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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來找他,他便認(rèn)定了她心中是有他的。他向她剖白了心意,她也沒有拒絕,他更是篤定了如此。然而,兩人在一起之后,紅菱卻似乎總是躲著他,于兩人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即便是來找他,也是有正經(jīng)的事情要他去做。兩人之間,那為數(shù)不多的親昵,也多是他強要來的。 原本,他以為她是擔(dān)憂處境兇險,唯恐哪日事發(fā)被宗族處置。所以,他盡力的籌謀,將族中大權(quán)捏在了手中,將她籠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想著她大約該沒了顧忌,然而卻依舊如原來一樣。 感情上的不滿足,讓他想要的越來越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只是想找到兩人之間這段情意的證明。所以這一次,當(dāng)紅菱親口答應(yīng)了愿意給他的時候,他欣喜若狂。然而轉(zhuǎn)頭,她卻又縮了回去,仿佛全然沒有發(fā)生過這件事。 有一件事,一直壓在他心底,他從來不敢去想。 當(dāng)初紅菱來找他時,是被形勢逼的走投無路,想要逃離上一世悲慘的結(jié)局,除了他之外她根本別無選擇。畢竟,在這樣的世家豪門中,一個沒有子嗣的寡婦,再如何也終究是要受人擺布的。 所以,她來找他,之后便是順勢而為。也所以,在他看來的兩廂情好的相處,在她眼里卻成了他的強迫。 現(xiàn)如今,甚而還疑心他的品行。 難以忍受的孤寂如潮水滅頂而來,顧思杳宛如溺水一般的痛苦。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直至紅菱的出現(xiàn)。 然而現(xiàn)下,他卻有些不明白自己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屋外傳來一陣裙子響聲,輕盈的步履邁進(jìn)了屋中。 玉秀立在他身后,輕輕道了一聲:“二爺,已送大奶奶回去了。” 顧思杳不言,半日才道:“去打一壺松葉燒來?!?/br> 玉秀低低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去外頭,不多時便捧著一方托盤回來。 她雙手輕快的將盤中的酒壺酒盞放在桌上,斟了一杯酒,雙手放在了顧思杳手邊。 顧思杳舉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入喉,帶著些許苦意,如一道燒熱的利刃直劃了下去。 他放在酒盞,卻見瓷白的杯盞上染著些許紅痕,微微錯愕,抬手一瞧,掌中有著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想是方才被那些珠子劃傷的。 玉秀在旁瞧見,細(xì)細(xì)說道:“地下的珠子已掃去了,天氣熱,傷口這樣放著怕沾了水不好,替二爺包著?” 顧思杳不語頷首,玉秀便取來一條手帕,替他扎上。 顧思杳看著那條手帕,素白的絲面,繡著一叢梅花,細(xì)軟涼滑。 盡力的將紅菱帶給他的焦慮與暴躁壓了下去,他抬眼看著玉秀,淡淡問道:“聽口音,不似本方人士,是吳中那邊過來的?” 玉秀微微一頓,溫然笑道:“是,我祖籍吳中,今年方到江州來。蒙府上抬舉,進(jìn)來服侍,是三生有幸?!?/br> 顧思杳細(xì)細(xì)打量著手上的帕子,莞爾道:“你很會說話。”言罷,又掃了她一眼:“規(guī)矩學(xué)的不錯。” 玉秀不防忽被他夸獎,細(xì)白的臉上透出些緋紅來。 顧思杳擺了擺手:“夜深了,這兒不必你服侍,下去罷?!?/br> 玉秀頓了頓,微微欠身,出去了。 姜紅菱不知自己是怎么從坤元堂出來的,只是迎面一陣風(fēng)吹來,她方才回過神來,竟已到了洞幽居門外。 如素見她回來,胸口一塊石頭方才落地,連忙迎上前去。 正想開口詢問,卻見自家主子臉上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想到大約是出了什么變故,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扶著姜紅菱回至房中,姜紅菱跌坐在床畔,怔怔的出神,她便去倒了一盞熱茶過來。 姜紅菱接了過來,卻依舊是茫然無措,也不管水熱不熱,舉杯就吃,險些被燙了,這方醒悟過來。 她將杯子遞給如素,吩咐道:“你去歇著罷,這兒不必管了?!?/br> 如素有些擔(dān)憂:“可是……” 姜紅菱卻甚是堅決:“去罷,這兒沒事?!?/br> 如素?zé)o奈,只得說道:“我同如錦就在外間,奶奶若有事,喊我們就是。”說著,便出去了。 姜紅菱蜷縮在床上,將頭埋在了膝間。 七月底的夜間,天氣尚熱,但她的身子卻冰冷僵硬。 她也不知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她分明是去問他那兩個丫頭的事情,卻被顧思杳問到了無話可說。 然而顧思杳問她的話,她卻答不上來。 這次的事情,她或許是不該這樣一字不提的就混了過去。然而,她著實不知如何跟顧思杳說起。 其時,她心底里一直是隱約知道顧思杳大約是喜歡她的,從前世到今生。 而她自己呢? 顧思杳于她而言,也是特別的。不然,當(dāng)初她無路可走之時,不會孤注一擲的去找上他。 但她心底里也一直不敢去想這份特別到底是什么,直至顧思杳將心意剖白在了她面前。這一世的顧思杳行事手腕強勢,將她逼迫到了沒有回頭的余地,她接受了他,也將他當(dāng)做了自己這一世的倚靠。但心底里,她總還是有那么一處角落,能讓自己躲在其中,誰也觸碰不著。仿佛在那個殼子里,她是安全無虞的。 也是因此,前些時候她誤以為顧思杳嫖院時,縱然生氣難過,卻并不如何傷心,更沒有什么過激之舉,她是將自己再度封在了那個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