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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原本該和趙安陽、鈴鐺是一家三口的那個女人,傅佳辭一想起,就覺得是個笑話。 當年趙安陽鋌而走險,拿到的錢送許月去國外留學。 那時為了讓趙安陽能在委托書上簽字,傅佳辭騙趙安陽許月懷孕,沒想到許月臨走的時候是真的有身孕。 幾年后,傅佳辭在閔洲找到許月,才發現她早已嫁人,并且生了一個男孩兒。趙安陽的女兒鈴鐺被當做拖油瓶。 傅佳辭用了一些簡單的招數,勾來鈴鐺,又在她耳邊灌輸爸爸是好人的思想,等趙安陽出獄后,鈴鐺就跟了趙安陽。 傅佳辭每次見趙安陽,都要嘲諷一遍當年他和許月的“情深不壽”。 趙安陽更慶幸當年自己沒跟傅佳辭在一起了…這女人,丁點大的仇恨能折磨人一輩子。 鈴鐺對傅佳辭又喜歡又害怕,傅佳辭一聲令下,她就乖乖回房間寫作業了。 傅佳辭在趙安陽的茶幾上看到一本《技師備考大全》,拿起來翻了幾頁,問道:“你要考技師資格證?” “拿了證書,以后就能在單位上評干部,以后鈴鐺上學什么都好使。” 傅佳辭滿眼欣慰:“行啊,趙安陽,我可沒料到你會是一個好爸爸。” 趙安陽把水杯遞給傅佳辭:“行了,有什么事你直說?!?/br> 傅佳辭慢條斯理喝了口水,“江岷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趙安陽短暫失神一瞬,又立馬理智過來:“他來找你了?” 傅佳辭撇了撇嘴,面子作祟,不想讓趙安陽知道江岷不但沒找她,還對她有點棄之敝履的意思。 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謊話張口就來:“嗯。他一回來就找我了。” 趙安陽入獄隔年,背后的人物被抓獲,陳執重新上訴,趙安陽獲得兩年減刑。 自始至終,趙安陽沒有見過江岷。 他想起江岷,仍然是很多年以前,他還在拘留所的時候,江岷用命令的口吻讓他在委托書上簽字。 他和江岷統共就見過兩次,可回想起來,一點也不陌生。 自從十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逢后,江岷這個人,就像巨大的陰影,投射進每個人的生活里。 傅佳辭對趙安陽到底是信任更多些。 這些年她也有了其它的朋友,但是有些話,她只能對趙安陽坦誠。 “我覺得,我跟他之間不一樣了。” “人都會變的,你變了,他也變了,你們的關系自然也會變。” “不…他倒沒怎么變,八年前八年后,都是那副死樣子。好像是我變心了。” 說出這句話,傅佳辭如釋重負。 當年愛他愛到殉道的人是自己,八年前等他等得痛不欲生的人也是自己,可他們重逢后還沒在一起幾天,深感疲憊的人也是她。 這一切,好像只是她自己的獨角戲。 趙安陽問:“那你還愛他嗎?” 傅佳辭猶豫了。 趙安陽在自己的感情上是個糊涂蛋,但對別人的感情卻看得很清楚。 “小辭,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會愛上他,是因為那時候的你一無所有,江岷能帶給你的價值,遠遠大于你的自身價值。但現在的你,幾乎什么都有了,他能帶給你的價值遠不如你自身所擁有的,所以你對他的感覺會消失?!?/br> “你是說…”傅佳辭疑惑地指著自己:“我變心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br> 傅佳辭不接受這個結論。 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是個癡情女的人設了,怎么能親自打破人設呢? 她放平二郎腿,手指敲著茶幾,敲了半天后,抿抿嘴巴,真摯地說道:“那我該怎么跟他提分手?” “這事你找我出主意?” 男人肯定更懂男人。 “哥,趙哥,鈴鐺爸,幫我出出主意吧,你也知道,我傅佳辭,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江岷。” “其實…江岷也挺好的,沒有一樣能挑出錯的。” 傅佳辭忍住了要告訴趙安陽自己昨晚和江岷發生關系沒有高潮的沖動。 這事說出來,江岷的一世英名就真的毀了。 “這周末鈴鐺生日,要不然,你幫我看看他對我到底是什么態度?” “傅佳辭!你怕他,我就不怕了嗎?” “十年前,要不是你,我會跟他糾纏在一起?你要對我負責的?!?/br> 趙安陽簡直怕了傅佳辭的胡攪蠻纏,從他的立場看來,傅佳辭跟江岷可真是天生一對。 惡人自有惡人收,可不正是傅佳辭和江岷嗎。 傅佳辭軟磨硬泡說服了趙安陽去見江岷,下一步,就是說服江岷了。 她晚上回到家,一出電梯,走廊未開燈,黑暗中,她恍恍惚惚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她家門口徘徊,傅佳辭心驚膽戰,怕是小偷,正打算退回電梯,走廊驟然明亮。 江岷見她一臉警惕,聲音疲憊道:“過來開門?!?/br> “你一直在門口等我?” “沒等多久?!?/br> “怎么不打電話給我?你有我手機號的。” 江岷在門外等了三個小時,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解釋。 傅佳辭腦海里出現兩句話。 一句是:你帶著備用鑰匙。 另一句是:你要不然回家去住。 她內心天人交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