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崖想了下，說：“謝觀玄是指一千八百年前觀玄宮的那個小徒弟吧, 我知道他關(guān)在哪里?！彼腥硕疾挥傻每聪蛄顺`崖。

    “你知道的，我在這里工作，老板很信任我，所以對sao靈各處我都了如指掌?！?/br>
    外面像是有誰說了什么，柳月娥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騙人?！?/br>
    “娥姐，你這么說我就不懂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sao靈六獄六門，五獄皆有鑰匙，只有第六獄從來沒人出入，你困在第五獄自然不知道那里頭關(guān)的是誰，畢竟你只是個犯人，難道你想幫著掩護謝觀玄？”

    “你……”

    楚靈崖又說：“蘇沫，不，弒鬼師，你應(yīng)該在附近吧，我就提一個要求，我?guī)湍阏业街x觀玄，你也可以拿走我的血或者別的什么，只要你讓我的朋友們安全離開。容我提醒你，第六獄開閉需要特殊的方式，你殺了我們就永遠(yuǎn)沒有機會見到謝觀玄了。”

    外面沉默了，里面則依然一片黑暗，只有謝如漸抬起頭，用一種意義不明的眼神盯著楚靈崖，似是震驚，又似乎有著別的復(fù)雜情緒。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香氣漸漸減淡了一些，光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缺口，血絲褪去，讓開了一道縫。

    “你出來。”

    楚靈崖看了謝如漸一眼，隨后走了出去。

    蘇沫帶著群鬼包圍了他們，那個吊喪木靈站在旁邊的角落里，委委屈屈的，像是想要貼上來卻又不敢，她的身后跟著幾個奇形怪狀的鬼，都是常囿心最近查的幾起案子的受害者。楚靈崖迅速掃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常囿心和白競，不知道他們進(jìn)展如何了。

    楚靈崖走上前，淡淡道：“叫張沖出來跟我說?！碧K沫還沒來得及發(fā)作，他又道，“他不出來，我不開口，別以為可以威脅我，死亡不是那么困難的事?！?/br>
    腳步聲響起，憧憧鬼影讓開，一個人從里頭走了出來，正是幾個小時前才跟楚靈崖見過的張沖。他還是那副白領(lǐng)打扮，穿著西裝，領(lǐng)帶解了，領(lǐng)口扣子打開，看起來有了幾分不羈。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br>
    “還是察覺晚了?！背`崖說，“條件是否接受？”

    張沖意外道：“你真對那些鬼怪那么上心？”

    “他們是我的朋友?！?/br>
    張沖笑了：“真是的，你明明是個大活人啊。”

    “那又如何？”楚靈崖說，“我最早的朋友都來自他們那個世界?！?/br>
    張沖說：“倒還真像你的風(fēng)格?！?/br>
    楚靈崖說：“行還是不行？”

    張沖：“行。”他對蘇沫使了個眼色，下一瞬楚靈崖周圍便出現(xiàn)了一圈深紅色的花瓣，只不過這些花瓣要小得多，不超過成人指甲蓋大小。

    張沖說：“上點保險?！备切┗ò瓯懵涞搅顺`崖的身上，并且迅速滲入到了他的皮膚里面。

    楚靈崖悶哼一聲，一時間感覺有萬千螞蟻在往他身體里鉆，不消片刻便出了一身冷汗，但整個過程中，他硬是咬緊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聲音。他不想讓謝如漸他們擔(dān)心。

    “行了……嗎？”楚靈崖問，“你已經(jīng)完……完全掌控住我了。”

    張沖看向蘇沫，蘇沫臉上出現(xiàn)了陶醉的神色，看來那些花瓣本來就和她是一體的，這會兒她也通過花瓣感覺到了楚靈崖的血的滋味。

    張沖臉色一變，狠狠一個巴掌甩了過去，蘇沫晃了一下，這才清醒過來。

    “mama！”吊喪木靈想要沖上來，卻被一根藤蔓狠狠掃了出去。她摔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著蘇沫，“mama……”就連喊她的聲音都低沉下來。

    “醒了嗎？”張沖問，“他的血真有那么好，讓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蘇沫點點頭，露出慚愧的神色，顯然，在和張沖的關(guān)系中，她處于完全的下風(fēng)。

    “他的血，對鬼怪有利……”

    張沖說：“喲，這可真是意外之喜，老同學(xué)，你還有這功能？”

    楚靈崖問：“那你現(xiàn)在可以放了他們了嗎？”

    “別啊，至少等我見到謝觀玄。”

    楚靈崖說：“談判是不是應(yīng)該價碼相當(dāng)，我已經(jīng)被你們控制住了，你們總得也表現(xiàn)出點誠意吧?！?/br>
    “開玩笑！”張沖笑了起來，“現(xiàn)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跟我談公平？”

    楚靈崖悶哼一聲，這一次整個人都晃了一晃，單膝跪倒在地，顯然那些花瓣正在他的體內(nèi)作怪。

    “老同學(xué)，不是我說你，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什么外人啊，何況那些都不是人，是鬼啊，你這是糊涂了？”

    楚靈崖想開口，但是開不了口，他現(xiàn)在十分難受，一方面像是被食腐rou的蟲子從體內(nèi)活活蠶食，另一方面以丹田為起點，渾身上下像是有一把火在血管里游走，燙得他神不守舍。他艱難地吐露詞句：“算我……求你……”

    張沖又說：“唉，你看你，高中時候也是這樣，自己也就這點能耐還老想著幫別人，最后不是搞得自己也難堪？”

    楚靈崖聽他口氣似乎高中時候和自己有什么過節(jié)，但他壓根想不起來了。楚靈崖無奈地笑了一下：“是，是我的錯，那么能不能求你放了他們？”

    這做小伏低的姿態(tài)顯然讓張沖心情好了不少，他說：“這得看我的心情，不過既然你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那我也不是那么不講情面?！彼麑μK沫使了個眼色，楚靈崖看到那光幕上的紅色變淡了許多，從外面能看到里頭的情況了，眾人雖然不至于完全恢復(fù)了，但情況看起來好一些，至少不是快透不過氣來了。只有謝冠，大概因為最早中招，此時臉上還有血絲，還全部集中在左眼那里，像一個異物，看著十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