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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懷念他吧。” 江岷細數自己記憶里和父親相處的瞬間,并非全都是不好的回憶。 那個男人曾興高采烈帶他去他的實驗室,在那間充滿泡面味道和雜亂無章的數據的實驗室里,他談起他的事業,眼睛里煥發著耀眼的光。 江岷無法不承認,自己受他影響很深。 隨著他長大,遇到傅佳辭,他越來越多的從自己的身上發現江驊的影子。 “嗯,有時候會這樣。”這次他沒有否認,也沒有逃避。 對傅佳辭,可以誠實一點,坦白一點。 首都的夜和津州相似,華燈璀璨,但很奇怪,明明燈火通明,卻總讓人覺得冷。 江岷坐臥在床頭看書,傅佳辭趴在一旁在手機上查看旅游攻略。 她想去故宮、長城這些課本里無數次提到的景點看一看,但江岷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是不可能陪她去的。她打算明天江岷不在的時候自己去故宮。 “傅佳辭。”江岷的手指插進她披散的長發里,“明天…我很想帶你一起去,但那里太復雜了。” 傅佳辭也沒想好要怎么面對江岷的家族,一來現在她認為自己還不夠完美,不能底氣十足的出現在江岷家人面前,二來…她和江岷之間,還沒有正式確定男女朋友的關系。 她的臉枕在手掌心上,側仰頭看向江岷,jian詐地笑道:“江岷,咱們現在可真像一對狗男女。” 江岷把她耳邊垂下來的頭發撩到后面,寵溺地笑道:“你是狗,我不是。” 唉唉唉這人,怎么這么不服輸。 傅佳辭瞬間有了斗志,不逼他先表白,她傅佳辭就不配當女神。 因為江岷說她是狗,她心情明顯不悅,語氣不善地問江岷:“故宮和頤和園,我明天去哪個?” “故宮距離近一些,但交通不方便,而且里面很大,得走整整一天,去頤和園吧。” 第二天,傅佳辭沒有去頤和園,也沒有去故宮。 她在酒店前臺問招待應該怎么去頤和園,在這時候,她看到了前臺放著的一本手繪旅游攻略。 攻略的封面,是一個很古樸的香爐,香爐里徐徐升起的香火像一道霧障,隔開背景里的香客,香客的身影被淡化。 香爐之上,仿佛有一個小小的世界,匆忙的旅人苦苦找尋,也無法找到入口。 傅佳辭問:“這是哪里?” 大堂經理介紹說:“這是雍和宮天王殿前的焚香爐。你出門右轉到地鐵站,坐三站地鐵就到雍和宮了。剛過完年,雍和宮香火很旺呢。” 于是傅佳辭臨時決定去雍和宮。 雍和宮被一道道斑駁褪色的紅色宮墻包圍,它不像電視劇里其它的宮墻那樣磅礴宏偉,恰恰相反,在光禿的樹木枯枝襯托之下,這里的紅也蒙上了一層灰。 雍和宮建筑群和喧囂的現代建筑仿若兩個世界,被斑駁褪色的紅色宮墻包圍,它不像其它的皇家建筑那樣磅礴大氣,反而蕭瑟古樸。 樹木的枯枝從雍和宮內延伸出來,天也是灰蒙蒙的,沒有色彩。 這一切,讓這座雄渾的宮殿變得模糊了起來。 比起首都其它景點,雍和宮的門票便宜許多。傅佳辭今天穿著一身休閑裝,頭發松散的扎起,沒有化妝,外表和她實際年齡相符。 售票員誤以為她是學生,也沒有看學生證,直接給了她學生票。 雍和宮雖然是旅游景點,但往來的游客并沒有沖淡它佛門清凈地的本質。反倒是那些拿著香火叩拜的人,任他們拜佛的動作再熟練,燒再多支香,也無法真正進入這個地方。 傅佳辭走馬觀花的瀏覽完,她不信佛,也不懂欣賞建筑和唐卡,只用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雍和宮。 在雍和宮門外,她接到了江岷的電話。 她特意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十二點。 這個時間,江岷祖母的壽宴應該正開始呢。 收到江岷的電話,她很緊張。江岷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有一些特殊的事要發生,每次通話之后,她就會更喜歡江岷一些。 她一邊在心里念叨萬事平安萬事平安,一邊接起電話。 “喂?” “你在哪兒?” 江岷的聲音平緩,并不著急,看來是沒有事情要發生。 “我在雍和宮。” “今天降溫,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明明是關心的話,他也只是淡淡的陳述。 “好了,我知道了。你那邊呢?” 江老太太的壽宴在一處四合院建筑群里舉行,八十大壽是人生一樁大事,不止江家人出席了,過去她的門生、后輩,都前來賀壽。 江岷避開了人群,在一個很窄很暗的夾道里同傅佳辭打電話。 他左手夾著煙,跟傅佳辭說這里的情況,不覺之中,煙頭燒到尾,將他拇指的指腹燙出一個泡。 “江岷,你躲這里抽煙吶?” 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通話。 江岷和傅佳辭同時一怔。 “奶奶等你呢,你卻在這兒抽煙。”找到江岷的人,是他的堂姐。 但在傅佳辭聽來,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江岷知道傅佳辭會誤會,他卻沒有及時解釋,只是對著電話說:“我一結束就會回去,記得等我。” 傅佳辭的心里立馬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