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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岷個子很高,周瑤猜測過,他應該至少有一米八五。班里的體育委員是一米八三,江岷比他還高。 畫面很美,但江岷很殘忍。 他像是認真思考過班長的話,過了幾秒才回答:“你還可以,但我不喜歡沒有上進心的人。” 班長被他的這個借口堵得啞口無言。 她以為她雖然在學習上提不起勁,但總是有很多其它優點的。比如她長得漂亮,從小就是校花班花級別的,比如她家世好,比如她會彈鋼琴、會詩朗誦… 她在這一瞬間心如死灰。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優秀的,可為什么所有人都要拿學習成績說來批評她呢?父母如此,江岷也如此。 她后知后覺地想通,老師讓她做班長,根本不是因為信任她的能力,而是因為老師不想占用其它學生的時間。 以前被忽視的委屈,在這一瞬都涌上心頭。她想迅速逃離現在的處境,于是越過江岷跑開,甚至連一旁的周瑤都沒看見。 周瑤不知這樣的局面該怎么自處,進退兩難時,江岷發現了她。 “周瑤?” “江…江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剛才…” 周瑤越解釋越說不通,江岷打斷她,安慰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周瑤和江岷之間的交集大多是因為學習,還有就是她被騙錢以后找江岷想辦法,她沒和江岷聊過別的,眼下的情況對她來講過份尷尬。 周瑤深呼吸,鼓起勇氣對江岷說:“班長…人挺好的…你那樣多傷她的心。” “與其一直消耗她的感情和時間,不如直接說清楚。” “那方法未必太傷人了,班長畢竟是女孩子。” 周瑤的樣子比以往更加局促,江岷這才注意到周瑤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甚至畫了淡淡的妝。 他從不和女生私下見面,學校又不準化妝,所以他對女生那花里胡哨的一套是沒有興趣的,今天之所以看出來周瑤化妝,是因為他發現了周瑤的眼皮有珠光閃爍。 青溪的那個女人,總是濃妝艷抹,她喜歡在眼睛上涂著厚厚的閃粉,但她的眼睛很亮,會讓人忽視她眼皮上的閃爍。 對周瑤的控訴,江岷不以為意地說:“直截了當地拒絕她,我不必受困擾,她也有時間去喜歡別人,是兩全其美。” 周瑤竟也挑不出江岷話里的錯來。 看出江岷有要離開的意思,周瑤立馬脫口而出:“江岷,你為什么要報津州大學的刑法專業?” 是因為他父親嗎? 江岷說:“提前沒想好,隨便填的,你呢?” 周瑤不想對江岷說出實話。 因為她想當律師或者進法院,那會讓她的以后擁有更高的社會地位。 “以后就業面廣,你知道,我性格不外向,這個也更適合我的性格。” 江岷點頭表示知道,他雙手插兜,站直身體,“以后多些心眼,不要再被人騙了。我該回家了,你們好好玩。” 說完,他越過周瑤離開會所。 津州前往閔洲的火車一共9小時,趙安陽一行人在火車上包了一個軟臥車廂。 大半夜,趙安陽和老四在下鋪數錢。 他們在津州至少騙足四十萬,還有受騙人至今沒發現自己身處騙局。 每有一筆單子,所有的收入都是和組織四六分,金額大的單子,算他們績效高,組織會發獎金。 知道要前往閔洲,傅佳辭滿心不悅。 去津州之前,他們在閔洲呆了三個月。 做這一行,最忌走回頭路。 趙安陽要去閔洲,對傅佳辭和老四的說辭是組織安排,但究竟是組織安排,還是他想去見許月,無人得知。 清晨抵達閔洲,趙安陽和一個男人在火車站交頭,傅佳辭和老四坐在麥當勞里,傅佳辭問老四:“你認識和趙安陽接頭的那個人?” 老四搖頭:“不曉得。” 傅佳辭開始疑心,老四和趙安陽是一個組織的,如果是組織里的人,老四怎么會不認識? 出火車站,趙安陽帶他們打車,他直接報了地址,是一個小區。 傅佳辭警覺:“我們不是住賓館嗎?” 趙安陽說:“現在閔洲對賓館查得嚴,都得要身份證,租房省心。” 傅佳辭反問:“哦,是嗎?是省心,還是你想長住在這里?” 老四在一旁幸災樂禍:“趙哥,你可真是被人家看透了!” “我有我的安排,你們愿意聽我的就跟著我,什么都別問,不愿意聽,就滾蛋,我也不攔著。” 傅佳辭不樂意地說:“趙安陽,你把人家貞潔搞沒了,還想丟下人家,講不講理!”出租車司機聽到這話,看趙安陽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趙安陽怕傅佳辭越說越過分,索性什么都不說了。 堵住傅佳辭的嘴,天下太平。 趙安陽租的房在郊區,是個新樓盤,整個小區里還沒搬進來幾個住戶。 房還是毛坯房,只有簡單的家具,兩間房,傅佳辭一間,老四和趙安陽用一間。 樓層高,但是視野之內全是灰蒙蒙的工地,沒有任何的風景。 老四一坐下就開始在網上設騙局,趙安陽說:“咱們上半年都是大單子,在閔洲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老四沒察覺趙安陽的不對,但傅佳辭立馬就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