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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先回房了。”許世清辭了禮。 許夫人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口不由舒氣,這陳四娘以前是個什么人還有誰不知道,這一醒莫名其妙的把云德的魂都給勾了去,難怪他死活都要拒絕自己娘家的表妹。 剛才那王夫人還說什么陳夫人說她醒來后得了一手好醫術?自來婆媳關系本就是敏感而又微妙,若是她嫁進門后婆媳關系不和,那自己豈不是引狼進窩,思及此處,她身子又一陣顫抖,這親事,不能再過問云德的意思了。 “叫幾個小廝看著十郎,他若要去陳府,一定要攔住他。”許夫人吩咐門口的丫鬟。 —*—*—*—*—*—*—*—*—*—*—*— 時值酉時,濃陰漸隱,蟬鳴稍歇。 陳雁瑤正身端坐,看著一臉怒色的沈氏,聽著她嘴里說著陳仲海昨天晚上跟她討論的事。 “這府里的開銷他不知道嗎?”沈氏一拳砸在了高幾上,“張口跟我要五萬兩現銀……” 她氣極,沒想到伯府竟然開了這個口,當初訂下這親事,聘財零散加起來最多也就一萬多兩,現如今雁瑤兒的親事淡不成,還想著陳府出三萬多兩做這官位的補償。 這個延恩伯府,簡直欺人太甚! 陳雁瑤淡淡的看著她,“母親您是拿不出這錢還是舍不得?” “你這話什么意思?” “這退親本就是您的主意,沒算計好后果才有今天的事。”陳雁瑤道,“父親剛升了位置,若是現在讓人拉下來,那么之前在伯府面前的委屈不全都白受了嗎?” “我并沒有明示,是她們自己要退親。”沈氏的氣還在心頭,說話也沒了分寸,“他們自己退的親,反倒要我們給錢,這算什么事?堂堂一個伯府竟然如此貽笑大方。” “那個位置確實貴了些……” “夫人……”正說著話,有丫鬟進了后室稟報,“劉管家有找。” “知道了。”沈氏不耐煩的朝丫鬟擺了手,“你讓他先在廳里候著,一會我過去。” “怎么最近這兩天我總是見他找您?”陳雁瑤蹙眉,看著丫鬟離去,“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母親現在做事,最好要想清楚才行。” “沒什么大事。”被自己的女兒這么一說,沈氏面色有些不高興,“不過就是生意上的事罷了。” “林氏的事父親找您說了嗎?”陳雁瑤想起前天在春暉院的事,“我最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沈氏輕蔑一笑,撫了鬢角,“林氏的事我答應下了,忌日不是到了嗎?我這個做meimei的正好想著要去明華寺給她點個長明燈。” 陳雁瑤看著沈氏,知道她的那點小伎倆,她垂眸淡道:“我會給您墊后的。” “你怎么說話呢?我是你娘!”沈氏一臉不喜歡,重聲強調。 “正是因為您是我娘,我才做個提醒。”陳雁瑤抬眸,她的那點小伎倆,最多對付林氏那種人,若稍有主意些的人,只怕她會適得其反,“她醒來這么久,不還是好好的嗎?” 沈氏心口發悶,誰知道那個小賤人運氣那么好,拿捏伯府的親事有陳仲海護著,害得自己要小心翼翼,她憋著氣,“行了,這次我會看著辦的。” 想到昨天王夫的到來,陳雁瑤起身對沈氏道:“和許家的親事母親自己去推掉吧,許十郎是個什么人您沒打聽過嗎?” 成新婦,首要交落紅的帕子,得公婆的承認,再去祠堂祭拜,這才算完整,以許十郎的性子,就算在拜堂之前能瞞下,那么之后的事呢? “這親事本主是父母之命,許夫人怎么由得他亂來?”沈氏也起身,“早前許夫人那邊本就相中的你,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陳雁瑤淡道:“他的性子若是尊父母之命,怎么年十八了還未娶?” “那是許夫人對他太過寵溺,若知道陳秋蔓是真正個什么貨色,許夫人不可能由著他胡來。” “就算這樣,只要陳秋蔓還未嫁,那許十郎不還一樣惦記著?” “這還不簡單,我……”沈氏頓了聲,突然笑道:“你說的是,是我沒想到這點。” “母親還是仔細再想一想再決定吧。”陳雁瑤說完直接出了門。 沈氏挑眉,想到明天的事,她提筆寫了信,而后又想到丫鬟剛才稟報的話,心里不由一陣煩躁,最近怎么這么多事? 陳雁瑤出了春暉院,遠遠就見楊姨娘從芳庭院方向出來,她止住腳步等了些時間,看著緩步而來的那人,笑道:“姨娘這是去四妹那里?” “大娘子。”楊姨娘見了禮,“聽說四娘子有些醫術,奴婢便去求她請了個脈。” “姨娘病了嗎?”陳雁瑤有些不信,這個女人在這節骨眼上去找陳秋蔓,當真是為了治病? 楊姨娘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尷尬,“奴婢身子一直比較虛。” 她的話說得很含蓄,不過陳雁瑤聽出了意思,“姨娘膽子倒是挺大的,四妹以前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嗎?何況她一個未出閣的娘子,又怎么會醫治婦人之病?” 楊姨娘袖子底下的手捏了捏,笑道:“大娘子說的是,奴婢只是去了個脈,沒敢拿藥。” “那就好……”陳雁瑤抬眸,就看到小廝扶著陳仲海一瘸一拐的從垂花門進來,她繞過楊姨娘,上前問道:“這,這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