再怎么抱怨工作和生活,比起‘兩個星期之后就要世界末日’,肯定還是比較希望繼續去面對煩人的上司。 在斷了不知道多少根骨頭的現在就更是如此了。 百谷泉一現在蹲在他的旁邊,以勝利者的身份讓他‘跟著一起來’。 首領愣了一下,然后牙齒迅速咬了起來。 怒火好像讓他壓制了身上的疼痛。 他揮著拳頭打過來。 這拳頭比想象中的無力,哪怕沒有學過武術也可以輕松擋下來。 百谷泉一沒有躲,他用手接住,握住那個拳頭,把它給放回去。 他的動作自然而然,也沒有特地的考慮首領身上的傷口。 手臂在放回去的過程中,百谷泉一又在那人的身上聽到骨頭相互摩擦的咔咔聲。 首領的呼吸中開始帶有血腥味。 百谷泉一確定他現在真的快要死了。 要抓緊時間。 他說,“跟著我走,帶著你手下的人?!?/br> “我要做的事情需要更多的人手幫忙。” 那個人的嘴角咧了一下。 這不是普通的呼吸和感覺痛所需要的弧度。 他應該是想要表達一個癡笑,但是現在的力氣還不足以發出這個表情。 從他的嘴角開始冒出白沫。 首領的臉頰剛剛鼓起了一個瞬間,又扁了下去。 百谷泉一猜如果他現在有力氣的話,估計會學著電影里面,朝他的臉上吐一口唾沫。 但是如果他真的這么做,百谷泉一可能真的會把他的頭往地上的水泥板撞。 現在百谷泉一面無表情。 招攬要求被拒絕了,這算是生平第一次,但是也沒有什么好特別驚訝的。 他自覺自己身上沒有什么人格魅力的存在,那些家臣之所以折服于他,更大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姓氏。 以及他們自身的卑微。 弱者會在強者面前忍不住搖尾乞憐,雖然說平時分是記熟的人有很多,但是如果位置替換又會怎么樣——如果他們有機會從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手里面得到好處,又會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