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不知為何,這女子越是抗拒他,他便是興奮,看著那張俏臉上出現驚怒惶恐的神情時,他竟覺得血脈僨張的難以自持。 要幾個漂亮女人的身子,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難事。但能有這般滋味的女人,倒是難得一見。 雖說姜氏早晚都會是他的,但他就是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想來戲弄她。 那些唯唯諾諾,只會奉承于他的女人,他早已膩煩了。他就是想看著,這個漂亮要強的聰明女人,耍盡了心機手段,最終還是要臣服于他時,那不甘屈辱的樣子。那滋味,想必如美酒一般,令人沉醉罷? 只是,她不會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罷? 這念頭只在顧忘苦心頭掠過,他便搖頭輕笑。似她這樣剛強的女人,又怎會輕生? 心里盤算著以后,仿佛一切都已在自己掌握之中。顧忘苦得意的哼著民間小調,緩步離去。 因顧王氏有交代,蘇氏便打發了人到碼頭去問。誰知侯府的家丁到了碼頭,卻撲了個空。打聽之下,方才知曉那船夫一家子畏禍,昨日便連夜起帆,往下游去了,如今也沒人知道他們走到了何處。 顧婉受了驚嚇,夜間便發起了高熱,也病倒了。 侯府一夕間便生出兩個病人,請醫抓藥,親族里知曉此事,女眷們便都上門走動探望,人情往來,流水不歇,當真鬧得人仰馬翻。 李姨娘被下了禁足令,家務如今皆歸蘇氏掌管。 蘇氏多年不執掌家事,諸般不熟,偏巧近來事情又多,除去府中日常流水采買,還有女學那檔子事。這關頭上,姜紅菱與顧婉又都病下了,她沒了幫手,弄得七零八落,撿起這個丟下那個。府里管事的幾個大娘子,見太太不熟家務,又是個面軟好說話的,便紛紛打起了擂臺,賬目上做鬼,采購東西以次充好,反倒跟上頭說行情漲了,多拿銀子。底下的人也有樣學樣,夜間值宿,賭錢吃酒,或丟下門戶蒙頭大睡,無般不有。 顧王氏又不時遣人來問消息,既打探姜紅菱與顧婉病情,又問那船夫一家子可尋著了。 蘇氏真真恨不得生出十只手來,也料理不清這家中的雜務。 顧文成歸家,見家務亂成這幅樣子,又聽聞女兒兒媳病倒,便將蘇氏訓斥了一通,直言她無事生事,管家無方。那蘇氏自知理虧,在顧文成面前又是一向抬不起頭的,只是低頭聽訓。 顧文成看不上她這幅樣子,晚間就還到李姨娘處歇著了。 李姨娘歡喜的如同天上掉下了個寶貝,顧文成不進她屋子,也很有一段時日里。極盡力氣奉承了一番,晚間收拾了歇下,枕上卻是再無事端。 李姨娘知道顧文成那件毛病,自己也生了一子一女,那心思早已歇了。顧文成也是喜她知趣兒,方才獨寵了她這些年。 李姨娘放了帳子,在他顧文成身側躺下,翻了個身,柔聲問道:“聽聞大奶奶和姑娘都病了,怕太太一人忙不過來。不如老爺去說說,我出來與太太打了個下手也好。” 顧文成已有了幾分睡意,聽了她這話,又睜眼說道:“老太太親口下的你的權,我不好去說的。待消停兩日,憑她鬧去,等亂的不成樣子,老太太自然還叫你管。” 李姨娘聽了這話,也覺在理,便也不曾糾纏,就此睡下,一夜無話。 第39章 這般又過了兩日, 府里各樣事情更沒了章法,家人們各自懈怠起來,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更亂的不可開交。 這日晌午,蘇氏才吃過午飯, 神思困乏,正打算小睡片刻, 松鶴堂里的秋鵑找來, 說道:“太太,老太太請你過去說話。” 蘇氏困得厲害, 說道:“老太太可有什么要緊的事?這才吃過飯, 我正想睡一會兒呢。” 秋鵑回道:“我也不知, 老太太只吩咐我來。既是這樣, 想必有什么重要的話,太太趕緊去罷。遲了,免得老太太又埋怨。” 蘇氏無法, 只得起身收拾著,披了一件淡紫色掐金絲薄羅披帛,帶了個丫鬟往松鶴堂去。 走到松鶴堂次間,顧王氏穿著一件蜜合色萬字紋綢緞單衫, 歪在炕上, 閉目養神。春燕握著美人錘,跪在炕里側,替她輕輕敲腿。 蘇氏走上前去, 道了個萬福,低低道了一聲:“老太太。” 顧王氏應了一聲,睜開眼眸,歇了歇,方才緩緩起身,還未開口,便先咳嗽了兩聲。 春燕連忙倒了一盞香片過來,雙手捧給顧王氏。 顧王氏接過去,吃了兩口,方才說道:“老大媳婦,且坐下說話。” 蘇氏這才在地下一張五福捧壽黃楊木圈椅上坐了,賠笑說道:“不知老太太這會兒傳媳婦過來,有什么吩咐?” 顧王氏先不答話,只是說道:“這過了清明,天氣眼見就熱起來了。家中大小都要添上幾件夏日的衣裳,旁的料子都是現成的,只是做披帛的羅是從南邊送來的,大約這兩日就要來家,你上心些。” 蘇氏答應著,又說道:“今年家里新娶了媳婦,不曾想念初偏生又去了,去年定下的薄羅里沒她穿的顏色,倒是麻煩。” 顧王氏有些厭煩,說道:“這有什么難得,她要守寡,穿不得艷色衣裳,揀那些月白色、天青色的與她做就是了。” 蘇氏不敢回嘴,低頭聽訓。 說起姜紅菱,顧王氏又問道:“她們姑嫂兩個病可好些了?我老胳膊老腿,走起來不便當,又怕吵了她們養病,這兩日也沒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