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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姨娘的事件陳滿芝早聽說了,那時候陳老太爺還在世,故而只罰了文姨娘去了莊子。 十年前,陳老太爺因病而逝,丁憂三年除服,陳仲海就直接從原先的正六品升了正五品,科舉選官,右遷并非易事,而恰巧,陳仲海就這么容易的換了一份差事,當中,還冒著被彈劾的風險扶了沈氏,這一切都感覺存有貓膩。 按理,林氏逝世,六娘還小,而原主患病,而老夫人對林氏本就很滿意,理應更緊著她們才對,怎么就在這個關(guān)卡撂下?lián)硬还懿活櫫四兀?/br> “說到底老夫人的寒心老奴是理解的,但是她的作法……”周mama看著陳滿芝,有些說不下去。 “罷了,這些都過去了。”陳滿芝安慰她道,“可能祖母有自己的顧慮吧。”她端著茶思忖,是不是因為陳仲海還做出什么更不可理喻的事來,才導致老夫人的心灰意冷才放任一切不管? 她自然不會跟她們議論自己這個父親,陳仲海不喜老夫人,也不顧念老夫人對他的養(yǎng)育之情,那么孝字當頭他還會有所顧忌嗎? 如果連老夫人都制止不了他,那么她想要擺脫他的掌控至少要費不少力。 “信送到了嗎?”陳滿芝摒開心思問周mama。 周mama笑道:“老奴親自交到方小娘子手里的,不過那時候有些晚,方小娘子說明早再過來。” 陳滿芝就點了點頭,道:“明日若是姜府來人,提前跟我說一聲。” 兩人就同聲應下,待用過晚膳,二人服侍陳滿芝睡下后,回了耳房。 “娘子好了比小時候厲害。”念平跟周mama說著悄悄話,把下午在榮華院跟老夫人淡話的內(nèi)容都告訴了她。 她七歲時候進的府,那時候陳秋蔓心智未缺,念平還記得她的樣子。 “那是自然,如今娘子長大了。”周mama也同意。 “會醫(yī)術(shù)的娘子更厲害。”念平就咯咯笑起來,林氏救她一命,如今她的娘子又救了她一命。 “你別再提這事,讓人知道了去。”周mama沉聲跟她道,“老爺知道了,也會發(fā)怒。” 念平就捂著嘴點頭,她知道林氏出身藥商之家,陳仲海對此頗有意見。 “快睡吧。”周mama道。 第二天,剛到辰正,周mama便跟陳滿芝說姜府的婆子已經(jīng)過府。 陳滿芝頷首面露笑意,道:“你現(xiàn)在過去叫銘哥兒還有恒哥兒過來。”她說著俯身在周mama耳邊低語。 周mama聞言有些不解:“娘子,讓他們穿得寒酸些是做甚?” “你只管去吧,我自有分寸。” 周mama頷首,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陳滿芝的吩咐,不敢耽擱,匆匆的走出房門。 陳滿芝望著門口,外頭的日光依舊璀璨,明晃晃的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她斂了目光只身走向床邊的柜子,不合身的衣服太多,故而沒花她多長時間便找到她想要的。 她支著念平去把房門關(guān)上,將那衣服換上,念平看著她換好的衣服失叫,“娘子,怎么穿這個?” 陳滿芝看著她大驚的樣子,噗嗤笑了,“這個不好嗎?”她卷起衣袖,纖細皓腕顯露。 好嗎?當然不好,天藍素面棉紗長衫,早就已經(jīng)漿洗得發(fā)白,還是一年多前的衣裳,衣服上頭留著各式的漬跡,袖口還爛了線,怎么可能會好? 念平望著她撅了撅嘴,對她道:“當然不好,這衣服都這樣了。”她指著前幅一處漬跡說道,“上次夫人說要給娘子弄的新衣服到現(xiàn)在還沒好呢。” “估計忙著給忘記了吧。”陳滿芝笑道,“反正不出門倒也沒事。” “娘子,你還有心思笑呢。”念平一臉不悅,“看看三娘他們穿得,奴婢這心里就來氣。” “都是陳府的孩子,這差別也太大了。” “別氣了,為別人懲罰自己可劃不來。”陳滿芝走到書案后收拾一番,“一會二郎跟四郎要來了,你過來磨墨備著。” “娘子,你要教二郎四郎習字嗎?”念平驚訝,她不記得娘子什么時候習過字。 “不是,只是做戲罷了。”陳滿芝淡道。 “哦。”念平忙閉了嘴走了上去。 延喜堂,沈氏落看著站在下首的婦人,前日姜府的來信的內(nèi)容她早就知曉,本以為是她們隨意而為,但現(xiàn)在姜府竟然真的遣了婆子來請那個小賤人過府。 請她過去干什么?難不成這小賤人還會治病不成?她是個什么東西難道姜府不知情? 姜府的婆子跟她表明了來意,并諂媚說道:“夫人最近真是喜上加喜啊,這四娘子不僅好了,而且跟伯府的喜事也將近。” 沈氏眼眸凜冽,掃過那婆子,陳府四娘子即將要嫁入伯府的流言突然散開,她昨晚才知情。 她緊攥著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痕跡,到底是哪個亂嚼舌根子下人,把這事傳了出去! 沈氏瞧著那婆子喜上眉梢的神色,就好像是自己要嫁了女兒一樣,她恨不得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婆子久久不聽見沈氏發(fā)話,她低著頭惴惴不安站在下首,面上帶著疑惑,心里兜轉(zhuǎn)著是不是自己哪里說錯了?想到這,她心底又顫了幾分,她本是府里干粗活掃灑的,卻不知為何得了夫人的眼緣,竟然給她這個么一個活,而且現(xiàn)在好像還辦砸了。 屋里的丫鬟皆是低著頭,斂聲屏氣,恭肅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