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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在線閱讀 - 第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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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棋如觀人。”他母親道。

    而她自己的棋風(fēng)剛強(qiáng)執(zhí)拗,一如她的為人。

    桓煊回過神來,捏了捏眉心:“勝負(fù)已分,這局棋便到此為止吧。”

    隨隨依言收起棋子。

    桓煊靜靜注視著她,這女子屢次讓他刮目相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的騎射不錯,從棋路中也可看出,有些排兵布陣的天分,”他忽然道,“若是在軍中,倒是個可造之才。”

    隨隨心頭一凜,難道叫他察覺出什么了?

    她自問已將棋力隱藏得很好,即便是桓煊這樣的高手,當(dāng)也看不出她善弈。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微露赧色:“殿下說笑,女子怎么能從軍。”

    桓煊卻道:“并非說笑,大雍是有一支女軍的。”

    不過并不隸屬于朝廷,而是在河朔,這支軍隊是蕭泠在接掌三鎮(zhèn)兵權(quán)之后用了數(shù)年時間建立的,軍中女子多是戰(zhàn)亂中失去父兄、丈夫的孤貧之人。

    當(dāng)時蕭泠組建這支軍隊,無疑是驚世駭俗之舉,便是在河朔軍中也多有反對的聲音,但在后來的戰(zhàn)事中,這支女軍驍勇善戰(zhàn),完全不遜于男子,其堅韌不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些反對的聲音便漸漸銷聲匿跡了。

    在戰(zhàn)死沙場前,她的軍隊和幕府中不乏女子將領(lǐng)和幕僚,親衛(wèi)中也多有女子。

    桓煊瞥了眼對面的女子,想起她今日馬上的風(fēng)姿,不知怎的又想起桓明珪那廝的“明珠蒙塵”。

    他將這念頭從腦海中掃出去,揉了揉額角,想這些無謂的事做什么,左右她是不可能再去別處了。

    隨隨聽他提到女軍,眼皮便是一跳,靜待了片刻,他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又不似在試探,按捺下心中不安,把棋笥收好。

    桓煊道:“這棋枰棋笥便送與你吧。”

    隨隨微怔,不說這些墨玉和羊脂白玉的棋子,便是這張紫檀嵌螺鈿的棋枰,也是御用之物,他不是奢靡無度的人,怎么隨隨便便就拿來賞人,不過橫豎她也不可能將這些東西帶走,便坦然地收了下來。

    桓煊叫內(nèi)侍收放好,便舉步去了臥房。

    外頭風(fēng)大雪緊,他自然就留在了棠梨院,兩人洗漱沐浴更衣,上床就寢。

    桓煊沒什么睡意,卻難得心緒平靜,許是一夜沒睡又鞍馬勞頓了一天,此時他沒什么別的心思,只是從背后摟著她,聽著她悠長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宮中的事,長兄的事,小時候的事,走馬燈似地在他腦海中閃過,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安心地闔上眼睛。

    ……

    東宮正院書齋前,斜風(fēng)將雪片吹落到廊廡上,漸漸積起厚厚一層。

    阮月微穿著繡鞋踩在雪上,濕意侵入羅襪,但她絲毫也顧不上。

    太子自那日梅花宴起便以政務(wù)繁忙為由,時常宿在蓬萊宮,即便偶爾回東宮,也多在前院歇宿。

    雖然他很少召別人侍寢,但阮月微心中依舊忐忑。

    今日聽說他一回東宮便進(jìn)了書房,她不敢打擾,按兵不動半日,到人定時分也不見太子那邊的消息,這才終于按捺不住,帶著親手熬的參湯來了前院。

    太子代皇帝理政,前院書房有很多朝奏文書,本來阮月微是不該踏足的,但侍從們都知道太子對太子妃愛如珍寶,平日她隨意出入,沒人敢攔著。

    內(nèi)侍打起簾櫳,阮月微從疏竹手里接過食盒和一卷書軸,一個人走進(jìn)房中,讓婢女等在廊下。

    太子見了她,并不如往日那般溫情脈脈,只是抬起眼道:“你怎么來了?”

    阮月微有些委屈,不過面上不顯,溫柔道:“妾聽聞殿下政事繁忙,也不知有沒有好好用晚膳,所以熬了些參湯送來。”

    太子道:“有心了。”

    頓了頓又道:“讓下人送來便是,何必冒雪前來。”

    阮月微怔了怔道:“妾也想看看殿下。”

    太子面色稍霽,皺緊的眉頭舒展了些,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捧起她雙手:“你看,手這樣涼,你身子骨弱,受寒怎么辦?”

    阮月微見他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態(tài)度,心下稍安,又道:“上回梅花宴上,賓客們作了許多詩,妾這幾日閑來無事,叫人將詩抄寫成卷,又加了批注,請殿下過目……”

    太子雅好章句,她平日總是用詩文投石問路,一向?qū)以嚥凰?/br>
    然而這回太子卻興致寥寥,只是道:“先放著吧,孤眼下還有別的事。”

    阮月微掃了一眼書案,上面干干凈凈,并無奏疏,方才她進(jìn)屋時,太子也只是坐著無所事事罷了。

    她心下越發(fā)委屈,咬了咬嘴唇,輕聲道:“殿下,妾可是做錯了什么事?”

    太子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別多想,前些時日朝中事多,讓你受冷落了。”

    阮月微覷了一眼太子,見他神色疲憊,小心翼翼道:“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太子道:“無事,前朝的事與你不相干,你安安心心的,若是寂寞便召閨中的姊妹、朋友過來陪你消遣,孤有空便來陪你。”

    阮月微道:“是妾僭越了,妾只是想替殿下分憂。”

    她由太后教養(yǎng)長大,一開始便是沖著太子妃之位去的,熟習(xí)詩書,涉獵經(jīng)史,自問眼界學(xué)問不遜于進(jìn)士翰林。

    太子仍道:“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多思慮,這些事便別費(fèi)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