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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今天穿得很好看,美得惑人心神,柔若凝脂的手腕上,還戴了串墨色的玉珠,襯得她本就白皙的手腕越顯瑩潤,玉骨冰肌。 想象以前那樣將她揉進懷里抱著。 也好想聽她軟軟甜甜的喊自己公子。 可是不行。 陸君平說得對,他不能將小姑娘逼得太緊,不能再嚇著她,讓她怕得將自己越推越遠。 只要她現在平安無事的活著,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就該感激。 可是真的好痛苦。 好痛苦。 容珺深吸了口氣,驀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笑著:“容某還有要事在先,恕先告退。” 他看了眼陸君平:“文若,走吧。” 陸君平詫異:“什么事這么急?” 容珺笑:“上次巡營出了點意外,皇上仁厚,雖不追究,但該巡的營還是得巡。” 離去前,容珺忽然又頓了下腳步,明知陸君平說她染了風寒,不過是為了塘塞太子,卻還是忍不住吩咐:“溫三姑娘身子若真有恙,還是要慎重些,派人進宮請太醫才好。” 云嬈心尖莫名一顫,疏離而又不失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多謝容大將軍關心。” 容珺一怔。 盡管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真的見到她用這種冷淡而又疏離的態度對自己說話,依舊痛苦得難受承受。 一顆心又苦又澀,又酸又無奈。 “嬈……三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他低低笑了下,頭也不回的轉身,掩去眼中再也壓制不住的酸澀。 陸君平看著容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心中那叫一個氣啊,他都還沒好好跟溫瀾清說上幾句話! “瀾兒,我──” 他可憐兮兮的回過頭,想跟溫瀾清說幾句話,卻發現溫家姊妹倆早就調頭離去。 陸君平:“……” 他這么辛苦到底是為什么? 陸君平恨不得把手上折扇掰斷,為了顧及形象,只能作罷。 容珺走得很急很快,好像后頭有什么野獸在追他一樣。 等陸君平追上時,只來得及看到容珺跳上馬車的背影。 他覺得不對勁,快步跟上。 沒想到一進到馬車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艸! 陸君平眼瞳驟縮,立馬沖上去,空手接白刃,一把搶下容珺手里的刀。 “子玉!”他想罵人,礙于宮中眼線眾多,不得已,只能壓低嗓音,咬牙切齒的低吼:“你清醒點,正常一點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 容珺不說話,嘴角抿成一直線,剛才還溫柔帶笑的眼里沒有一絲光,整個人像是被埋進不見天日的深淵里一樣,渾身都充滿了墮落的陰郁氣息。 托容珺的福,陸君平左手還被兩片木板固定著。 他頭痛欲裂,把刀收好后,面無表情的拿起早就備好的細布,麻利地替容珺包扎傷口。 “文若不必管我。”容珺忽然開口,“我沒有辦法,只有這樣做,我才能冷靜下來。” “你不知道我剛剛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不管不顧的將她拉進懷中,”他兩眼無神,喃喃自語,“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我想跟著她馬車,想趁她回府時將人擄走,擄到沒有人的地方,將她關起來,那里就只有我們。” 陸君平聽得毛骨悚然:“你瘋了?!你這么做她肯定馬上死給你看!” 容珺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沒那么做,所以我需要想辦法轉移注意力,你不用管我,死不了。” 陸君平瞬間被氣笑:“你這樣又是何苦?你折磨自己做什么?” 容珺還想說什么,卻被陸君平惡狠狠打斷:“給老子閉嘴!先聽老子說完!” “我剛剛還以為你好了,”陸君平嘴里吐出一口濁氣,“沒想到你只是在勉強自己,既然如此,待你肩上的傷完全養好,你再次請戰,領兵出關,將邊疆附近那些小國一并收拾,到時回京直接請旨賜婚,都比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好。” “領兵出關?”容珺低聲重復這四個字,似呢喃,似自嘲。 半晌,他忽然笑了。 那笑聲太過于悲涼,聽得陸君平頭皮發麻。 “文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前世就是在我領兵出關時,失去她的。當時邊關傳來急召,我前腳剛離京,她就被人逼著投井。” 陸君平沒有當真,他只覺容珺已經瘋了,徹底的胡言亂語。 “當時我也是這么想,我又立下大功了,這一次,可以直接向皇上求賜婚,可以娶她了,但回到國公府,等著我的,只有一間空屋,她早就沒了。” 容珺說這段話時,非常的平靜,像是在和他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可不知道為什么,陸君平居然隱隱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或許是容珺的眼神和語氣都太痛苦,痛苦得像是快要撐不下去,才會讓他有這種錯覺? 陸君平明知容珺在說胡話,卻仍不住問:“后來呢?” 現在云嬈還好好活著,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只屬于他一人,容珺都這么瘋,陸君平無法想象云嬈要是真的沒了,他會做出什驚天大事。 容珺垂眸,低低的笑了下:“后來……”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不帶一絲溫度與感情,聽起來莫名陰森,叫人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