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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雁瑤覺得不可能,可是她又說不出原因,“還有昨晚的事,母親也應該有個警惕了。” 昨晚的事雖然被壓下,可她知道。 沈氏依著太師椅扶額思慮,她絕不能讓這個小賤人有害她們的機會,她看著陳雁瑤,“你meimei是個急性子,你多提醒她。” 不過昨晚那小賤人的一番話倒讓猶如醍醐灌頂,她想要帶著嫁妝搬出去?那絕不可能! “昨晚的事她想得倒好,有你父親在,她不會如意的。”沈氏言語輕蔑,不以為意,“在陳府好歹也是個官家娘子,搬出去了她就更不是個東西了。” “也不能小瞧了她,凡事小心總是好的。”陳雁瑤應同她的話,“只是母親,你別再放任三娘了,四娘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若是三娘還是以前那性子,日后必定會吃虧。” 沈氏看著她,“三娘就是喜歡嘴上占點便宜,她心不壞,你是長姐,就應該幫著她。” 陳雁瑤緊緊皺眉,就知道自己的話她又沒聽進去。 “我不知道母親為何會應了伯府的親事,若是她真的嫁入伯府,到時候您覺得她會幫襯著母親嗎?” “這也怪我,早前只想著一心把她打發了,根本沒想到這點子去,那伯府那邊原對這親事也是模凌兩可,誰知道他們來個信直接訂了這事。”沈氏氣道,“畢竟是換過庚帖的,你父親又不愿意退了這親,我能怎么辦?” “退親,又不是只有一種方法。”陳雁瑤笑了笑,“母親的打算要萬無一失才行。” 沈氏微怔,看著陳雁瑤,她的這個女兒,從小就溫婉聰慧,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不足為奇,可最近說話也變得怪里怪氣的。 “她以前是個傻的,可如今好了,我自然會待她不同。”陳雁瑤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 松齡堂里,徐蕭年坐在匾額下方八仙桌邊的太師椅里,陳仲海坐一邊尷尬作陪,桌上的茶蠱已經涼了,陳仲海擺了手,就有丫鬟上前重新將熱茶換上。 “沒想到陳寺丞會如此重情重義,伯府八郎逝去一年,你不顧愛女一生,執意將其嫁出,也不毀當初婚契,這份品德真是讓人欽佩。”徐蕭年舉杯對他笑道。 陳仲海臉色微紅,尷尬道:“謝世子爺繆贊。” “我在邊鎮多年不知道陳鄭兩府聯姻不足為奇,可連在京的候府一干人等也從未聽過,想不到陳寺丞瞞得可真緊啊。” “世子爺說笑了,陳府于伯府來說,終究有些門不當戶不對,只怕說早了惹人家非議,對兩家都不好,所以這才……” 徐蕭年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道:“這解釋倒也能說得過去,聽說陳寺丞對少卿一位勢在必得,想必別人肯定不會想著這是你賣女求榮得來的。” 話落,陳仲海面色陡然漲紅,“世子爺此話何意?”他氣得眉宇生煙,正想解釋,便有噠噠的腳步聲傳來,他壓了話看著門外。 徐蕭年笑了笑,右手輕輕敲著桌子上,視線也落在門外緩緩而至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姿玲瓏,穿著藕荷色褙子月白的挑線裙子,她薄粉敷面,絳唇微抿,青絲長發垂在如蝤蠐的玉頸邊,額鬢邊上幾縷細碎發絲,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饒是如此,可卻更添了她幾分柔弱的美。 那人還未進門,陳仲海便猛然起身,“怎么如此無禮,讓世子等你這么久?”他壓著怒火,看著姍姍來遲的陳滿芝問道。 徐蕭年挑眉,看著那人進了正屋,站在廳里直視陳仲海,她面色平淡無波,就像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陳滿芝不言不語,盯著陳仲海看了半響,眼前的男人俊朗不凡,挺直身軀,很難想象一副好皮囊之下藏了如此一顆齷蹉的心。 既以如此,對于他跟沈氏,自己沒必要再放過,為了原身,也為了自己。 陳仲海有些惱怒,他輕咳一聲,道了一聲:“四娘。” “世子爺。”陳滿芝回神,轉眸對徐蕭年見禮,她的聲音柔軟沒有起伏,如同她方才看陳仲海時的面色。 “是您找的我?”她淡道。 “是臻娘找你。”徐蕭年起身走近她,“不過找你一回,等得可真久啊。” 陳仲海雖然惱怒徐蕭年的剛才的話,可也得說些好話:“小女不懂事,還望世子爺海涵,在下以后一定嚴加管教。” 徐蕭年眼角瞥了他一眼,對陳滿芝道:“走了。” 他轉身就徑直走出了松齡堂,陳滿芝瞥了一眼陳仲海,也直接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陳仲海臉色鐵青,冷哼兩聲恨恨的拂袖,瞇了眼看著二人出了垂花門,宣武候世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這個傻兒竟然也敢這么無視自己? 大康早年以武為重,先帝在時,宣武候府可謂一朝重臣,自沈太后掌政后,宣武候府便逐漸隱退,而自己也算是跟了太后的立場,只是他不明白,這個傻兒什么時候跟宣武候的世子搭上了? “我早晚知道你們在搞什么貓膩。”他望著垂花門自顧道。 第64章 交易 精致奢華的朱輪翠蓋馬車停在陳府門外, 徐蕭年伸手撩起了車簾進了車內,陳滿芝隨后,車內, 兩人并列而坐。 “你哭過了?”徐蕭年低沉問道, 方才在屋里他就看出來了,她眸底的紅絲還未消齊, 不仔細看倒不會發現。 “是啊。”陳滿芝手攪著青絲,沒有否認, “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