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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他淡聲打斷,兀自抱著云嬈往前走。 容珺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淡漠與疏離,神情冰冰冷冷,云笙鮮少見到公子如此,張了張嘴,什么也不敢說,乖乖跟了上去。 第12章 有一件事騙了你。 “公子趕緊放奴婢下來。”云嬈掙扎著。 容珺垂眸,飛快地掃了懷中的小姑娘一眼,見她被嚇得面無血色,眸光狠狠一顫。 他閉了閉眼,將她的腦袋按回懷中,聲音難得冷硬:“別亂動,怕被人瞧見,不想成為貴女圈的箭靶子,就把臉擋好。” 云嬈猛地一怔。 他知道,原來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公子分明知曉阿嬈害怕什么,那你為何還要執意跟阿嬈來?” 她聲音里帶著怒意,一時之間只想將心中委屈說個痛快,就像以前那些不用小心翼翼的日子一樣,無論在人前受了什么委屈,她都能憋著,一旦只剩他們倆,就怎么都憋不住了。 她有脾氣的,她也是有脾氣的。 以前容珺將她縱得無法無天,整個飛羽苑就只有她敢與容珺沒大沒小,也唯有她這么做之后,不會挨罰,就連容珺生母的陪嫁mama都不敢對容珺如此。 只是后來她被養出來的利爪被人磨平,再也不知張揚舞爪為何物。 “今日要是你沒執意跟來,阿嬈也不用怕自己成為貴女圈的箭靶子,也不會……” 也不會再遇見岑時卿。 瞧見小丫頭不但不用敬語,還一副生龍活虎,與方才差點被嚇暈的模樣完全不同,容珺不禁愣了愣。 原來這丫頭方才那副弱不禁風全是裝的,只是想逃離那令人難堪的困境? 他很快就笑了起來,愉悅的笑聲中,全是無奈與寵溺,眼中同時流露出幾許贊賞之色。 他的嬈兒終于回來了,懂得跟他發脾氣,還懂得保護自己了。 不久,國公府的馬車來了,容珺將她抱上馬車,進到車廂,云嬈再次掙扎著,想從他懷中離開,男人強健有力的雙臂卻將她緊緊錮住,困在他的大腿與懷中。 “你是想說我沒跟來,就不會遇見岑時卿?”容珺微微瞇起眼睛,聲音里帶著笑意。 他低頭,想要親她,哄哄她。 剛才她那模樣他太心疼。 云嬈別過臉,不說話,像只被激怒的小花豹,一個勁地推拒,掙扎不休。 容珺再次微怔,眼底笑意越發濃厚,甚至透著愉悅到極致的滿意,又一次要親她。 一時間,車廂內全是兩人一追一躲時,衣服摩擦帶出的窸窣聲響。 小花豹的爪子抓過他的臉,在如玉的臉龐上劃下一抹紅痕,帶起疼痛感。 男人低低的嘶了一聲,忍俊不禁,終是笑出聲來。 “嬈兒乖,別氣了,讓我親一下。” 他側過身,抬腿將她困在車壁與他之間,雙手捧住她的臉,低下頭,親了親她氣呼呼的小臉,側過頭,勾住她的唇舌狠狠糾纏。 云嬈愣了下,發現自己逃不開,視線逐漸模糊,心中拼命壓制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眼淚掙扎著涌出眼眶。 都這個時候了,就只想著欺負她!別人欺負她,他也欺負她! 她抬手用力的捶打男人,掙扎著,嗚咽著,又羞又惱。 嘗到小姑娘咸澀的淚水,容珺眼睫動了下,唇齒稍稍分離,眼底有著無奈:“你別哭,就算今日我沒跟來,你一樣會遇見岑時卿,到時你只會比方才更加難堪,你該慶幸有我跟著,否則鐘鈺那丫頭更護不了你,你連想逃開的借口都不會有。” 云嬈微微一怔,隨即從他的話中明白過來。 原來這一切早就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早就料到,幾人若真的上了二樓雅間,岑時卿依舊會對她刻意刁難,到時他更不好袒護,那句“我的丫鬟身子不適”是他故意為她架好的梯|子,就等著她順梯而下。 他就是故意要讓她明白,外邊有多險惡,才會不在一開始就拒絕岑煊,非要等到她被人為難了才出手。 云嬈偏過頭,眼淚無聲的往下掉,死死咬住雙唇,不溢出一絲哽咽。 一想到自己在岑時卿面前所有的難堪與一切小心機,全被容珺看透,他也跟那些人一樣,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越發覺得委屈。 懷中人已成淚人兒,容珺安靜的看著她半餉,低下頭,無聲地抵著她的額,待小姑娘哭個痛快,才不疾不徐地從懷中拿出干凈帕子,捏起她的下巴,極盡溫柔地替她擦拭小臉上的淚痕。 “剛才我那么做,并不是要讓你難堪,或看你笑話。” 男人垂眸,柔聲細語地解釋著,垂下的長睫在臉上投落出淺淺陰影,落在她滿是淚痕臉龐上的呼吸,就如他的人一般,透著和風細雨般的溫柔,像是對她永遠都充滿了無限的耐心。 他側過頭,唇角在她耳邊輕輕廝磨:“如今我風頭正盛,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盯著我,你又成了我的人,自然免不了被人盯著,我不愿讓你單獨出府,就是怕你遇上今日的事。” “今日之事尚且不算什么,倘若有人心思再歹毒一些,也許還會想辦法除你而后快,或是,”他眼神突然轉冷,眼底蒙上一層陰霾,“對你做些更殘忍不堪的事。” 從前容珺行事從不交待,她只需要乖乖聽從他一切的安排就好,從未像現在這樣,整個掰開揉碎說給她聽,難道前世他也是這么想,而非嫌棄她出生低微?但若是真的,那也太過于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