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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岑煊朝男人點了點頭,“有事找我?” 溫斯年雖年近五十,模樣卻依舊斯文俊朗,劍眉星目,眼神銳利,見岑煊每次見了他,依舊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是。” “聽說你前幾日,找景德討要玉佩。” 景德是溫延清的表字。 岑煊點頭。 “可是又有線索了?這次有幾分把握?”溫斯年語調不緊不慢,面上亦神色淡淡,瞧不出情緒。 “同樣的小名,胎記位置也相同,年紀也吻合。” 溫斯年微微頷首:“可還有其他線索?” “她不記得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蘇州出生,只記得三歲時被爹娘拋棄,丟進乞丐窩。” “蘇州?”溫斯年微微一怔,飽滿威嚴的眼眸忽然掠過一抹怒意。 當初他們雖然猜想擄走知知的人,不會待在京城,卻也沒想到會直接下到江南那么遠的地方,甚至那么狠心,直接將人丟到乞丐窩。 雖然也有派人下去江南打探過,但江南畢竟不小,找一個小娃兒猶如大海撈針,有關玉佩的消息更是次次都石沉大海。 后來甚至絕望的想過,也許她早就不在這個世間。 “是,我已經派人下蘇州一帶打探玉佩的消息,溫氏嫡系子弟才能有的玉佩,不論是玉質及雕紋都十分有辨識度,如果她真的是知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第29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雙更合一】這世上有…… “還有嗎?”溫斯年問。 岑煊:“她說,隱約記得被丟棄前爹娘也是對她萬般疼寵,有三個哥哥,兩個jiejie。” 溫斯年眉頭微蹙,略微沉吟了一下:“三個哥哥、兩個jiejie?確定她沒說錯?” “是。” 溫斯年沉思許久,緊皺的眉頭才又舒展開來,斯文的臉龐浮現淡淡笑意:“她現在京城,是嗎?可是容大將軍身邊的人?是他的通房丫鬟還是外室?” 岑煊聽出舅舅似是已經見過云嬈,不由得微微一怔,臉色微變:“您見過她了?” 溫斯年微微一笑:“昨日在百味樓偶然見到。” 容珺那身氣質與那張臉,實在太過張揚,走到哪都是注目焦點,更何況他懷里還抱著一個姿容不俗的姑娘,想不注意到都難。 溫斯年原本是上百味樓逮家里的那個逆子,沒想到會意外見到模樣與阿婉極其神似的少女。 那少女還被容珺牢牢抱在懷中,一路抱上馬車。 溫斯年回過神,斂起笑容:“不論是模樣及其他線索,的確都是這些年來最像的一個,但不管她是容珺的通房,或是外室,除了你我之外,此事絕不容第三人知曉,更不能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岑煊沉默了下:“舅舅先別抱太大的希望,也許此次又是元燁認錯,到時我們又要失望。” 溫斯年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地微微一嘆,面色凝重:“也是。” 兩人之間像是有什么默契般,在這之后,溫斯年沒再多問一句,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問。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已經不想再失望。 云嬈再醒來時,天色已是一片漆黑,屋內十分安靜,榻旁的熏爐香煙裊裊,燭火微微搖曳,依稀可見兩人胡鬧時的痕跡。 到處都是。 她慢慢坐起身,握緊拳頭。 這樣的景象她其實很熟悉,昨日的瘋狂她也應該早就習慣。容珺折磨人的手段很多,前世偶爾也會這般肆意,反復折騰。 可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有過短暫的自由,現在居然覺得難以忍耐。 她原本以為,容珺重生之后的一切行為,是想彌補她前世的慘死,或是終于發現,他或許有那么一點喜歡她,所以連要跟她成親這種騙話,都愿意說來哄她開心。 但云嬈發現她想錯了,想彌補她或許是真,但容珺對她應該談不上喜歡,應該只是習慣能完全掌控她。 他只是喜歡那種可以將她完全捏在手心的滋味,喜歡那個乖巧溫順的待在院里等他回來的她,喜歡在繾綣時百般配合,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的她。 否則他怎么會連陪她逛一下御街,哪怕只有一刻鐘,也不愿意。 甚至還對她那么不耐煩,莫名其妙就生氣,在馬車上就! 云嬈低下頭,耳根像有火燒上來。 如瀑青絲從臉頰兩側落了下來,掩住下弦月胎記下,紅花遍布的雪膚。 昨日男人抱著她下馬車時,雖有斗篷牢牢實實地遮住,可炎炎夏日,兩人身上披了那么一大件斗篷,那斗篷還是到了宅子之后容珺突然讓人進屋取來的。 哪怕奴仆們個個低著頭不敢多看,想必也心知肚明。 云嬈是那種特別容易害羞,骨子里很矜持的小姑娘,前世雖也會忍著羞|恥,萬般配合,但也從未如此荒唐過。 她出逃失敗被容珺捉回來那一晚,也曾覺得男人變得既陌生又可怕,她當時只以為,那是容珺過于生氣憤怒,才會一時失了理智。 可顯然并非如此。 容珺昨晚的模樣也很嚇人,一樣反反復復地要她保證與承諾,絕對不會再離開他。 雖是極致的溫柔卻也強勢、急切、不容違抗的。 讓人覺得窒息。 容珺不知去哪了,屋內也沒有半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