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王特清了清嗓子,自作聰明地說,“小顧老師,孩子們的時間也耽誤不起,現在也不是揪住不放的時候,要不咱們先重新抽簽,把比賽打上,等到賽后,再從長計議,調查清楚。”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靠近顧曦,壓低聲音說:“更何況,小顧老師是怎么知道的箱子里有情況的?難道你還有透視眼,又或者未卜先知?” 說到最后王特竟然還笑了起來,試圖緩和氣氛。 顧曦卻一副當仁不讓的架勢,絲毫沒有要“算了”的打算。 她說:“這件事難辦也好辦,我們班抽到五班,誰獲益最大就是誰干的。” 言外之意,是九班動的手腳。本也就是,五班實力雄厚,和誰打都無所謂,剩下只有九班十班,誰獲益不言而喻。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許驕。 許驕喜歡并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但絕不是眼前的這種關注。 李國政恨不得把王特當場開除,他是愛面子,但也絕不可能因為所謂的面子,就讓這件事虎頭蛇尾的過去。 這不光是為了十班學生討公道,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公然搞貓膩,本身也是對他政教權威的一種藐視。只是讓他吃驚的是,這個人竟然極有可能是許驕!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接二連三地讓他失望。 許驕蓮步輕移,眸中水光漣漣,“曦曦,你怎么能無憑無據就冤枉人呢?” 她流淚的模樣,像是可憐楚楚的小白花,說出的話卻帶著軟刀子,“箱子是封閉的,你怎么就那么篤定里面有問題,如果可以隨便猜測,那我能不能說這是你們自導自演的?” 自導自演對顧曦他們班完全沒有任何好處,但凡還有邏輯的人,絕對不會這樣去懷疑顧曦。 可偏偏,有人也想推波助瀾,早點結束這場紛爭。 王特也說:“既然都有疑問之處,那不如就按照我的提議,先打比賽,回頭再調查清楚。時候不早了,學生們都還沒有吃晚飯。” 他自認為這番說辭,里子面子都替李國政考慮清楚了。 哪知道李國政忽然站起身,說道:“今天臨時加賽確實倉促,導致出現了披露,但學校絕不會姑息這種歪風邪氣,等待一切調查清楚,會向同學們公開處理情況,對此給同學們帶來的不公和不快,我先代表校方向同學們道歉。現決賽延期舉行,舉行時間待定。” 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李國政竟然也有給學生道歉的一天,雖然沒有特意說明是給十班,可證據擺在那,在場的大部分學生都認為十班是受害者,就十班班主任柔弱的哭兮兮,別說是自導自演了,她能勇敢站出來就已經是讓人“老懷大慰”了。 “你們班哭兮兮行啊,關鍵時候不慫。” “我還和同學打賭,哭兮兮會不會哭,結果我慘敗。” “你們班真牛啤,政教都給你們道歉了。” 考完試后的學生,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聽說不用打比賽了,恨不得當場就在cao場上狂歡。 有相識的都紛紛跑到十班地界,各種嗨聊,一時間十班和哭兮兮成為了被提及最多的詞。 李國政甩甩袖子走了,王特巴巴地追了過去。 他現在滿腦門子是官司,不知道該怎么把自己摘干凈。 cao場上熙熙攘攘,學生三五成群。 華燈初上,宋景然信步朝著顧曦走了過來。 他站在顧曦對面,一米左右的距離。 有好事的學生關注著他們這邊的動向。 顧曦:“有事兒?” 宋景然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前兩天,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不夠了解你,才沒有發現你獨立、自信、細致的一面,可今天發生的一切,確實真的讓我發現我不夠了解你,你竟然信口雌黃,無憑無據污蔑許驕?” 顧曦真想看看這男人的腦回路,怪不得他上輩子被許驕騙的連命都丟了,她脆生生地說:“不管我是不是污蔑她,有你什么事兒?強出頭也要將真憑實據,與其在這里質疑我,不如去翻翻監控,看看這一晚上,許驕都干了點什么。” “你……”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宋景然生生咽了回去。 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神之說,那自然不存在什么超自然現象讓顧曦知道箱子里的情況。 她那么篤定抽簽箱子有問題的時候,眾人都覺得是兒戲,可事實證明簽確實有問題,讓眾人包括李國政在內,都啪啪被打臉。 現在,她這么篤定搞出問題的是許驕……會不會她真的看到了什么。 可是許驕……許驕那么冰雪可愛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管怎么說,如果五班和十班打比賽,九班確實是既得利益者。 體育組的老師不知道其中的道道,但是宋景然清楚,當初他們一起被招聘進來的新教師,都還在試用期。 留用比例是1/3,不是沒有實習教師互相下絆子的先例。 他只是對許驕帶著一層朦朧又美好的愛意濾鏡,總是把她排除在這些骯臟的事情之外。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顧曦確實沒有什么自編自導的必要。 她的班級成績倒數第一,哪怕就是籃球賽奪冠了,硬成績不合格,她一樣會被辭退。 又何必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做這樣的事兒,一想到這件事極有可能真的是許驕做的,宋景然就有種難以名狀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