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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為容珺會像之前一樣,不聽勸告,一意孤行,甚至還會再做出更瘋狂的事,沒想到容珺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靜。 不對勁。 太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檢查過容珺的傷勢,換藥之后,原本就要離開,卻被陸君平喊住。 “容將軍這肩傷,若是要上場打馬球,可有什么法子不讓傷口繃開?” 這位太醫是鐘院判的得意門生,聽見七皇子的話,差點沒被氣笑:“沒有,容將軍這肩傷得好好養,不宜再騎馬與練武。” 太醫離開前,再三交待,容將軍的傷不容小覷。 溫貴妃親自cao辦的馬球賽,速度自然快,請帖很快就發到京城各個世家手里,相府更是一次送來三張請帖。 云嬈收到帖子并不開心,她甚至與陸君平一樣,有些擔心太子與何皇后會在馬球賽上,再次對溫瀾清做出什么事。 前世太子用卑劣的手段強占溫瀾清,這一世,他肯定不會善罷罷休。 溫斯年也覺得溫瀾清此時出席馬球賽不妥,用完晚膳之后,便將溫家姐妹三人,全都叫到書房。 “瀾兒再過不久就要成親,馬球賽那日,未免再生事端,還是不要出席得好。” 溫瀾清聽見父親的話,立刻點頭附和:“女兒也是這么想的,就怕姑母那邊……” 溫斯年擺手:“無妨,到時我會親自進宮與貴妃娘娘說明此事。” 溫瀾清這才安心下來。 云嬈趁機撒嬌:“爹,我也不想出席。” 溫斯年聽見小丫頭一聲軟糯糯的爹,心都軟了。 越與她相處越久,溫斯年越是發現她真的被照顧得很好,雖然膽小了些,卻很會察顏觀色,有著一顆玲瓏剔透心,卻又不失天真純凈。 教養一個孩子有多費心力,溫斯年這幾年來,身兼母職,最是清楚。 容珺若只是隨意將云嬈撿回去,就扔在一旁不管,如今她絕對不會是這般嬌俏可愛的模樣。 或許會更膽小,或許會怨天尤人,甚至是市儈惡毒、尖酸刻薄。幸好,這些年來,知知都被好好的教養著,容珺明顯對她極為上心,這些可怕的東西,都未曾出現在她身上。 溫斯年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不行,這是你姑母特地為你舉辦的馬球賽,你不出席,豈不是要讓你姑母傷心。” “我知道姑母的好意,可是阿嬈根本不想找駙馬。” 云嬈微噘著嘴,本就好聽的嗓音因為刻意放柔,那撒嬌的小語氣,比平時還要細軟嬌甜,聽得人酥酥麻麻。 溫斯年意味深長地笑了聲:“是不想,還是只要容將軍?” 溫釋月聽見父親的取笑,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溫瀾清亦掩唇輕笑。 云嬈沒想到舅舅會這么直白的取笑自己,粉撲撲的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溫斯年目光復雜的看著她半晌,隨后一聲略帶無奈的輕嘆:“知知,你姑母也不是非要你在馬球賽那日就選出駙馬。她只是擔心,你沒見過其他兒郎,不知我們大凌還有許許多多優秀的好兒郎,都比容將軍還要優秀。” “就當做是去見見世面。” 云嬈反駁:“我見過的。” “嗯?”溫斯年看她。 “爹爹不知道,公子,”她頓了下,有些懊惱自己的習慣,紅著臉改口,“容將軍六年前未到邊關時,去哪都帶著我,我進過宮,也跟著他一起參加過各種詩會、賞花宴、馬球賽,您說的那些優秀的好兒郎,我也見過不少。” 但都沒有一個人能像容珺那樣令她動心。 也沒有一個人能像他對她那么好,從不計較她的出身,不嫌棄她曾經是一個乞兒。 容珺以前帶著她出去玩時,她并不是沒有聽過嫌言碎語,說容子玉哪里都好,就是年少不知事時從路邊撿了個乞兒回來,還將人帶在身邊養大。 有些人更惡毒,像是故意要敗壞他的名聲,暗地說他從小就對她抱有齷齪心思,才會將她這個小女娃帶在身邊。 只有她自己知道,容珺對她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單純且干凈的。 她很清楚,他就只是將自己當meimei,直到兩人時隔六年再見,少年昔日單純的目光,才終于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波動。 如今她貴為大凌公主,自然有許多兒郎愿意娶她。 但那些人,是真的單純的只喜歡她這個人嗎?還是只喜歡她的身份?還是只喜歡她的容貌? 溫釋月驚訝:“容子玉不知讓你學禮儀規矩與琴棋書畫,他還帶著你四處玩?” 她與溫瀾清不同,溫瀾清是十足十的大家閨秀,深養在后院的那種,溫釋月是小小年紀就出門四處闖蕩,饒是她見多識廣,也沒見過哪家公子對一個丫鬟這么好的。 云嬈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些事,溫斯年早就知道,早在云嬈回來之后,他就派人徹底查過,并不意外。 溫斯年原本還想再勸她的,但想到這么多年來,他們并未真正照顧過云嬈,的確不該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強迫她。 他無奈笑道:“知知若真對容將軍有意,我也不會強硬地反對或阻止你們,只是這馬球賽,你還是得出席。你姑母都跟皇上說了這是替三位公主挑選駙馬才舉辦的,你就當做去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