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云嬈當然知道容珺不似表面那般無害,但是……她惱怒的抿了抿唇,小聲道:“阿兄,我和容珺之間,遠比你想象中還復雜,先讓我自己處理,要是我覺得委屈了,再找你告狀,你到時再修理他也不遲啊。” 天邊幾顆星子,點綴著夜幕,清澈的月光如水般傾灑大地,溫暖的光暈籠罩在兩人身上。 少女輕咬朱唇,十指不安地絞在一塊,耳根有些微微的紅,襯得眼尾那顆紅色淚痣越發鮮艷。 含羞帶嗔的美人眸,在月光幽然下,漂亮極了。 岑煊看著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削肩纖腰桃花面,姿容絕艷得令人目眩,卻已經被豬拱了的meimei,頓覺心痛。 她分明六歲時就被容珺帶回國公府,又與鐘鈺為知己好友,他怎么就這么晚才尋回meimei。 岑煊沉默幾瞬,最終未曾多語:“行。” “他要是又欺負你,盡管跟我說。” 我一定弄死他。 “……” 云嬈聽出兄長的未盡之語,哭笑不得。 翌日。 岑母與云嬈用完早膳,便梳妝打扮,帶著云嬈進宮拜見溫貴妃。 云嬈原本以為岑母只是想帶著她與溫貴妃敘舊,沒想到溫貴妃言語間始終在試探她喜歡何種兒郎,不斷地旁敲側擊。 說到后來,溫貴妃甚至開始介紹推銷起來:“知知可聽聞過廣陵王?” 云嬈心中一驚,連忙搖頭。 溫貴妃姿態優雅地端起茶盞,掀起盞蓋,輕抿一口,這才徐徐道:“廣陵王年近三十,身邊雖然有個小通房,府中卻無任何妻妾,且身長八尺,容貌雖然比不上京城四俊,卻也稱得上清雋。” “他雖然只是個沒有實權的小郡王,但他的父親魏王卻是先帝最小的兒子,不止身份高貴,后院又單純,實在是駙馬的最佳人選。聽說太后娘娘之前送給你的駙馬人選畫像之中就有他,知知看了畫像若是鐘意,姑母可立刻安排你們相看。” 說完,溫貴妃立刻揮手,讓人將廣陵王魏景之的畫像呈上。 兩名宮婢隨即拿著畫像來到云嬈及岑母面前。 “……”云嬈看著眼前的畫像,笑容有些僵硬,完全沒想到此次進宮,會是這種場面。 溫貴妃顯然還是有備而來,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心想,幸好這次容珺沒跟來,否則他又要胡思亂想了。 岑母在來之前,曾聽岑太傅說知知似乎對榮國公的長子有意,她差點被活活嚇暈過去。 容珺的名聲那么糟,不說通房,就說他之前在外頭藏了個外室。一個男人還未成親,就有外室,那以后成親還得了?不行,絕對不行。 岑母想,知知的夫君不一定非得生得俊,但后院一定要單純,這樣將來她才用不著和妾室斗法。 這岑母與溫貴妃不愧是親姐妹,兩人的想法可說如出一轍,是以畫像中的廣陵王魏景之,容貌雖然稱不上俊美,更遠不比上自己的兒子,岑母卻是越看越滿意。 云嬈根本不想認識什么廣陵王,只能委婉拒絕:“這……廣陵王殿下的確是個好兒郎,只是阿嬈對他并無意。” 溫貴妃燦然一笑,立刻又說起了兵部尚書,也就是安平侯世子的嫡次子。 “這盛二公子也是生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年紀輕輕就連中三元,歲數也與你相當,才華橫溢且英俊不凡,就是聽說這個狀元郎是個連馬都沒騎過的文弱書生,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大事。” 說完,就見另兩名宮婢拿著盛二公子的畫像來到云嬈母女面前。 岑母看了一眼,笑道:“確實生得比廣陵王還要俊些。” 云嬈心中無奈,這下她是看明白了,溫貴妃既是有備而來,想來不會只準備這兩個兒郎給她挑選,怕是后頭還有十幾、二十個等著要給她挑。 她略為苦惱的沉吟片刻,笑盈盈起身,朝溫貴妃微微一福:“姑母,實在不是阿嬈要拂了您的好意,只是之前太后娘娘想為我指婚,我才以剛回溫家,還想多待在爹爹幾年孝順他為由拒絕了她。要是現在我答應了您,那不就是等于打了太后娘娘一個耳光嗎?阿嬈知曉姑母這是為了阿嬈著想,但于此時尋駙馬,實在不妥。” “不如……”云嬈害羞地笑了下,“不如您問問三公主有無意愿?” 美人一笑,風情萬種,就連溫貴妃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可說出落得比當年的自己還要漂亮可人。 溫貴妃聽得出云嬈有意拒絕,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下,道:“知知說的對,此時的確不太適合物色駙馬人選,但是先認識也好啊。” 云嬈怔怔的“啊?”了一聲。 溫貴妃抿嘴笑:“你剛才提起三公主,本宮才想到,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廣邀京城權貴,再將太后娘娘為你挑選的那些駙馬人選全邀來,辦個馬球賽,如此一來,不管是你,或是三公主、四公主,都能趁此相看,挑選駙馬。” 岑母笑呵呵道:“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到時各家貴女及兒郎聚在一塊,定是熱鬧非凡。” 這馬球賽雖是為了挑選駙馬才舉辦的,但也不可能不邀其他貴女,否則就太明顯了,要是三個公主最后都沒看到鐘意的,那就不只是尷尬,還將京城一眾世家給得罪光了。 岑母的體力不比常人,不過是進宮與溫貴妃閑聊不過一個時辰,已顯倦容,瞌睡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