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刃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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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一會兒,言微輕聲說:“生孩子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容易,當時我出很多血,醫(yī)生讓我先不要建檔,說可能保不住。” 秦懷鶴腳下一頓,掀起眼皮,在紅藍橙綠黃的彩燈下靜靜看她。 汪達不以為意,散漫地挑起嘴角,“帶你歲歲回去罵死那個醫(yī)生。” 言微的目光漫過喧囂的城市,望向天際被迷霧半掩的冷月,“我求菩薩保佑,只要她健康,我愿意減壽到五十歲?!?/br> 到了此刻,她并沒有想要他們感同身受,有些場景她也記不真切了,但是那醫(yī)生和她說了這個話以后,從醫(yī)院到家那一路的惶恐不安,心慌氣短,仍留存在記憶深處。 汪達頓了片刻,“你這,菩薩說不準也為難,可能本來就沒有五十呢。” 林棠忍不住噴他,“我看你四十都沒有!” 言微早就習慣他的陰陽怪調(diào),垂下眼笑,“上有老下有小,沒有五十我怎么敢死。” 身側(cè)的男人突然出聲,“你怎么沒讓菩薩減我的壽?” 言微在寒涼月色中與他對視,他一雙眸子幽而沉,如夜里深潭。 她輕輕咬了咬唇里的軟rou,“哪有求菩薩減別人的壽,這是詛咒,菩薩也不會答應?!?/br> 風一吹,歲歲哪吒頭上綁的紅絲帶在秦懷鶴鬢角眼尾掃蕩,帶著一絲詭異。 他挪開眼,轉(zhuǎn)瞬又回到她臉上,下顎繃得緊緊的,“我是她爸爸,這也算別人?” 言微呼吸有一絲窘促,“那也不行,當時我們還沒有結(jié)婚。” 秦懷鶴目光沉沉鎖定了她,“那結(jié)吧,明天就結(jié)婚,你再去求一次,你照舊活你的,讓你老公減壽到五十?!?/br> 她眸光往五彩斑斕的樹頂飄忽,“男的本來壽命就短,我五十跟你五十能一樣嗎?” 秦懷鶴下頜微動,“噢,我不能五十,我四十,菩薩答應嗎?” “你都三十一了,離四十還有多遠。” “沒事兒,不在長短在質(zhì)量,我四十夠了。” 言微有些氣惱,“你自己求吧?!?/br> “你不能求?” 空氣里像是有冰碴在掉。 這個氛圍比剛才的尷尬還讓林棠窒息,她咽一口口水,偷偷瞄丁澄和汪達。 汪達抬頭看月,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兒。 丁澄往兜里掏出車鑰匙,悄無聲息去開那輛邁巴赫,一個男人腳下無聲跟只貓似的。 沒人救場,林棠只好弱弱勸了一句:“秦總,太冷了,先上車再說吧?!?/br> 她又拉了一把言微,“歲歲都睡著了,先回家行嗎?!?/br> 丁澄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小方塊盒子,一本正經(jīng)地雙手奉上,“秦總,這個給您?!?/br> 秦懷鶴耷下眼皮,眼尾的光掃了那小盒子一眼,掀起眼看向他。 言微心臟在胸口胡亂鼓噪。 林棠一頭霧水,她腦子拐十八個彎也料想不到丁澄的用意。 丁澄伸出雙臂,“我來抱歲歲吧?!?/br> 秦懷鶴稍稍側(cè)身,乜斜著他,“用不著,我就剩九年不到,能抱得了多久。” 汪達沒繃住,噗嗤一聲,看熱鬧的形象總有些太過礙人眼,他假意抖抖腳,掩飾過去。 秦懷鶴拿過那個小盒子,把女兒的羽絨服帽子往她頭上戴,手臂順著油滑冰涼的布料往下,輕輕掂了掂。 言微并不看他,視線散著,彩燈在她眼前幻化成斑斕霓虹。 男人在斑斕里矮了下去,單膝跪在殘雪上,泥水滲透他的墨色西褲,染出了一個小圈。 被白色珠光羽絨服包裹嚴實的歲歲睡得安神,兩條腿曲著,粉色小靴子擦著秦懷鶴的褲子。 他喉結(jié)一滾,話卻哽在嗓子眼里,“言微……” 言微眼角沁出一點潮濕。 這個她曾經(jīng)盡力追逐,又曾經(jīng)絕望厭棄的男人,丟掉了他的高傲矜貴,抱著女兒跪在雪地里向她求婚。 林棠掩嘴往后退,待她清醒過來,拿出手機開始錄像的時候,秦懷鶴已經(jīng)打開了戒指盒。 “言微,我不想謝菩薩,我只想謝謝你,謝謝你勇敢地朝我走來,謝謝你溫柔體貼照顧我,謝謝你,生下我們的女兒……” 他咽一下喉,眼底泛起一層薄紅,“謝謝你讓歲歲平安,我不夠好,我很自私,我不只是想要歲歲平安,還想要年年歲歲都有你,不是因為你是歲歲的mama,我是歲歲爸爸,跟這些都沒有關(guān)系,只因為,我一直愛著你,一天比一天深?!?/br> 言微眼里蓄滿兩包水,再看不清他。 “本來想過兩天,叫上你爸你姑一起的,剛才沒忍住?!?/br> 他牽動唇線,“我沒想跟你吵架,就算吵架你也可以盡情罵我,以后活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你活八十,我給你辦八十大壽,活一百,我護你百歲無憂?!?/br> 言微淚水決堤,先后滑落臉頰,落到冰涼鏤空磚里。 秦懷鶴抓上她的手,把戒指往她無名指上套,“言微,嫁給我吧。” 言微右手摸上那顆鉆戒,伸手拉他,“你起來,褲子都濕了?!?/br> 他壓了壓唇線,“你得先點頭,我才能起來?!?/br> 言微點一下頭,“我答應了。” 林棠淚流滿面,抽泣聲比誰都大。 丁澄率先拍掌,“秦總,明天登記,我去接你們,這一次一定要做第一個。” 汪達貼過來,問:“上一回也是丁總接?” 丁澄一頓,這是嫌他不吉利的意思? “要不這一次,我來接?” 秦懷鶴給言微擦拭眼淚,眼尾一掃,“不用,我們自己去?!?/br> - 時隔兩年多,言微再一次跟隨秦懷鶴走近漸青湖。 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皆是久違。 秦懷鶴回來這里的時間越來越少,即便每周都有人來護理,房子沒有人氣,還是空寥寥的。 把歲歲放下,她走進那個寬大的衣帽間,最里面那個格子里,當初秦懷鶴給她買的首飾包包,安然無恙擺放在原處,只是多了一個灰色掛簾,似乎是刻意塵封這些東西。 言微把兩個盒子拿下來,指頭劃過紙盒,翻過來一看,手上一層淺灰。 秦懷鶴踱步而來,在她身后站定了腳。 言微往后看他,“你褲子不是濕了,快去洗澡吧?!?/br> 秦懷鶴蹲下身子,“怎么突然把這些拿出來了?” 她打開紙盒,“這兩年這個品牌的一些包包升值了,我看看這幾個升值了沒有?!?/br> 他壓著眼瞧她,“升值了呢,你要拿去賣掉?” 言微一滯,唇角顫了下,“幾百萬的東西,哪有那么容易賣?!?/br> 他貼近了些,“要是容易賣呢?” 言微輕手打開紙盒,“都是有價無市?!?/br> 秦懷鶴一個長吁,“這東西兩三年了,我動都沒動過,你現(xiàn)在也不缺錢,為什么一回來就惦記著賣掉我送你的東西?” “……我沒有說要賣,只是看看升值了多少?!?/br> “不變現(xiàn)的升值有什么意義?” 言微抿了抿唇,“有意義,看著高興?!?/br> “比看到我還高興?” “……” 秦懷鶴無聲啞笑,“你看看我,我每天都在升值。” 言微心尖軟了下來,轉(zhuǎn)身對上他,“那倒是,現(xiàn)在連飯都會做了,年后你去美國,連中國廚師都不用請了。” 他默默看她,突然伸手掐上她的腰窩,下了力道,“你給我安排好了,我自己去美國,你在國內(nèi)賺錢,讀你的研究生?” “研究生至少要明年才能讀?!?/br> 秦懷鶴視線沒有離開過她半寸,眸色深沉,似乎要把言微吸進去,“言微,我不想再一個人去美國了?!?/br> 言微眸光一斂。 “第幾次了,我在美國等了你幾次,從來沒有等到,等來的是……” 酸楚漫上喉嚨,秦懷鶴忽而涌上來一股悲戚,壓制喉間脹痛,“我在美國過得真他媽絕望,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不是嚇唬我,是真的不愛我?!?/br> 他眼圈泛紅,帶著難以言喻的傷痛,點點水光像碎了一層冰,兜頭把言微給澆啞了。 秦懷鶴拿手在眼頭輕輕一抹,卷起唇苦笑,“你放棄了我?!?/br> 言微心臟一縮,洶涌潮水從胸口往上沖,瞬間冒出眼眶,鼻翼跟著抖動。 他受傷了,受過很大的傷。 她抱緊他,指頭往黑硬的頭發(fā)里插,“秦懷鶴,以后不會了?!?/br> 他在她頸窩里悶哼。 “我確定,以后不會了?!?/br> 浴室熱氣氤氳,男人擠進浴缸,有力臂膀?qū)⑺龜n緊,講半口烈酒含在嘴里,湊過去索吻。 言微節(jié)節(jié)敗退,被逼到角落,指尖在他胸口軟綿綿抵著,“我不喝這個,辣?!?/br> 秦懷鶴喉結(jié)一滾,眸色深幽,“沒有要喂你。” 他的下巴在她后頸蹭,爾后含住頸子,舌尖慢慢掃弄。 清淺的潮濕的觸感,撓得言微心底發(fā)癢。 他的舌尖糾纏著掃過齒面,探進來的酒香隨著男人的吞吐氣息,盡數(shù)渡進她心肺。