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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父母的和睦是假裝出來欺騙她的,那謊言令她時而難過,又時而幸福。 她對江岷產生了不該有的憐憫,甚至有一個想法,如果能穿梭時間,她想去在他拍下這些照片的時刻,陪陪他。 當初在青溪,被他們脅迫,那樣的情況下他依然能保持理智,采取對他自己最有利的策略,他看上去理智而冷漠,后來,她又從陳維箏口中得知了一些關于江岷的內容。 自私自利,是別人看到他的樣子。 可他真的只是那樣嗎? 看到這些照片,傅佳辭就懂了。 江岷的確冷漠,的確自私。 因為這是世界對待他的方式,所以,這也成為了他對待世界的方式。 秦瑗要留在家里和江岷一起吃飯,江岷以下午要出門見朋友的借口送走了秦瑗。 秦瑗離開后,他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口涼掉的開水。 江岷沒聽到閣樓動靜,于是主動走上閣樓。 他打開閣樓的門,沒有開燈,閣樓漆黑一片,他立馬摸到墻上的開關,打開頂燈。 閣樓光線很強,江岷的眼睛無法接受突然闖入的光線,他摘掉眼鏡,揉了揉眼,視野一片模糊。 戴好眼鏡,只見鋼琴蓋上躺著一個人,因為寒冷、促狹,她渾身蜷在一起,看上去是瘦小一團,和平日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放下戒備的傅佳辭,很柔軟,小小一團,需要人的保護。 江岷走過去,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傅佳辭睡得很踏實,像昏死過去。 江岷皺眉, 不知要將她扔在這還是叫她醒來? 為了給他過生日,傅佳辭凌晨三點才睡,今天秦瑗又來這么早,她統共睡了不過三個小時。 江岷一只手手穿過她的頸部,另一手穿過她的腰,輕松地將傅佳辭抱起來,她就像個軟趴趴的玩偶蜷在他懷里。 她身上有閣樓冰冷的氣息和灰塵的氣味,江岷的手掌覆在她脖子上,觸到一片冰涼。 傅佳辭被江岷手心的溫度灼醒了。 但她不敢睜開眼睛,江岷的手覆到她脖子上時,她的心瞬間蹦到了嗓子眼,江岷一定不知道他撫摸到的那寸皮膚之下,不是她的嗓子眼,而是她的心臟。 醒還是不醒? 醒的話,要想辦法讓江岷尷尬,要不然就是她尷尬了。 那還是不醒了吧。 傅佳辭繼續裝睡,隨著江岷的腳步踩到第一節的臺階上,她身體就要微微向下墜落一些,江岷就要更用力抱住她。 她抑制不住要睜開擾亂這一切的沖動——再這樣下去,她會產生自己是被珍視著的錯覺。 可為了不讓尷尬發生,傅佳辭最終還是選擇努力忍住不要醒來。 江岷沒有把她放回沙發,而是把她抱到了自己臥室里。 傅佳辭許久沒有睡過床了,她的背觸達柔軟的海綿床時,感動得要哭。 她不知道江岷下一刻要對她做什么,心里產生出一絲期盼。 傅佳辭訓斥自己,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呢,可她很快又意識過來,這種渴望、期盼,源于她的身體。 進化論決定了她是這樣的物種,她有這樣的基因,她不該因為長久以來的文化對女性的苛刻,而壓抑自己的欲望。 江岷像一塊巨大的磁鐵,她不受控制地想要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她想到那一張張照片上孤單的身影,他一定也渴望有人陪陪他吧。 傅佳辭發誓,無論江岷對她做出什么事她都能容忍。 可江岷什么都沒做,他放下傅佳辭,給她蓋上被子,打開空調,就帶上門離去了。 幾分鐘后,傅佳辭聽到客廳鐵門的動靜,是江岷出門了。 她失落地睜開眼,眼睛無所事事地盯著天花板上懸下來的黑色筒燈。 良久后,她才記得要觀賞江岷的臥室,他平時從不讓她進來的。 江岷的臥室,也是簡單到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傅佳辭的腦袋里蹦出三個大字:“苦行僧”。 她已經熟悉江岷家中的每一個角落了,這棟房子里,還有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和幸福、快樂有關的痕跡。 他無聊的生活如同他家中潔白的墻壁,如同他衣柜里的白襯衣,看不到任何意外和驚喜。 怕自己越想越歪,傅佳辭決定趕快離開江岷的床。 她睡覺的時候毫不安分,枕頭和被褥被她弄得亂糟糟的。 傅佳辭尊重江岷的強迫癥,她仔仔細細地幫江岷把被子疊好、床單平齊,當她搬起枕頭,看到枕頭下藏著的那團黑色布料時,傻眼了。 傅佳辭以為自己看錯,邊特地蹲下來湊上去,仔細辨認了,又直接拿起那塊黑色布料… 這…她的文胸怎么會在江岷的枕頭底下? 發現這個事實的瞬間,傅佳辭好像領悟到了什么。 但很顯然,她領悟錯了。 江岷回來時已經晚上,今天外面格外冷,進房間后,他的風衣上凝了一層水珠,那層水珠附著在黑風衣上,在室內燈光照耀下,閃著微光。 江岷脫下衣服掛在衣架上,準備去洗漱,就在衛生間門口撞見了傅佳辭。 江岷眉頭皺成一座高山:“你怎么穿成這樣?” 傅佳辭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襯衣,寬大的下擺正好遮住她的大腿,輕薄的白色面料之下,是她一雙光裸筆直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