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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心都在生顧思杳的氣,都在想著自己如何難做。但靜下來想想,她也全沒想過顧思杳到底如何感受,如何作想。 想起上一次在怡然居中,顧思杳抱著她做的那些事,自己似是也并不反感生厭,甚而夜間還再度夢見了和他幽會。那般滋味,的確蝕骨銷魂,非言語傳情可比。 這男女之間,除卻禮教,并無人教導過她別的。她也不知,有了心里中意的男人,該如何同他相處。只是那些事情,既然自己并不厭惡,甚而是說不出口的喜歡,那該當不是什么壞事。 兩人尚未成親,許是不該親熱至此,但情之一物,發自內心,雖可壓制,卻并非心中所愿。 到底怎樣是對,怎樣是錯? 她心里胡思亂想,面上仍舊一字不發。 顧思杳看她只是不說話,只當她心意已決,心中一沉,臂上發力,更將她壓的動彈不得,沉聲說道:“不管你怎么想,你給了我的,就別想再拿回去。我顧思杳不會任憑一個女人戲耍,你既然招惹了我,那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我想要你,那就一定會得到你!”言罷,竟低頭噙住了她的菱唇。 姜紅菱輕輕嚶嚀了一聲,心中慌亂,卻也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他。 顧思杳微微一頓,將她更緊的摟在了懷中。 姜紅菱心口劇烈跳動著,雙頰guntang不已,胸口仿佛有水在晃來蕩去。她藕臂輕伸,環住了他的脖頸,以無聲的舉動羞澀的回答著他。 片刻,兩人方才分開。 顧思杳凝視著她微紅的眼眸,低聲問道:“你并不討厭,又為什么生氣?” 姜紅菱紅唇微腫,嘟著嘴輕輕嬌嗔道:“我氣的是你不分場合,也不問我愿不愿意!若是、若是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顧思杳先是輕輕一笑,勾唇問道:“如此,下回我先問過你,可好?”姜紅菱但想到那情形,臉上紅暈更甚,索性不肯說話了。 顧思杳又道:“你放心,不用多久了,我們便再也不必顧忌什么了。” 姜紅菱知道他另有籌謀,外頭的事情,她鞭長莫及,也并不去問他。她信他,也依賴著他。 兩人擁在一起,姜紅菱偎依在他懷中,園中不知名的草木花香混合著他身上的氣息,恍如美酒,令她有些暈眩。忽然間,她察覺到了什么,臉上一燙,抬眸看著他,低聲說道:“不可以……” 顧思杳暗啞著嗓音,低聲說道:“我知道,讓我再抱你一會兒?!?/br> 姜紅菱便也不再說什么,這是他喜歡她的意思,縱然羞人,卻也有著幾分甜意。 一對情人擁在一起,暮春月夜,花香醉人,仿佛一場夢境。 第83章 兩人在園中停留了片刻, 便先后回至席上。 正堂上已是菜過三巡,酒過五味, 眾人早已停了筷子, 正當閑話。 顧琳此次投奔娘家,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一面奉承著顧王氏,一面便同顧忘苦搭話, 沒話找話, 強拉關系。 顧王氏因聽她問起家中小輩的親事,便說道:“如今家中除了去了的念初娶過親了, 二丫頭是打小就定給了宋家, 以下的這幾個孩子, 都還不曾說親?!?/br> 顧琳便大驚小怪道:“哎喲, 西府那邊的二少爺同咱們這邊的三少爺,年紀都不小了罷?即便不說立刻就成親,也該定下來才是。” 顧王氏嘆了口氣, 說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家中忽然出了這樣一件大事,一時也顧不上這些了。念初是他們的大哥,沒有喪期里就同人定親的道理,也就再看著罷。前兒宋家還使人捎話過來, 說要商量著定日子, 娶二丫頭過門。我們心里想著不妥當,同菱丫頭商量了幾句,就打發人將話回了?!?/br> 顧琳那黑漆漆的眼珠一轉, 向著顧忘苦扯唇笑道:“不知侄兒心里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日后說媒,咱們也好留意?!?/br> 顧忘苦見姜紅菱與顧思杳一先一后出門去了,曉得這兩人必定有些不干凈,心里妒恨交加,忽聽顧琳同自己搭話。心里哪里不知她這話底下的意思,不覺臉上一陣冷笑,說道:“多勞姑媽惦記,這婚姻大事,自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能由我的性子?” 顧琳不死心,依舊含笑問道:“話雖如此說,但你喜歡什么樣子的人,說一聲也好叫大伙心里有個數。不然,這等瞎眼亂撞的,娶回來的人不合你的意,你們小兩口房里打架倒也罷了,只怕還要恨上這做媒的呢?!闭f著,她自家笑了幾聲。 顧忘苦心底冷笑,掃了呂云露一眼,見她正垂首吃著一塊蕓豆卷,便蓄意說道:“我也不敢高攀,如表妹這樣子的姑娘,就很好了?!?/br> 話一出口,眾人當即一怔,呂云露不防他竟忽然說出這個話來,登時就嗆了,面紅耳赤,咳嗽連連。一旁服侍的丫鬟,連忙倒茶給她,又替她捶背,拿手帕替她擦嘴。 顧琳倒是歡喜的瞇細了眼睛,嘴里笑道:“這倒是巧了,你表妹也還未曾定親呢。” 正說著話,姜紅菱已先自外頭進來了。 顧王氏見了她,便問道:“做什么去了?倒叫我適才好找你!只差要打發人出去尋了!還不快坐過來,這等逃席,就該罰酒三杯!”說著,便呵呵大笑起來。 桌上眾人見老祖宗笑了,也就跟著笑了。 顧婉便含笑說道:“老太太就是這等喜歡嫂子,一會兒功夫不在,念叨了七八遍了。嫂子可是來了,不然老太太就要把大伙的耳朵念聾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