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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只見她臉上血色褪盡,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起了寒霧,透著說不出的茫然和悲哀。 隨隨嘴唇動了動,想問什么,卻覺問什么都已沒了必要。 親生母親以死相逼,桓燁不可能真為了娶她讓母親去死。他從來不忍心傷害任何人,何況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 她也終于明白桓熔為什么一定要置桓燁于死地——或許本來他不曾期待過儲君之位,得知長兄要讓位于他,這才生出了貪念,巨大的期望瞬間落空,以他這樣偏狹的性子當(dāng)然不會甘心。 那僧人不知道她已得到了長久以來想要的答案,接著說道:“太子殿下對那蕭娘子再怎么癡心一片,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去死,他哭著應(yīng)承了皇后娘娘,往后絕口不提與蕭娘子的婚事,只求親自前往河朔,向蕭娘子說明此事……” 隨隨木然地點點頭,打斷他道:“我知道了,多謝阿師。” 頓了頓道:“今日這番話,還請阿師莫要說出去。” 那僧人看著她,眼中有慈悲之意:“請?zhí)丛椒判模毶萑肟臻T,便已斷絕了一切塵緣,這些便如前生之事,只是給檀越一個交代罷了。貧僧只求念經(jīng)誦佛,安安靜靜了卻余生。” 隨隨道:“阿師便安心駐錫此地,飲食醫(yī)藥自有人供奉。” 僧人合十一禮:“多謝檀越成全。” 隨隨點了點頭,默默走出禪院,回頭望了望,只見冬日的斜陽照在屋脊上,連陽光也透著股慘淡蕭索,黃昏尚未來臨,暮鴉已開始叫了。 她慢慢往回走,到得春條所在的小院門前,忽然想起件事,頓住腳步,轉(zhuǎn)頭對那知客僧道:“今日一出常安坊便有人跟著我的馬車,一直跟到了山門外,你們查查那人的來歷。” 知客僧道:“屬下即刻命人去查,盡快給大將軍答復(fù)。” 隨隨點點頭:“有勞。另外你去脂粉鋪傳個話,我打算待神翼軍開拔后便離京,叫他們預(yù)備一下。” 回到山池院已是夜晚。 馬車行至棠梨院外,她便察覺有些不對勁,一想,原是院子里的燈點得格外比平日多,比平日亮。 她猜到是桓煊來了。 下了馬車,穿過樹葉已落光的楓林小徑,推開院門,小桐沖她眨眨眼:“娘子終于回來啦。” 隨隨用下巴點點春條手里的竹籃:“從山寺里帶了柿餅回來,你們分著吃。” 說著褰簾進了房中。 “什么柿餅?zāi)敲春贸裕恐诞?dāng)你大老遠地跑到城外去?”男人著寢衣靠在她的床榻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殿下要不要嘗一個?”隨隨道。 桓煊挑了挑下巴,嫌棄道:“孤不吃。” 隨隨笑道:“真不吃?殿下不是愛吃甜的么?這柿餅霜多,格外甜。” 她洗凈手,拈了一塊給他。 桓煊也就就坡下驢地接過,咬了一口,冷哼了一聲:“不過爾爾。” 隨隨知道他別扭,也不理會,只是問道:“殿下不是在兵營么?怎么突然回來了?” 桓煊垂著眼眸佯裝看書:“得空回來瞧瞧你,誰知道你在家里一日也呆不住。” 說著撩起眼皮乜她一眼:“東西呢?” “什么?”隨隨愣愣地道。 桓煊沒好氣道:“沒有算了。” 隨隨想了想,半晌才想到他說的大概是平安符,遂從袖中掏出個青灰色的錦囊:“這是民女去青龍寺求的平安符。” 桓煊道:“灰撲撲的,真丑。” 隨隨抿唇微笑:“配不上殿下,民女收起來。” 桓煊一把奪過來;“孤又沒說不要,將就著佩一佩吧,你替孤系上。” 隨隨將錦囊系在他腰帶上,拿起他的玉帶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只繡海棠的舊香囊不見了蹤影,她似乎有段時日沒見到那只香囊了,卻回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桓煊放下書,拍拍床榻:“仗著傷略好些就亂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躺下來。” 隨隨道:“民女還未沐浴呢。” 桓煊挑挑眉:“孤何嘗嫌你臭了?” 隨隨只得脫了外裳,在他身邊躺下。 桓煊將她撈在懷里,卻小心翼翼地不觸及她的傷口,只是把臉埋在她頸間輕嗅著。 隨隨見他半晌沒有動靜,轉(zhuǎn)過頭一看,卻見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她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他的長睫毛,沉沉地嘆了口氣。 第49章 翌日清晨隨隨醒來時, 枕邊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桓煊一早要趕回兵營,定然是睡到夤夜便要動身的。 隨隨恍惚記得半夢半醒之間有人在她耳邊咕咕噥噥地說了不少話, 但她一句也沒聽清, 哼了兩聲便算作回答。 再見到桓煊已是半個月后大軍開拔前三日,他特地趕回山池院來同她道別。 他快馬加鞭從京畿趕來, 到山池院時已是黃昏,隨隨下廚做了兩樣他平日愛吃的菜肴,又叫他數(shù)落了一頓:“身上帶著傷就揉面,孤非要趕著今日吃你這爐古樓子嗎?” 隨隨只是笑了笑, 將一縷垂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傷口已經(jīng)不疼了,也要活動活動筋骨。” 桓煊拿起一塊古樓子咬了一口,仍舊和往日一樣,是肥而不膩、鮮香酥脆的滋味, 可他今日卻無端覺得有些難以下咽。不過他還是將她切給他的兩塊都吃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